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冷淡夫君听见心声 第46节
  【罢了,大半夜的,我一个人领着些人也不方便,正好他跟着也能帮我摆摆谱。】
  谢辞昼有些舒心。
  朱玉家住在茶汤巷一处不起眼的一进小房子里。
  照理说宝香楼这些年给她分红不少,她不该生活如此拮据。
  但是这些年她那赌鬼丈夫不知收敛,输尽了家中财产后又变卖了田地,后来又卖了间小四合院,一家人便挤在这矮塌小房子里。
  林巡恩派来的两个小厮体型壮硕,摁着朱玉的丈夫就像抓着小鸡仔一样。
  白蔻提着灯笼走上前照了朱玉丈夫的脸,两个小厮利落把人绑了堵住嘴甩在地上,然后上前向林笙笙行礼。
  “姑娘,人已经抓到了。”
  林笙笙点头,又看见旁边几户人家探头探脑,她眼神示意佩兰。
  佩兰领着几个家丁去把凑热闹的邻居赶了回去。
  林笙笙绕着小轿走了一圈,这才问:“朱掌柜,你做何想?”
  朱玉抹着眼泪答:“姑娘,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林笙笙气极反笑,“你可知他要做什么?”
  朱玉只哭,不答。
  “看来你知道。”林笙笙点点头,恨铁不成钢,“妧儿这么小,你竟忍心看着她被卖去做妾?”
  朱玉摇头,“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虽是做妾,却是优渥人家,去了也都是好日子啊。”
  “好日子?!嫁给六旬老翁,我问你能有什么好日子?你怎么不把自己收拾收拾抬过去?!”
  朱玉惊恐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个年轻公子,怎么会是六旬老翁?”
  妧儿一身新衣裙楞楞跌坐在草地里,眼神有些空洞。
  林笙笙上前扶起妧儿。
  朱玉似乎反应过来了,猛地扑向自己的丈夫,用尽浑身力气掐打。
  “你不是说抬给于员外的儿子么!怎么是给于员外?妧儿还那样小,你竟然忍心!!”
  朱玉丈夫被她狠狠打了一会,嘴里的抹布都掉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给谁做妾不都一样!给于员外拿的钱更多,自然选于员外!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
  电光火石间,不知朱玉丈夫何时偷偷用利器割断了绳子一跃而起狠狠掐住朱玉的脖子!
  还未等林笙笙反应过来,身旁的妧儿已经尖叫着冲上前,死死揪住她爹的头发,紧接着另一只手洒了她爹满脸药粉。
  浓郁刺鼻的味道瞬间蔓延,朱玉的丈夫疼得哇哇直叫,他发疯拽住妧儿的胳膊愤怒至极,“你这个小贱人!”
  他要打妧儿!
  林笙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妧儿。
  朱玉丈夫已经看不清眼前景象,满脸刺痛刺激得他彻底发狂,不管不顾乱抓一气。
  就在他马上要抓到里林笙笙的瞬间,谢辞昼大步上前,挥拳打在他的胸前。
  朱玉丈夫喷出一口鲜血飞出一步仰倒在地,脸上痛再加上胸口痛,似乎骨头都碎了,他蜷曲着呻吟。
  “元青,把他重新绑好,拴在县衙门口。”谢辞昼上前握着林笙笙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见她毫发无损才松开手。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朱玉才喘上气来,她哭着,直喊妧儿,妧儿。
  妧儿捡起地上已经空了的小瓷瓶,用袖子擦干净后才交给林笙笙,“林姐姐,今日多谢你,莫大的恩情,我定会报答你。”
  然后走到朱玉身旁,呼吸未稳,抚着她的背道:“娘亲,他以后再也打不到你了。”
  她没有哭。
  林笙笙惊魂未定,仍处在后怕中,她从未陷入过如此险境,一切发生的太急,她没有机会思考。
  【今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必须带一个防身利器才行。】
  她又看了看朱玉与妧儿,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叹一口气,“白蔻,领着人把这收拾了。”
  说完,林笙笙垂着头离开,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拉起谢辞昼的手。
  只见他中间三根手指靠近手掌的那一截指节已经开始血肉模糊。
  方才朱玉丈夫的身前沾了不少药粉,被谢辞昼打了一拳,沾到手上不少!
  这药粉刺激皮肤,沾上便会剧痛无比。
  “你沾到了药粉!”
