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冷淡夫君听见心声 第55节
  谢辞昼明白,这是他罪有应得,也是他自食恶果,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断攀升的占有欲,还有越陷越深的心。
  林笙笙沐浴后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出来,恰见谢辞昼正立在廊下听元鸩禀报,离得太远,她听不清。
  不一会谢辞昼进了主屋,扫了一眼正认真翻看古籍捯饬香料的林笙笙。
  【究竟如何了?该不会不让抓人吧……】
  谢辞昼走到书案前坐下,“不出今日,胥无凛就会被抓进大理寺地牢。”
  林笙笙哦了一声,并不抬头只低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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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居内,金姨娘摇着扇子吃西瓜,劝着谢云霜,“其实你爹爹挑的这门婚事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胥无凛有出息,跟着林将军四处征战,今后定还能升一升,而且……他虽拜在太子麾下,却不是最显眼的,今后无论太子还是肃王执掌天下,胥无凛都不会受到牵连。”
  “云霜,不如这次你就信你爹爹一次?”
  谢云霜神情淡漠,没了平日怯生生的模样,冷笑道:“信他?若是他可信,当年娘的孩子怎么会被谢辞昼堕掉?!”
  “况且,谢枕欢挑剩下的,我才不要。”
  金姨娘叹气,“当年之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咱们得往前看,谢家今后早晚是他当家,我们必须柔顺些,否则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也都怪我,这么些年了竟一直没说动你爹爹将我扶正。”
  谢云霜咬了咬牙,“听说爹爹已经将婚书等物备好了?这件事还没宣扬出去吧?”
  金姨娘道:“自然没宣扬,若是宣扬了的话,谢枕欢早就上门来哭了。”
  说到谢枕欢,谢云霜嗤笑,“也就她把胥无凛当成宝贝疙瘩,我若是嫡女,才看不上胥家这种破落户!”
  金姨娘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当真不喜欢胥家,那三日后花灯会上再好好相看一番罢,你爹那边,我去说。”
  谢云霜道:“就连周家那个呆呆笨笨的都能入王府,我凭什么不行?”
  金姨娘劝,“肃王今后究竟是何造化还不知道呢,入王府可不一定是好事,而且我听闻肃王妃手段了得,你若真去了,定会吃苦头。”
  谢云霜不以为意,“如今就连街上三岁小儿都知道肃王是大英雄,何人还知道那位终日缩在东宫的太子?今后定是肃王登位。”
  金姨娘连忙放下西瓜去捂谢云霜的嘴,“不要命了,竟敢议论这些!”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人聪明也漂亮,就是心气儿太高,娘也年轻过,自然理解你的那股冲劲,可是霜儿,一步登天难,踣不复振易,你不能总是看得那么——”
  不等她说完,谢云霜已经起身离开。
  只甩下一句,“这看人脸色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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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两日,林笙笙都没有再同谢辞昼说过话,她心中确实有气,但是同时,她又有些疑惑,细细想来,这些日子谢辞昼着实反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枕欢连着来哭了两天。
  “哥哥,无凛哥哥他究竟怎么了?为何要抓他?”谢枕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得老高。
  谢辞昼这两日心情很差,他虽心疼妹妹伤心,但是根本没有心情照顾她,况且,谢枕欢也该清醒清醒了。
  他道:“犯了重罪,可能会死。”
  这下可好,谢枕欢几乎要哭晕过去,谢辞昼从来不会瞎说,看来胥无凛真的犯了重罪!
  林笙笙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别哭了,胥无凛杀了好几个人,他是人面兽心薄情寡义之人,咱们枕欢这样好的姑娘,幸亏没有许给他。”
  “嫂嫂,定是误会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辞昼看着伏在林笙笙怀里抽抽噎噎不听劝的谢枕欢,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定会死,不出今年。”
  谢枕欢嚎啕大哭。
  林笙笙瞪了谢辞昼一眼,继续哄,“有件事我怕你伤心还一直未告诉你,父亲前几日为云霜定了婚事,你可知定的是谁?”
  谢枕欢摇头。
  “是胥无凛呀,听说他也没有拒绝。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为了他伤心呢?”
  胥无凛没拒绝,这是林笙笙瞎说的,反正胥无凛下了大狱,谢辞昼绝不可能让枕欢再与之相见,所以拒绝没拒绝并不重要。
  谢枕欢先是不信,但是看了林笙笙笃定的神色后彻底蔫了,喃喃:“他怎么会这样?”
  林笙笙趁机又哄,“明日就是花灯会,咱们去放花灯散散心好不好?正好看看云京的公子们!”
  谢枕欢闻言,理智回笼,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林笙笙提到的闻将军,她警铃大作,看向谢辞昼。
  恰见谢辞昼也在盯着他。
  兄妹二人瞬间通了心意。
  谢枕欢往林笙笙怀里又拱了拱,抹着泪撒娇,“嫂嫂,带上哥哥吧,我们三人一起去。”
  “……”林笙笙忽然兴致缺缺,但是看着谢枕欢梨花带雨的模样只好答应,“好。”
  刚说完,谢辞昼就扫了一眼谢枕欢,“回去歇着吧。”
  谢枕欢从林笙笙怀里依依不舍地挪了出来,温香软玉没了,心里恨恨想道:谢辞昼这个鸟尽弓藏的小气鬼!
