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决定 第3节
  “不跟你老婆一起?”
  但凡有假期,林鸣谦都可以飞去北京跟他老婆呆一块,很少出来玩。
  “这不是,婚前最后的放肆吗。”
  厍凌看了眼时间,想到什么又说:“我有事,给你松口气,项目出差推到下周。”
  林鸣谦疑问:“你什么事儿啊?”
  “少打听老板的私生活。”厍凌语气轻松。
  “欸——”
  厍凌挂断电话,那根烟也抽完了。
  驱车离开,地点罗湖别墅区。
  -
  任舒的目的地是市中心区的一家日料店。
  不知道是不是胃口不好才会对吃要求极高,任舒特意绕回这家经常吃的店解决晚餐。
  顶着愈渐细密的蒙蒙细雨下车她才想起,正值周末,西露食界熙熙攘攘座无虚席。
  服务员给她取了号,等了半个小时才跟人拼了个桌吃上。
  【新来的西点师到了,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就当开业庆祝了。】
  任舒一边捏着筷子进食,一边给人回着消息。
  【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走不开,你跟她一起吃吧,我报销,等过了这几天我请你们吃饭。】
  骆盂倒很有分寸没有过问私事:【成,那你忙,这不着急。】
  还收到室友乔亦然的消息,询问她去医院情况怎么样。
  乔亦然:【文教授没事吧?有没有看到厍凌?】
  【没有。】任舒又实话实说,【离开医院的时候打车在停车区看到了,应该是故意错开人来的。】
  【那最好,想到她得意的样子我就生气,不过谅他们也不敢在文教授面前编排你。】
  大学那会任舒跟乔亦然关系很一般,年前合租关系才逐渐交好。
  任舒没太明白:【你这么讨厌她干什么?】
  【你不知道?当时她赚差价干那事儿就是我跟老师举报的,她后来还想找人打我,我就找了监控报警了,让她写了忏悔书才罢,敢惹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任舒在学校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并不知道这件事,当时她还在疑惑为什么教导主任都知道了,现在才恍然大悟。
  【你现在回去没?】
  任舒看着面前刚吃两口的章鱼烧,眼也不眨地撒谎:【没有,我还没吃上,店里客人多要排号,估计还要很久。】
  又问:【你回去了吗?】
  乔亦然:【排得久就别等了,你别饿晕过去了。我今晚回不去,这个山在郊区,下山之后又跟他们去吃饭,订了酒店,这老板人还不错,我搜了一下这酒店套房一晚上要七八千呢,前台送的这瓶红酒都要一千多,赚回来了。】
  任舒松了口气的同时,叮嘱:【注意安全。】
  【放宽心,我聪明着呢。】
  任舒关掉手机,看了眼时间,快速吃完饭从店里离开。
  附近就是cbd商务区,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跟大厦灯光彻夜常亮,远处立交桥车流不息。
  她顶着雨,站在路边打车,出租车最终停在私人独栋别墅门口。
  雨夜朦胧,刷卡进门时头顶的电子监控灯亮了一下红光。
  在玄关换了鞋,任舒迅速去洗了个热水澡驱寒。
  吹干头发,围着白色浴巾出来时,厍凌已经在客厅了。
  任舒抓着毛巾的手指放缓了行动。
  他膝盖上还抱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少有戴了个金属质感的银边镜框,显得愈发冷冽疏离,难以靠近。
  他的工作极其忙碌,经常加班加点日夜颠倒,仿佛呼吸就是为了项目。
  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了一个月之久,任舒还有些不太习惯,腿都收紧了些。
  在任舒视线投射过来的那一瞬间,厍凌就放下了手里的电脑,电脑“啪嗒”的轻声被合上,视线看向她。
  白皙的肩颈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玉润,长发有些凌乱,脸颊被热水熏染得泛红。
  厍凌移开眼,抬步往卧室房间走。
  “怎么了?”
  任舒双手很放松地缩在身侧,努力定神,不明所以:“嗯?没。”
  什么怎么?
