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 第7节
  小陈“嘿嘿”地笑:“你们俩是大忙人,也不知道你们有空啊。”
  俩人落座后赵予维也切好了苹果。
  她把装盘的苹果推到桌子中央:“吃花生吗?我来剥。”
  乔岭:“行啊。”
  孙今桃递给他一块苹果:“行什么啊,你不是花生过敏吗。”
  乔岭笑了一下:“忘了。”
  小陈:“老大你离了桃子姐可怎么办啊?”
  乔岭往桌上放了苹果,端起手边的茶来喝:“离了你们谁也不行啊,要不然公司怎么办。”
  孙今桃:“我哥说的一点儿没错,你就是一工作狂。”
  小陈:“你哥?”
  孙今桃:“他俩是大学同学。”
  小陈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乔岭:“那会儿一起吃过几次饭。”
  茶喝到一半,小陈要去后院摘果子,赵予维嫌晒不想去,她便和其他人一块儿去了。
  乔岭背靠着折叠椅说了句:“这天儿真热。”
  孙今桃拍了拍搓过花生皮的手,站起来往室内走了。
  木桌上陈列着茶罐、堆成一团的花生壳和两块月牙状的苹果。
  赵予维掏出手机拍照。她坐那儿找了几个角度都不满意,便站起来又找了几个角度。
  镜头下忽然出现一只手,是乔岭把茶杯往前推了推。
  这布局就顺眼了。
  “谢谢老大。”赵予维边调参数边说。
  乔岭扯开嘴角笑起来:“不客气。”又说,“你好像挺喜欢拍照。”
  “瞎拍。”
  “那以后公司拍照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赵予维:“那得加钱。”
  乔岭:“总得先看看能不能用吧?”
  赵予维把拍好的照片给他看。
  他坐在那儿,脑袋凑到手机前:“可以啊。”
  赵予维自信道:“那当然。”
  “聊什么呢?”孙今桃人未来声先到。
  她从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一只给了赵予维,另一支给了乔岭。
  乔岭:“你呢?”
  孙今桃:“我这两天不能吃冰的。”
  她以前和乔岭出差时也赶上过例假,痛得在酒店起不来。
  乔岭问她:“带药了么?”
  “忘了。”她道,“一会儿早点儿撤吧,一大早就开始忙,身体不太舒服。”
  乔岭说行。
  赵予维就觉得,还不如和小陈一块儿去后院晒太阳了。
  又一个周一。
  孙今桃又给她派了个活儿:“我已经核对过了,但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为了预防万一,你也能再核一遍。”
  “忘了跟你说,你那建模做得挺好,这种活儿是有奖励的,之后会体现在工资里。”孙今桃又说。
  赵予维说不了别的,只和她说了声谢谢。
  这次她必然会先核实,核实清楚之后便出发了。
  这活儿的内容简单,就是去实地踩个点,唯一的难处在距离,那地儿离市区较远。
  赵予维自己开车去的,她接到活儿时是中午,赶到目的地时已经到了下午。
  合作方派了人接应她,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返回再路过那片风力发电机群时,她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来。
  那会儿夕阳正好,广袤的低矮植被上矗立一波发电风车,白色的巨型扇叶在亮而柔的光线里匀速旋转。
  她下去看景,顺便拍照。
  但天有不测风云是一种常态,没过一会儿,夕阳未尽时乌云瞬间压了上来。
  青黑的云错层叠加,攒成占据半空的一团,目之所及,有种末日来临的宏大苍凉感。
  这景象也是极美的,赵予维顺手又拍了几张照。
  大雨落下时空气逐渐弥漫出泥土的腥。
  她回到车里,手臂上沾着淋过的雨,衬衫领子也湿了。她把软趴趴的飘带领拨开一点,开了雨刮器准备回城。
  但是汽车驶不动了,像车胎陷进深厚的沼泽,浑身的力气都被禁锢。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雨越来越大,黑夜中的挡风玻璃像条来不及呼吸的鱼,极高频地接受冲击,连喘口气的余地都没有。
  四周没有路灯,坡地外的国道有车经过,车速借着雨势显得一辆比一辆快。
  她的手机信号薄弱,打不出去电话也发不了信息。
  就那么过了很久,国道上的车开始逐渐变少。她看了看油表,决定去国道求助,但是一打开车门就被大雨淋了回去。
  她看了看车里,也没个能用来遮雨的东西。
  就这档口,车窗上忽然传来几声响。她吓了一跳,反锁车门的同时看向窗外的人影。
  幸好刚才没冲出去,她想,什么时候来了个人都不知道。
  但荒郊野岭,又处于失联状态,她心里还是很怕的。
  她还没想好对策,这人已经绕去挡风玻璃前站着。
  她借车灯看清来人,瞬间打开了车窗:“老大你怎么来了?”
  第5章
  她边说边打开车锁,乔岭开了副驾驶的门钻进去。
  他穿着件淡蓝翻领衬衫,撸起袖子的胳膊沾着水,皮鞋边上沾着泥,他收起手里的黑伞时赵予维才看见他头发也湿了一点儿。
  乔岭问:“我刚看你下车了,怎么又回来了?”
  “雨太大了,没伞,你怎么来了?”赵予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说好的下午把方案发我你忘了?”
  赵予维“噢”地应着:“我手机里有备份,但这儿没信号,发不出去。”
  乔岭:“可不么,方案没有,人也失联,桃子说你踩点来了,我问了客户,人说你早走了,我来的时候老远看见一辆车停在这儿,就上来看看,果然是你。”
  又问她:“怎么了,车坏了?”
  赵予维说:“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发动不了。”
  “扔这儿吧。”乔岭说,“太晚了,这么大雨不好弄,明天再叫人来。”
  赵予维于是熄了火,汽车内外的灯光都灭了,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乔岭撑伞绕过车头去接她,他把开了手电的手机递给她。
  她拿着手机照亮脚下的路,俩人并肩走着。
  没走几步乔岭忽然说:“你挽着我吧,深一脚浅一脚的,再摔了。”
  赵予维于是挽上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又沾了雨水,但湿润之后体温上来,顷刻间就变得热起来。
  黑暗像只饕餮,早已吞掉四周的空旷,那束手电的光就像破砖而出的种子,孤而倔地照亮眼前不足两平米的路。
  世界被雨声包围,让人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原始感。
  乔岭的车停在路边。
  从坡上下去后他对赵予维道:“你坐后面。”
  赵予维直觉副驾驶有人,她想起孙今桃的脸。
  “hello!”果然等她拉开车门后有人冲她打招呼,不过这人坐的是驾驶座,而且不是孙今桃,是个男人。
  这男人是不久前她在医院见过面的高云洲。
  赵予维也和他打招呼。
  乔岭钻进副驾驶,他收了伞,拍了拍溅在身上的水。
  “脱了。”他看了一眼高云洲,朝他身上的外套抬抬下巴。
  “干嘛?冷。”高云洲不问为什么,惯性和他反着来,还作势搂紧了胳膊。
  “冷不死。”乔岭冲他递了个眼色,“快着点儿。”
  “行行行。”高云洲依然不问为什么,边说边脱了外套。
  乔岭默不作声把外套递给赵予维。
  车内灯亮着,赵予维反应过来,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湿掉的领子软哒哒贴在胸前,还被扒开了一截。
  她蓦地想起刚才乔岭上她车时一闪而过的眼神。
  她也没出声,默默紧了紧衣领穿上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