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谢攻玉松手的瞬间,他同时往后迈了几大步。
她突然沉了下去,谢攻玉慌张地低下身子,把她从水里扶起来。
她顺着他的手,绕到了他身后,爬上了他的背,最后攀上了他的肩膀。
当然,手诚实地抓着他的头发。
温泉多温暖,外面就有多冷。
谢攻玉反应迅速地往后仰,她重新跌入温泉水里。
她太灵活了。
她时刻想骑在他头上,字面意义上的“骑”。
为了禁锢住她,谢攻玉不得不双臂用力,把她挤进怀里,不让她乱动。
而这个时候,他还是只靠两条手臂的力量,他的手依旧礼貌绅士地远离她的后背,视线也坚决不越过她的锁骨。
再准确一点,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软烂的樱桃所吸引。
她的发绳消失,头发飘起来一部分,更多的被他手臂压住。
酒精让她声音变得轻飘飘,她仰着脸,纤细的脖颈美丽脆弱,她在抱怨——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第18章
林姝荑有些兴奋, 她并没有喝醉,只是因为酒精,她的胆子愈发大。
她拯救出自己的头发,同时得到了双手自由, 她撑着他的肩膀, 硬是把她的身体又往上挪了挪。
水下,在碰到林姝荑腰的瞬间, 谢攻玉胳膊上的肌肉, 瞬间紧绷, 甚至在颤抖。
林姝荑已经比谢攻玉高了一个头的身位,她俯视着谢攻玉,她捏住谢攻玉的下巴, 迫使他仰起头。
她的眼睛明亮,像繁星。
谢攻玉是想松开她的, 这个距离太危险, 太容易被她察觉到他身下的狼狈。
但眼睛不听话,他根本没办法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谢攻玉。”林姝荑叫他全名,“你喜欢我?”
她是真的好奇。
她起初以为谢攻玉是因为家里催婚, 又觉得她长得还不错, 所以才会答应和她领证。
但他根本不是林太太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他哥都还没结婚,怎么着也不会催到他头上。
难怪她当时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因为他确实不是。
她含着甜腻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比弥漫的雾气存在感更强, 更让他头晕目眩。
谢攻玉没回答她的问题, 和她说:“你醉了,我们上去。”
林姝荑微微蹙眉,她另一只撑着他肩膀的手也松开, 她整个人还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攻玉,全靠他支撑着。
“哦,答非所问就是不喜欢的意思。”林姝荑两只手非常突然地戳在他的脸上,又因为失重,她下意识地又攀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攻玉立刻否认:“不是。”
“那你说喜欢我。”林姝荑不放过他。
谢攻玉喉结颤动着:“喜欢你。”
我爱你。
很好。
林姝荑乘胜追击:“为什么喜欢我?我们又没有认识多久。”
“一见钟情。”
他抄林姝荑的答案。
林姝荑轻哼一声:“骗人哦。”
谢攻玉心头一跳。
她指着谢攻玉的鼻子:“这里要变长。”
然后肆无忌惮地掐住他的脖颈:“喜欢我为什么不吻我?”
“你不让。”因为受到压迫,他的声音低哑,但林姝荑还是听出了他的委屈。
她立刻意识到他在说前几天那次。
“我不让,你就不做?”
令人心动的恶魔低语着诱他:“你可以求我啊。”
谢攻玉没有说话,他也没办法说出连贯的句子,稀薄的氧气从鼻腔钻进去,他见到了神明。
神明低下头,放开对他的束缚,轻声命令他:“求我。”
他卸了力气,没有支撑,神明也会下凡。
他抱住她,也是接住她。
“求你。”声音随着雾气消散,没有人听见,但他已经仰起头,近乎虔诚地看着她。
谢攻玉眼角一烫,温湿的触感。
林姝荑好像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哭什么?”