  厍凌也没再看她,抽着腰间皮带进了浴室。
  皮质声音反弹,站在门口任舒都听到了“哒”的一声短促声响。
  像是敲击在耳鼓上,令人心颤。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任舒下意识扫了一眼时间,20点27分。
  等听到浴室的水声渐歇,时间变为20点57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浴室门被拉开,被水润湿后的声音跟平日的冷淡不同。
  “吃饭了吗?”
  厍凌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在校最后一个冬季,申城罕见下起雪,他提着礼物拜访文教授时,看到有个女孩双手握着包低着头从文教授家出来,当时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进去还听文教授头一回毫不掩饰地欣赏,夸大其词夸她这个学生是不可多得之才。
  那是申城唯一一次下雪,厍凌印象比较深。
  大概就是任舒。
  “嗯?”
  任舒此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看到她了。
  “吃了。”随后继续说:“我刚才在医院看到你了。”
  “嗯。”
  滚烫的呼吸贴在后颈,带着些潮湿水汽,那声堪称气音的回应落下后,结束话题。
  密密麻麻的吻在耳廓,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经络紧绷着,肩膀缩起来,又往他怀里靠。
  “没套了。”他声音含糊不清。
  “我……我带了,你先别亲。”
  也没顾及即将掉落的浴巾,任舒凌乱着呼吸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安全套出来,熟练地撕开给他戴。
  灯光下,眼前的一切仍旧让她有第一次坦诚相待时的颤抖跟惊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是距离上次过去了两个月之久,任舒一瞬间还有些陌生。
  问出之后又有些后悔,询问的答案并非她想索寻的。
  他们做也从来没有任何交流,向来秉承着直击重点,解决生理的原则。
  厍凌看出她在困窘地没话找话,漆黑的视线落到她眉眼上,光影落下去,女人的眼睫拓下一圈暗影。
  随口应着:“前天。”
  回来申城也忙于工作没有片刻休息,此刻才感觉绷紧的神经有了片刻放松。
  任舒干巴巴“哦”了一声。
  大概是看她每次都能用那么认认真真的模样给他戴,有些好笑。
  厍凌也没催她,坐在旁边等,又坐享其成等着给自己解开衬衫衣扣。
  灯光下每一个动作都被放缓拉长,任舒有些艳羡地摸了一下他的腹部肌肉,爱不释手覆盖着好几秒,才抬眸看着他这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
  厍凌觉得有些痒,却没制止。
  手掌拍了下她,盯着人的泛红的耳朵,忽然一改之前的传统方式。
  “跪着。”
  大概相隔时间太久,她还有些陌生不适应,一直到任舒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指下他臂膀虬结的青筋都在鼓动,还能听到他沉下口气,呼吸落在发丝上。
  任舒控制不住手指才会往后抓,却又被他用力束缚在宽厚薄茧的手掌,任舒明显感觉到他用指腹碾了一下她胳膊肘的伤口。
  “痛。”任舒眼角眉梢都是汗珠,又毫不生怯用目光讨伐他的过分。
  他冷淡的眉眼在此时稍有艳色,也没吭声,手指摁压着她的肩膀,强势让她不能动分毫。
  时间比以往久,她有些泪失禁,眼泪并不是真的想哭,而是一种生理现象,那张脸就会显得愈发令人怜惜。
  可惜厍凌向来不会心疼人。
  “你干什么…能不能,快点。”
  任舒有些崩溃,不明白他忽然一改之前,是否因为工作压力太大。
  厍凌的声音落在耳畔。
  “急什么。”
  还是第一次听到任舒这样的话。
  任舒气息不稳,又被他那冷淡又略带轻佻的语调说得面红耳热,“我是……说快点结束,我想……想早点回去。”
  他总是能把简单的话说得带情调。
  “那就留这儿睡。”
  厍凌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一张脸在他掌心流泪。
  任舒眼睛很红,眼睫挂着泪,瞳孔散焦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