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冷淡夫君听见心声 第16节
  但是没动过剪子扎人。
  谢辞昼迈向浴房的脚步顿住,忽然想到什么,回首问:“今日可曾收到一枚扇坠?”
  “少夫人送来的。”他补充道。
  “不曾。”
  “退下吧。”
  一连六七日,谢府静悄悄的。
  谢枕欢被谢辞昼罚在府中抄书,林笙笙日日泡在宝香楼,谢辞昼忙于公务。
  一切又回到二人最初成婚那会,互相见不到。
  但有些不一样的是,林笙笙自那日哭过一会气了一阵,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不给自己找烦恼。
  而谢辞昼——
  圣上单手扶额坐在龙椅上,下首众人左一言右一语争得面红耳赤。
  “北地春汛,北蛮蠢蠢欲动,诸公不问民生,却为了朕的家事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帝王怒,众人骤然肃静。
  礼部张呈出列跪拜铿锵道:“皇后常伴青灯不问后宫事已久,贵妃执掌六宫数年,论资历论贤德,都——”
  “张大人!当今皇后淑德懿范,常伴青灯是为民祈福,你怎敢妄议。”
  “林将军,若如你所说,北地又为何春汛!可见祈福是假,赎罪是真。”
  天子起身,呵斥道:“放肆!”
  下首众臣跪倒一片。
  “朕与皇后相识微末,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岂能由得你在此造谣!”
  顿了顿,圣上扫视一圈,只见一直站在旁边的谢辞昼不曾开口,缓了缓神色问道:“谢卿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谢辞昼今日神色比从前更冷,似有重重思绪,他沉声道:“臣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只知执法如山,不知后宅之事。”
  张呈道:“谢大人娶妻不久,怎就不知后宅之事?”说着,他看向林巡恩,意有所指,“还是说谢大人对这婚事有何不满?”
  张呈知道谢辞昼对这婚事极其厌恶,也知道他的圣上重用,如今挑拨离间是上计。
  林巡恩侧首看向谢辞昼,目光森凉,妹妹嫁入谢府,日子究竟过得如何,他心里有数。
  气氛骤然紧张,众人面面相觑,圣上重新坐回龙椅,面色莫测。
  谢辞昼冷笑:“半月前,臣与爱妻同游玉京河,这婚事金玉良缘,得圣上赐婚,有何不满?”
  “若说后宅之事......张大人前日刚收了几位江南瘦马,恐怕夜夜笙歌,连北地春汛祭祀祈福的折子都忘了看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谢辞昼寡言,为人孤高,向来不与人下场争执,如今......
  究竟是为了卖林家个人情,还是迫于圣上威压?
  张呈气得结巴,“你,你,你胡说八道!”
  圣上适时开口:“查!给朕查!”
  “众卿继续议北地春汛之事。”
  原本叫嚣着皇后废立一事的人出师未捷,此刻噤若寒蝉。
  忠华门外,林巡恩早早等在一旁。
  谢辞昼面色平淡,微微颔首道:“林将军有事找我。”
  林巡恩有些意外,从前谢辞昼从来不搭理人,就算是与林笙笙婚后,见到林家人也如没看见一般。
  “笙笙还好吗?”林巡恩只关心这件事。
  谢辞昼不语。
  林笙笙这些日子奔波在宝香楼,听元鸩说,瞧着心情不错。
  林巡恩道:“这婚事本就是乱点鸳鸯,你若是不喜欢笙笙,也别磋磨她,我们将笙笙接回去便是。”
  他补充道:“政事与婚事不可混为一谈,今后林家与谢家依旧是亲戚。”
  “她很好。”谢辞昼冷冷说完拂袖离开。
  -
  其实林笙笙不大好,因着那日在画舫里吃了太多冰酥酪,后来又在河上淋雨吹冷风。
  所以她这次癸水腹痛非常。
  本约了朱掌柜看香料的行程也被她推了。
  佩兰又递过来一个汤婆子塞到林笙笙怀里,“姑娘,你先捂着,我去给您煮一碗红糖水来。”
  说完,佩兰急急离去,林笙笙叫住她。
  “记得打个蛋!”