在冰岛的最后一晚,谢攻玉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林姝荑没有推开他,而是笑嘻嘻地缠在他身上,问他:“是不是很想学习亲吻啊?我可以教你哦,谢先生。”
他曾经不喜欢的称呼居然被自己主动梦到。
温热的温泉水盖住他们俩的身体,她终于肯吻他。
她的手蒙住他的眼睛,其他感官开始无限放大,水荡声、甜酒香还有湿软感,一波又一波。
尖锐的闹铃声,将现实和梦境划分清楚。
谢攻玉睁开眼睛,一切消失,只有空荡的天花板。
他们飞回北城的第二天,林姝荑和谢攻玉准备去接小宝回家。
快到乔钰家的时候,谢攻玉突然“忙”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车上的笔记本电脑被打开,手机也响个不停。
林姝荑:……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体贴的林小姐主动下车,留下繁忙的小谢总和司机在车上,独自去乔钰家。
林姝荑那边刚进门,这边电脑就合上了。
谢攻玉长舒一口气。
司机赵叔之所以会被谢攻玉要过来,正是因为他是见证人和知情人。
“小少爷,天天这么演也不是个事啊,您准备什么时候和林小姐坦白啊?”
谢攻玉自从被林姝荑吓唬了两次,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这颗隐形地雷。
但他目前没什么好想法:“不知道,先拖着吧。”
热心肠的赵叔提醒他:“老先生和太太快回来了,到时候太太肯定会发现您搬出去的事,您啊,还是在这之前和林小姐说清楚吧。”
同时鼓励他:“只要您态度诚恳,林小姐肯定会原谅您的。”
要他说啊,小少爷只是性格比大少爷活泼些,其他方面也不比大少爷差劲儿。
谢攻玉有些心动。
态度诚恳就会被原谅吗?
虽然他下意识地相信赵叔偏心眼偏到没边儿的话,但还是小心谨慎地思索出最安全的方式。
只长肉不长个子的小宝回到家巡视领地中,林姝荑在给它制定减肥计划。
谢攻玉坐在她身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明天要去公司上班了。”
“嗯。”林姝荑头都没抬,自从她知道他不是真正日理万机的谢总后,再也没催促过他去工作。
谢攻玉抿了抿唇:“我父母马上要回来了,你看什么时候安排爸妈们见一面?”
林姝荑笔尖一顿,墨水立刻晕开。
距离她从林家离开,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林太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给她出几个馊主意外,倒是没怎么催过她。
但她知道,不是林太太不想催,而是她最近没时间管她的事。
林先生被人下套了,很烂俗的“杀猪局”,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林姝荑刚被锁在家里。
而她离开林家的第二个月,杀猪局的女主角拿着孕检单找上门,拒绝做任何鉴定,就是赖在林家。
林先生也就是林国成,其实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但他宁愿认下这个哑巴亏,也不想把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说出来。
林太太自然不肯在贵妇圈内被人指指点点,好几次都想把林国成的秘密说出去。
贴心女儿林姝荑给林太太出了主意:直接说爸爸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去做了结扎手术。
既能保全林国成的脸面,又堵住了那群八卦的人的嘴巴。
不过林姝荑出完主意后,林太太给她发了一个大拇指就没再找过她了。
林姝荑放下笔,语气平静:“你觉得呢?”
谢攻玉视线飘忽不定,没敢看她:“我觉得可以尽快,毕竟我们领证已经有一段时间。”
林姝荑偏头看他。
他们俩坐在同等高度的椅子上,桌下是他委屈弯折的长腿,她只需要略微仰一点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林姝荑突然往他那边侧了侧,两个人的腿不小心蹭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她以为他不敢的。
谢攻玉之前的想法,确实是能拖就拖。
但他们要共同生活的地方是北城,处处是熟面孔,随时他都有被揭穿的可能,他不仅需要躲着她的朋友,还不能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
一旦他被揭穿,林姝荑随时可以和他提离婚。
而这段不被父母长辈们知晓的婚姻,将如一场梦,只存在两个人的记忆里。
家长见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谢攻玉将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意味着两个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婚。
谢之清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比如:这场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不仅仅是他们俩的事情。
之前是他想问题想得太狭隘了,只觉得谢之清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