乖软小夫郎换嫁后 第40节
  “你们听说了没?”其中一个中年夫郎道:“梁家大房的媳妇给江家的槐哥儿谈了一门親事。”
  另一个年轻媳妇接过话:“梁家大房的朱氏?她什么时候开始说媒了,给槐哥儿谈的哪家汉子?”
  “好像是朱氏她娘舅家的。”
  “朱氏的娘舅?那岂不是赵家村的鄭家?”那个年轻媳妇道:“这鄭家可不怎么样,江家能乐意?”
  “江家怎么可能乐意,也不知道这朱氏怎么想的,竟给槐哥儿谈这种亲事。”
  “还能怎么想,想攀上江家呗。”另一个打袼褙的婶子道:“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什么样。”
  “就是。”中年夫郎道:“不过,说起来,我怎么记得,江家和梁家原本便有一门亲事?”
  “嗐,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打袼褙的婶子道:“要是真有这门亲事,早就定下来了,还能等到这时候。”
  “说的也是,那是我记错了。”
  看到从村口路过的二人,闲聊的几人又立马闭上了嘴,只几双眼睛时不时打量着走在陆芦身旁的江槐。
  这几日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江槐的亲事,把林春兰怄得不行,所幸还是明眼人更多,都在背后说朱氏是癞`□□想吃天鹅肉。
  可林春兰仍是为江槐的亲事有些擔忧,她不是没瞧出来江槐对梁安的心思,本也想主动去找梁家的问问,又怕人家没那个念头,反过来叫江槐伤心。
  而江槐本人却是全然没把那些人的闲聊放在心里。
  他知道,他阿娘就算让他一辈子待在家里,也绝不可能让他嫁给郑二那种懒汉。
  只是不知梁安那边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块呆木头。
  江槐想到他便有些生气。
  两人走过村口,快到江家院子时,正巧梁安卖完豆腐,挑着担子从另一边的小路迎面走来。
  看到江槐,梁安顿了下,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江槐却是一眼都没瞧他,而是挽着陆芦的胳膊,径直从他的旁边擦身走过。
  留下梁安独自立在原地。
  陆芦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江槐拉着走了。
  等到走远了,到了山脚林子的分岔路口,江槐才开口说道:“明日嫂夫郎记得早点来,我熬好红糖水等你。”
  陆芦点头嗯了声,待江槐走后,回头往刚才的方向看了一眼,远远看见梁安仍站在那里,默默看着江槐逐渐远去的身影。
  大抵是梁安什么都没说,江槐这一次才没有搭理他。
  想到他们二人,陆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东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陆芦和江槐便做好槐花粉赶着骡子车出了门。
  这回他们不仅做了整整两桶槐花粉,还熬了两罐浓浓的红糖水,另外多摘了一篮荷叶。
  却不想,等他们赶到乡集的时候,柳树下的摊位,已经早早有人摆上了摊。
  第42章
  摆摊的正是之前在他们旁邊賣蛋的大娘, 大娘今日没有賣蛋,而是在摊子上摆着一个木桶,对着前来逛鄉集的人大声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两文钱一碗的槐花粉!”
  有认识她的人看了眼道:“姚大娘, 你不是賣鸡蛋吗?什么时候改賣槐花粉了?”
  姓姚的大娘道:“今个儿头一次卖, 要不要来碗尝尝?比别家的便宜,只要两文一碗。”
  那人听说才两文钱一碗,点头道:“行, 那你给我盛一碗。”
  鄉集上的摊子都是流动的, 而且一向各摆各摆的, 没有谁是谁的说法,因此,每逢赶鄉集的时候,人们都会早早赶来石坝抢摊位。
  他们今早多做了一桶槐花粉,所以来晚了一步。
  可那姓姚的大娘平日都卖鸡蛋,今日却也卖槐花粉,还占了柳树下的摊位,明显便是在故意效仿他们。
  难怪上次向他们打听槐花粉是用什么做的, 原来早就想好学着他们卖,得亏他们没有多说。
  “她一看就是故意的。”江槐皱了下眉道:“嫂夫郎,我们现在怎么办?”
  陸芦稍作思忖道:“既然她已经在那里摆了摊子, 那我们便换个地方。”
  除此外也没别的办法, 这鄉集上的摊位本就是谁先到谁先得的。
  石坝邊,豆腐摊上的榆哥儿看见他们到了乡集,冲陸芦招了下手, 示意他们过去。
  “来我这儿吧。”榆哥儿挪着摊子道:“正好我这儿还能挪个空位。”
  陸芦有些不好意思道:“会不会挤着你?”
  “怎么会, 反正我一个人, 也占不了多大的地儿。”榆哥儿说着, 把放豆腐的木板往旁邊挪了挪,“你们过来一起卖,还能一块儿说说话。”
  江槐不客气道:“那就谢谢梁嫂夫郎了。”
  榆哥儿微笑着说了句没事。
  于是,他们把装着槐花粉的两个木桶搬下骡子车,在榆哥儿的旁邊摆了一个小摊。
  柳树下,陸陆续续有人去买槐花粉,榆哥儿看了眼道:“我剛到乡集的时候,她便已经在那儿。”
  陆芦听了,也随着他的视线朝柳树下的摊位看去。
  因着价钱比他们便宜一文,这会儿有不少人上前去买,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上了年纪的大娘大伯。
  一时间,乡集上买槐花粉的人都涌去那边,而他们的小摊却是无人问津。
  江槐微皱着眉,隐隐有些担心:“今日不会卖不出去吧。”
  他们今早为了做槐花粉,可是剛到寅时便起来了,而且还做了整整两桶。
  陆芦收回眼道:“没事,慢慢来,总会卖出去。”
  他说着,给榆哥儿盛了碗槐花粉,讓他吃着解解渴,又给江槐也盛了一碗。
  剛盛完,这时,一个年轻妇人走到他们摊子前,手里拿着一个粗瓷陶碗道:“原来你们在这儿,我方才险些找錯了。”
  陆芦认出这是上回买手帕的那个年轻妇人,連忙招呼道:“嫂子这么早就来赶集了,来一碗槐花粉吗?”
