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第109节
  “老匹夫……”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
  “任瑶当年说过,护道者的剑,要斩的从来不是自己人。”
  陆寒攥紧苏璃的手,冷霜已经撬开后墙的青石板,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演武场的火光越来越亮,将石穴映得如白昼,他看见萧无尘的白发被气浪掀得乱飞,像团燃烧的雪。
  而白眉的镇邪令上,暗红咒文正随着惨叫声愈发清晰。
  那是用外门弟子的魂魄刻的。
  “陆寒!”
  苏璃突然指着石阶下方。
  “这里有血!”
  石阶上的血痕还未凝固,带着新鲜的温热。
  冷霜的脸色骤变,她猛地抽出腰间玉笛,笛声尖锐如刀:“是墨青!他抄了密道!”
  陆寒的七曜剑在掌心发烫。
  他望着头顶还在缠斗的两人,听着演武场传来的最后一声惨嚎,突然明白飞鸢临终前的“走”不是逃离,而是。
  “往前冲。”
  他对苏璃和冷霜说,声音比剑气更冷。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冲过去。”
  石阶下方传来金属摩擦石壁的声响。
  是墨青的玄铁刀。
  冷霜的玉笛突然变调,吹的是幽冥宗的催命曲。
  陆寒握紧苏璃的手,七曜剑的光刺破黑暗,照见石阶尽头的木门上,刻着与白眉镇邪令相同的暗红咒文。
  演武场的火光终于烧到石穴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寒望着那扇门,听见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闷响。
  那是“剑灵计划”真正的核心,是他一直想逃避的真相。
  而在石穴上方,萧无尘的问心剑终于出现裂痕。
  白眉的镇邪令穿透他左肩,鲜血溅在陆寒方才站过的位置。
  老人的狞笑混着远处传来的钟声,撞碎了最后一丝平静:“子时三刻,到了。”
  石阶下的墨青已经逼近。
  陆寒深吸一口气,七曜剑的光骤然暴涨,将黑暗撕成碎片。
  他望着苏璃手中的玉简,望着冷霜颤抖的指尖,望着石阶尽头那扇门。
  门后,是他的过去,也是整个宗门的未来。
  演武场的火,终于烧到了藏经阁方向。
  第70章 这一剑,我为自己而斩!
  演武场的火舌舔着藏经阁飞檐时,陆寒踩上了宗门大殿前的汉白玉台阶。
  血腥味裹着焦糊气往喉咙里钻,他踩过一具魔教弟子的尸首,玄铁靴底碾碎了对方腰间的幽冥铃。
  那是秦昭的标记。
  下方广场上,百余个黑衣修士举着火把围成半圆,刀枪映着火光,像一片倒插的荆棘林。
  七曜剑在掌心发烫,烫得虎口发红。
  陆寒望着最前排那个缺了半只耳朵的刀修。
  方才这人砍断了外门弟子阿柱的胳膊,此刻正用刀尖挑着阿柱的储物袋。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阿柱还蹲在伙房外,往他手里塞烤红薯:“陆师兄,这是最后两个,我给您留的。”
  “退下。”
  他开口,声音被夜风吹散。
  广场死寂片刻,接着爆发出哄笑。
  缺耳刀修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哪来的小崽子?老子砍了三十七个玄天门狗,还差你这——”
  话音戛然而止。
  七曜剑的清光劈开夜幕时,陆寒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剑,不是为了保护苏璃,不是为了替萧师尊挡刀,只是单纯想看这些践踏同门的东西血溅五步。
  剑风掠过缺耳刀修咽喉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眼尾发红,嘴角绷成刀刻的线,活像块淬了毒的寒铁。
  “你们以为今日能踏平玄天宗?”
  陆寒抬剑指向广场,剑身嗡鸣震得石阶上的浮灰簌簌坠落。
  “那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剑意无敌’。”
  哄笑声凝固在空气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眉。
  老人从藏经阁方向掠来,镇邪令在掌心泛着幽光,暗红咒文像活了似的爬满全身:“小子,你太天真了。”
  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陆寒这才发现他嘴角沾着黑血。
  方才与萧无尘激战时受的伤,竟连内腑都震裂了。
  白眉的枯指戳向陆寒:“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镇邪令突然暴涨三尺,咒文里渗出的黑雾裹住了最前排三个魔教弟子,他们的魂魄被扯成细线,顺着咒文钻进令牌。
  “从你觉醒剑意那天起,就是护道者棋盘上的弃子。任瑶的剑,任瑶的种,最后都要变成镇邪令的养料!”
  陆寒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
  他想起飞鸢咽气前攥着他手腕的手,想起萧师尊咳血时问心剑的裂痕,想起石阶下那扇刻着咒文的门。
  原来所谓“剑灵计划”,根本是用护道者后裔的命祭这破令牌!
  “我不是弃子。”
  他一字一顿,七曜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浮起与萧师尊问心剑相似的纹路。
  “我是执棋的人。”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天而降。
  那人身着月白广袖,腰间悬着块半旧的玉牌,陆寒瞬间认出。
  是禁地石棺前见过的神秘人。
  此刻他站在陆寒与白眉之间,月光落在他眉骨,将轮廓衬得像幅古画:“陆寒,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陆寒的呼吸滞住。
  他当然记得,三天前在禁地,这人掀开石棺时说:“你母亲的剑,比你的更锋利。”
  此刻神秘人抬手指向大殿飞檐,那里挂着盏被火烤得变形的宫灯。
  “你的母亲,曾经也是这样站在这里,面对所有人。”
  有什么东西在陆寒脑海里炸开。
  他想起幼时在铁匠铺的夜,总梦见一个穿月白裙的女人,她站在云端,手里的剑比七曜剑更亮。
  此刻七曜剑剧烈震颤,剑柄上的纹路与神秘人腰间玉牌发出同频的光——原来那不是梦。
  “你是谁?”
  陆寒的声音发颤。
  “我母亲...她到底是谁?”
  神秘人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陆寒,落在广场尽头的演武场方向。
  那里,萧无尘正跪在血泊里,问心剑插在身侧,左肩的伤口还在涌血,白发被血粘成缕。
  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团烧不熄的火。
  “住口!”
  愤怒的低吼混着剑气破空声炸响。
  陆寒猛地转头,正看见萧无尘摇摇晃晃站起身,问心剑被他提在手里,剑身上的裂痕在火光里像道闪电。
  老人的嘴角还沾着黑血,可他的脊背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像根宁折不弯的剑骨。
  白眉的冷笑僵在脸上。
  神秘人却笑了,他冲陆寒点点头,身影突然消散在火光里,只留下一句话,被夜风吹进陆寒耳中:“去问你师尊,任瑶是谁。”
  七曜剑的震颤几乎要脱手。
  陆寒望着萧无尘,望着他染血的白发,望着他握剑的手。
  那只手曾经在他练剑时纠正过无数次姿势,此刻正因为重伤而发抖,却依然将问心剑指向神秘人消失的方向。
  广场上的魔教弟子开始骚动。
  白眉的镇邪令突然剧烈震动,咒文里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嚎。
  陆寒握紧七曜剑,看着萧师尊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血印。
  他忽然明白,飞鸢说的“走”从来不是逃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