  谢辞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点了点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
  “快走!回府!”林笙笙顿了顿道,“回谢府!”
  谢府更近,这伤口必须尽快处理用药才行。
  马车疾行,在里面坐着晃得厉害,林笙笙手中的茶水泼出去不少,她用帕子沾着最后一部分茶水把谢辞昼手指的伤口擦了一遍又一遍。
  谢辞昼视线紧紧随着林笙笙,她认真做事的时候心无旁骛,此刻什么都没想。
  她的手指很软,像一块品质极佳的绸缎,稳稳托着他受伤的手掌。
  她的动作很轻柔,用绣满了佛桑花的丝帕一点一点擦掉他手指上残余的药粉。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上,是温热的。
  但是她的动作又很利落,快速处理完这些就那他的手放下,然后心里开始念叨待会回府需要用到的药材。
  【连翘、蒲公英、黄岑、紫草......】
  林笙笙,真的很好。
  谢辞昼的心里像下起绵密雨丝,圈圈涟漪不停歇。
  “林笙笙。”
  “嗯?”
  “我的手很疼。”
  他重新把受伤的手伸到她面前。
  第32章 痛悔 紧张的是谢辞昼
  林笙笙一时无言。
  【疼, 肯定疼啊,那可是我精心调配的,不疼的话我白研究这么些天。】
  谢辞昼仍伸着手, 把伤口展现在林笙笙的面前,甚至还轻轻晃了两下。
  林笙笙仔细看了又看,确认没有残余的药粉在他的手上,她保证道:“你放心, 我制得出来便治得好。等会回了谢府, 我就给你配好药。”
  谢辞昼还不把手收回去。
  【……】
  【什么意思?疼很正常, 得忍着啊, 难道还要像小孩子一样吹一吹吗?】
  谢辞昼眼睛亮了亮, 但是面色看起来还是淡淡。
  【我懂了, 这药粉是我制的,也是我亲手交给妧儿的, 谢辞昼都看见了,所以他这是在怪我。】
  【算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林笙笙道:“对不住啊, 我也不知道这药粉会沾到你手上,你是为了护我才受伤, 我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谢辞昼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
  他收回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护你是应该的,是我不小心沾到药粉,与你无关。”
  林笙笙看了一眼谢辞昼,有些莫名。
  【护我是应该?好像也不是吧。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有什么应该?】
  林笙笙干巴巴道:“反正,谢谢你......你要是疼得厉害, 那就自己吹吹。”
  “记得离远些吹,若是离近了吹的都是热风,会更疼的。”
  【还记得从前在栗州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手掌,闻令舟呼呼吹了两口,离得那么近,痛得我龇牙咧嘴......】
  马车内气氛骤冷,谢辞昼深吸一口气又无力呼出,又是闻令舟……
  谢辞昼抬起手,对着伤口狠狠吹了几口热气,离得很近。
  林笙笙见状着急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不是这样吹的,方才不是都教你了吗?”
  谢辞昼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把手拿开一寸,又吹了几口热气。
  【……】
  “不是这样!哎,你怎么教不会啊?”林笙笙气得要跺脚,她拿起谢辞昼受伤的手,抬到离自己嘴唇一拳的距离,然后翘起嘴唇轻轻吹了几下。
  “喏,要这样吹,是不是凉的?”
  谢辞昼看着她,点头。
  “是不是缓解了一些?”
  谢辞昼的视线定在她的唇上,又点头。
  她的手好软,就这样捏在他掌心,像捏住了他正跳着的心一样。
  什么热气凉气,他全然未觉,只觉手上始终不痛,只痒痒的,像被柳丝挑过的水面。
  手中温软离开,谢辞昼心中空落落的,但是他不好再开口让林笙笙给他吹一吹。
  毕竟,方才那次都是他用了手段偷来的。
  “公子,少夫人,谢府到了。”元青的声音响起。
  因着是夜半忽然回谢府,所以惊动了谢长兴,林笙笙只好随着谢辞昼先去谢长兴的书房拜见。
  “好好的在林府待着,怎么会忽然伤了手?”谢长兴抿了一口茶,眼睛不住地往谢辞昼手上看,看完又往林笙笙那边扫过去。
  林笙笙起身回话,“宝香楼出了点事,夫君随我一同前去处理,不慎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