  “我正是来买槐花粉的。”年轻妇人把碗遞给他道:“那日买的槐花粉小丫说很好吃,我想着给她爹也买碗回去尝尝,这次我自个儿带了碗来,麻烦给我盛碗加红糖水的。”
  陆芦应了声好,讓她稍等一下,双手接过陶碗,江槐吃完槐花粉也跟着来幫忙。
  陆芦盛着槐花粉,江槐舀着红糖水,盛好后,陆芦把陶碗遞过去,“嫂子慢走,好吃下回再来。”
  年轻妇人笑着点了下头,端着满满一碗槐花粉,又在榆哥儿那儿买了一块豆腐,才从摊子前离开。
  他们的小摊今日终于开了張,在年轻妇人走后,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哥儿,分别买了一碗加红糖水的槐花粉。
  而另一边,柳树下的摊位。
  一个穿着絳色衣裳的大婶捏着手帕,抢在前面买了碗红糖水的槐花粉,剛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什么红糖水,”穿絳色衣裳的大婶吐完,用手帕擦了擦嘴,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莫不是掺了水兑的,淡得跟没味儿一样,还好意思多收两文钱。”
  那姓姚的大娘除了学着他们卖槐花粉,連红糖水的卖价也跟他们一样,要加红糖水便多两文钱,只没有甜味的槐花粉比他们便宜一文。
  姚大娘听了,立馬道:“你可别瞎说,我这都是红糖熬的,再说了,谁熬糖水不兑水。”
  “我上回吃的可没你这么寡淡。”穿绛色衣裳的大婶扔了荷叶,甩了下帕子道:“早知道这么难吃,我这还不如多加一文去吃别家的。”
  后头的人本还在排队等着买槐花粉,听了大婶这话也跟着她紛紛转头。
  姚大娘張嘴哎了声,急忙招手想让他们留下,可那些人压根没看她,转头便去了陆芦的小摊。
  不过转眼,他们的小摊又热鬧起来,摊子前挤满了人,全都来买槐花粉,有的买完离开时,顺道还在旁边的豆腐摊买块豆腐。
  “我说明明记得这槐花粉是两个哥儿在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大娘,原来是刚才走錯摊子了。”
  “一看那大娘做的便不怎么样,还是这儿的槐花粉更好吃。”
  “对,还是这儿的好吃,红糖水也更甜。”
  江槐笑吟吟接过话:“那是,我们熬的红糖水可一点儿都没掺水,连槐花粉都是用米浆熬的。”
  他说着把加了红糖水的槐花粉递给穿绛色衣裳的大婶,“大婶您拿好,慢慢吃!”
  柳树下,姚大娘远远看着,心里却很是不服气,每回那两个哥儿的摊子都比她卖得好。
  她咬了咬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就是瞧着两个哥儿年轻好看,她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这么想着,姚大娘眼珠一转,心中暗暗有了盘算。
  不一会儿,陆芦和江槐便卖完了一桶槐花粉和半罐红糖水,连带着榆哥儿的豆腐摊也卖了不少。
  榆哥儿浅浅一笑道:“多亏了你们,我这豆腐也跟着卖了两板,一会儿你们也拿两块回去。”
  陆芦笑着道:“那是你磨的豆腐好,他们才乐意来买。”
  江槐跟着说道:“对,是梁嫂夫郎磨的豆腐好,我和嫂夫郎才是沾了你的光。”
  说话间,又有人来买槐花粉,陆芦和江槐于是接着忙碌起来,碰上人多的时候,榆哥儿也来一起幫忙。
  太阳刚刚爬至树梢顶上,他们带来的槐花粉便卖掉了大半,只剩下小桶,罐子里的红糖水也见了底。
  两人数着赚来的铜子儿,放进钱罐子里,正准备收摊,却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漢子来到小摊前。
  漢子用手捂着肚子,看上去似是有些难受,嗓音却是十分洪亮,张嘴便道:“就是你们卖的槐花粉,吃了害得我肚子疼!赔我银钱!”
  他说着,转身看着乡集上的众人,大声嚷嚷起来,“这家槐花粉不干净!刚吃完我就鬧肚子,跑了七八趟茅厕,到现在肚子都还疼!千万别买!”
  陆芦和江槐闻言,不由互看了眼,卖了这么多碗槐花粉,还是头一回有人吃了鬧肚子。
  方才买槐花粉的人太多,江槐对眼前这个漢子没什么印象,出声问道:“你确定买的是我们这儿的槐花粉?”
  毕竟今日乡集上卖槐花粉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漢子回过头,十分笃定道:“没错!就是你们卖的!”
  陆芦头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抿了下唇,勉强镇定道:“我们的槐花粉都是今早才做的,而且我们自个儿也吃了,都没闹肚子,这位大哥会不会是吃坏了别的东西?”
  “对啊,我们自己吃了都没事。”江槐附和道:“你如何肯定是因为吃了槐花粉才闹肚子。”
  汉子冷哼了声道:“我今早便只吃了你们卖的槐花粉,不是槐花粉还是什么,肯定是你们做的槐花粉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