  佩兰见她疼的脸色苍白也不忘了吃,笑道:“好嘞。”
  瘫倒在床榻里,林笙笙盘算着最近得来的消息。
  闻令舟自西南归来后便一直驻守京中,前些日子刚被封了殿前司副指挥使一职。
  在京中,自然就方便碰面了。
  这一世许多事都变了,今后究竟怎样她也说不准,但是如今查清楚贵妃生辰中毒还有胥无凛叛城这两件事绝对没错。
  得找个机会,同闻令舟见上一面。
  三年未见,不知他可还记得曾经青梅竹马那段时光?
  “姑娘,老爷叫您过去一趟。”白蔻在门外道。
  谢老头?他找我做什么?
  准没好事。
  “就说我不舒坦,不去。”
  -
  又是熟悉的檀香气味,谢辞昼闻不惯,站得靠近门口。
  谢长兴手执诗经,坐在书案前。
  “为父知道娶林家女非你所愿,也不愿看你郁郁寡欢。”
  谢辞昼无言。
  谢长兴自顾说着:“妻你已经没得选,但是妾室却可以好好挑一挑。”
  “周家虽是小官,但是胜在人口简单,周大人谨小慎微,老实。”
  “前些日子我已同他说定,下个月便把周家三姑娘纳给你做妾。”
  谢辞昼蹙眉,冷声道:“我并没有纳妾的心思。”
  谢长兴放下诗经,意味深长道:“你同林家女迟迟不圆房,你当我不知道为何?”
  “既然不喜欢,那就再挑一个便是。”
  “谢家百年世家传承,为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该尽心开枝散叶。”
  闻言,谢辞昼冷笑:“开枝散叶?父亲妾室多,这事还是交给父亲吧。”
  “你!不得放肆。”谢长兴不与谢辞昼争口角。
  “你终究是年轻,等今后日子长了,自然知道妻妾平衡之道。”
  “周氏模样不错,性子也温和,比林家女乖顺懂事,等她进了门,也好削一削林氏的锐气。”
  谢辞昼决然道:“我不纳妾。”
  说完,他转身要走。
  忽然门口拐进来个小厮禀报:“林娘子说不舒坦,不来了。”
  谢长兴冷了脸,“前几日她还上蹿下跳跑出府去抛头露面,怎么今日叫她来议事,又推脱说病了?”
  “再去请!”
  小厮得令退出门,刚要走,又被谢辞昼叫住:“慢着。”
  “我既不同意纳妾一事,叫她来说也无用。”
  谢长兴不耐烦道:“亏他们林家自诩家风正家规严,竟教养出这么一个无礼的女儿来!”
  谢辞昼侧首睨了一眼谢长兴,冷声对小厮道:“娘子既然不舒服,便不要去打搅。”
  “诗经无用,父亲不如多读读《孟子》。”
  直到谢辞昼抬脚离去时,谢长兴才反应过来谢辞昼的暗讽,气得摔了诗经怒骂:“纳妾这事暂缓,那开枝散叶一事你不许懈怠!”
  棠梨居内,鹅梨帐中香气味悠远恬淡。
  林笙笙喝了热乎乎的糖水,裹着被子在床榻里哼哼唧唧。
  “不成,太疼了,佩兰,去叫府医来。”
  往日疼起来也就是浅浅的在小腹内翻滚一下,如今却加重了十倍百倍,疼得林笙笙眼前忽明忽暗,分明手脚冰凉,额间却沁了汗。
  佩兰掀开帐子一瞧,只见林笙笙连唇色都白了,吓了一跳忙跑出去找府医。
  谁知一跑出去就撞见谢辞昼。
  谢辞昼停在门口,负手而立,“慌慌张张做什么?”
  第13章 冷月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已近四月,春雨阵阵,今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