  她跺了跺脚,用帕子擦着泪从棠梨居离开。
  第39章 痛悔 患得患失的是谢辞昼
  转眼到了第二日傍晚, 暮色苍茫,金辉映在玉京河上,一片波光粼粼。
  趁着街市还未完全热闹起来, 林笙笙被谢枕欢催着出了门。
  她今日未曾花心思打扮,只穿了一件芙蓉纹蜜色襦裙,披了薄薄大袖衫,莹白肌肤若隐若现, 再配上发髻上的水晶流苏, 像从月光中走来的仙子, 清逸出尘。
  晨间谢辞昼便出门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笙笙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夜只有她与枕欢两个人。
  然而,随着谢枕欢上了马车后, 林笙笙便彻底蔫了,谢辞昼怎么早早就等在马车里了?
  【女儿家的花灯会,他去凑什么热闹?】
  【这几日胥无凛的案子难道还不够他忙活的?】
  【罢了罢了, 今日本就是哄枕欢的,若想玩, 等来年和离了再痛痛快快玩。】
  谢辞昼心里咯噔一下。
  和离?何时说定的来年和离?
  他不动声色往林笙笙身边挪了挪, 独留谢枕欢打着蔫儿坐在马车角落里。
  林笙笙全然未觉, 一心系在枕欢身上。
  【照理说,自从及笄礼一事后,枕欢就该回过些味来,胥无凛对他们的感情从来都是应付。】
  【胥无凛自认为枕欢对他情根深种,所以怠慢、轻视,早早将枕欢视作囊中之物。】
  林笙笙冷笑。
  【男人都一个样。】
  谢辞昼一凛, 坐得更端正了些。
  他并非林笙笙想的那样。
  他从未想过将林笙笙当做牵了线的风筝,手里松松紧紧叫她浮浮沉沉,他只是……
  不想重蹈覆辙。
  但是现在说这些何其无力。他自入大理寺以来明察秋毫,洞烛其奸,却在自己的事情上冥顽不灵,昏聩胡涂。
  谢辞昼心中酸涩,垂眸不语,车内三人各自有心思,皆兴致缺缺。
  【不过我冷眼瞧着,枕欢并非善恶不分之人,昨日听了谢辞昼的准话,得知胥无凛当真有奸恶之事便不再纠缠。】
  【枕欢啊……可怜的妹妹。】
  【从懵懂天真长起来,总是要吃些苦头的,等夜里哭上几遍,翻来覆去茶饭不思几回,便什么都明白了。】
  谢辞昼看向林笙笙,那么前世,她又是撞了多少次南墙,吃了多少苦头,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多少回,才彻底放下的呢?
  才叫她这辈子如此决绝……
  他忽然很想握住林笙笙的手。
  然而,刚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林笙笙忽然起身,去了谢枕欢身边。
  林笙笙揽着枕欢的肩膀,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身前,“嫂嫂知道你伤心,你同他从小相识,挂心这么多年一时间放不下是必然。但是咱们总是要向前看,你想想,虽说若是将人这一生纵着看,你们那几年也不过是漫长人生中一小段插曲而已,分量何其微弱?”
  谢枕欢这些日子想了许多,她知这些年胥无凛蒙冤苦闷,亦知他恐怕早已不是少时纯良心性,一次次冷待敷衍她都包容,但是如今是人命关天的事。
  看着哥哥这些年惩奸除恶,她亦对奸人深恶痛绝,又怎会再犯糊涂上赶着为胥无凛说话?
  她只是又惊恐又伤心罢了。
  林笙笙看出谢枕欢的心思,笑笑,“就算是养条猫儿狗儿,这么些年也会有感情的,伤心再正常不过。这不怪你,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她声音温柔,神色和婉,摇晃的灯光溶溶流淌在她的脸上。
  谢辞昼怔住,连忙移开目光——
  他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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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霜今日穿得十分亮眼,一身绛红百褶裙衬得她气色好极了,本平淡的五官在灯火的照耀下也耀目了许多。
  “娘亲,您别在这转悠了,待会叫别人注意到怎么办?”
  金姨娘拿扇子遮了半边脸,“霜儿,回去罢,我还是觉着这样太冒险了!谢辞昼手眼通天,若是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定不会放过我们。”
  谢云霜讥笑,“合着娘亲这些年被管束惯了,做只能府里横上一横的姨娘也得心应手,所以胆子愈发小了。”
  “可今日事关我的前程,我不可能不争,姨娘若是怕,还请先回去罢。”
  金姨娘苦巴巴道:“霜儿,你这是何苦呢?胥无凛下狱,你同他的婚事定然成不了,咱们从长计议,叫你爹爹再给你挑好的。”
  谢云霜咬牙切齿,“凭什么谢枕欢挑剩下的就给了我?凭什么刚说亲事胥家就出了事?凭什么我还要任由爹爹摆布?肃王与我有一面之缘,今日既然约我在此相见,我入王府之事定会有眉目,不论是算计我还是中意我,我都认了!我偏不要吃谢家赏的剩饭!”
  金姨娘被这番话逼出泪,张了张嘴,最后垂首道:“都怪我当初一念之差,害得你在府里受委屈……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