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温书宜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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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宜回到临北,稍稍收拾了会行李,跟石桃汇合,一起去海城出差。
忙碌一周后,温书宜再次回到临北。
回来没多久,邵岑也回来了,小别的那么些想念就成了燃烧的火星。
衣物从玄关起散乱了一地。
一个周末。
整整过了两天,她都没能出门。
……
出差回来的第二个星期,温书宜和邵岑开车去机场,接上温迎双。
妹妹刚结束完集训,这会正在小假期。
刚在车后座坐稳:“叔叔。”
温书宜:“……?”
眼前这场景这称呼,让她突然有点昨日重现的感觉。
沉默中。
邵岑不急不缓地说:“赶明儿教你姐姐对我换个称呼。”
在旁边抿嘴偷笑的温书宜,很无辜地被波及。
温迎双不解、大为震撼:“你想让我姐姐也叫你叔叔?”
邵岑说:“换别的也成。”
换、别、的、也、成。
温书宜虽然也没懂,可不影响她觉得老男人又不正经的判断。
“双双,晚上你姐夫下厨。”
这个很莫名的话题不妙,很有自救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其中“姐夫”两个字,隐隐约约加重了点强调的语气。
温迎双最听姐姐的话:“谢谢姐夫。”
邵岑倒也不在意。
习惯了这位小姨子只有在姐姐跟前乖巧的面孔。
家里多了个小女孩这件事,多了不少欢声笑语,也多了点尴尬。
尤其是例如晚上被欺负得不敢出声,只能含着衣角呜咽。
又例如,在早上迷迷糊糊蹭着家属亲亲的时候,意外被撞见。
温书宜深深感觉自己这二十来年,身为姐姐的端正都毁于一旦了。
这事她还挺忧郁又惆怅的。
转而想,又变成柔声柔气的控诉。
“家属,你都不拦着我点。”
“家里小朋友没睡醒,迷迷糊糊索吻,做家属的,哪舍得不给?”
主动的温书宜哑口无言,微抿嘴唇。
“我跟她去解释,是你眼睛进沙子,在给你吹么。”
这种明晃晃的谎话,拿来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然后就被温温柔柔锤了下手臂。
“邵老师,你又不正经。”
这件事的结果,在双方都保持沉默的方式中,默契地忘记了。
唯一
的问题在于。
家里小猫不让随意亲了。
关了房门除外。
好不容易的周末,家属下午要加班,温书宜就带着妹妹出去逛街。
直到晚上,虽说天气很冷,可裹成雪人模样,跟妹妹肩并肩荡着秋千的事情,好像还发生在昨天似的。
四下无人,难得夜里没有起大风。
一片沉默中,唯有夜色在静静流淌着。
她了解双双,知道她心里藏着事。
也一直在等她做好准备跟她说。
过了会,温迎双也不舍得让姐姐一直跟自己在外面挨冻。
“姐姐,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
手指微微揪紧秋千的绳索,很下意识,因着妹妹语气里说不出的郑重,心头上涌出抹错乱。
“嗯,你说。”
她用着状似轻松的口吻。
温迎双说:“我过去的作品邮箱打包,发到国外了,是意大利的设计师Beatrice,现在住在伦敦,前两天终于给了我回复,说是愿意收我当她的徒弟。”
她说得很认真,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下定决心说出来,可能一辈子都会只想当依赖姐姐照顾的那个妹妹。
她不想一直这么贪心下去。
温书宜不是很懂设计方面的事情,不过能让妹妹愿意千里迢迢出国拜师的人,肯定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实现梦想的机会。
沉默中。
温书宜拉了拉妹妹的手臂,轻声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啊?”
温迎双其实来之前下定了决心,可真的见到面,当面说了,那股深深的难过和不舍已经快把她击倒了。
“姐姐,我……”
她甚至没有办法忍住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水,本来心里想的是很帅气地说完这件事,结果还是这么幼稚、不成熟,反而会让姐姐为她担心。
温书宜揉了揉妹妹的后脑勺,口吻很温柔:“双双,没事的,分别只是暂时的,只是出国而已,放假你就可以回家,或者我去看你,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随时一张机票,我们就能见面了。”
“再说了,我们还可以经常打电话,发消息呀。”
“姐姐没有这种天分,不然也想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的舞台,究竟有多大呀。”
“姐姐,我还一直瞒着你……”
家里小孩更难受了。
温书宜垂着眸:“和你姐夫有关吧,就第一次你来临北,他送你的那次。”
温迎双眼巴巴地看人:“姐姐,你都知道了……”
“你现在说,我就想到了。”温书宜很轻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瞒着我,在没有确定拜师成功,你担心愿望落空,也不想让姐姐跟着一起失落。”
想长大的孩子,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家人看。
“双双。”
温书宜口吻很认真地说:“姐姐真的很为你骄傲,也为你开心。”
冬夜里难得无风的夜里,有静谧的白色路灯,还有对抱在一处,依偎着温暖的姐妹。
……
邵岑回到房间的时候,家里姑娘难得没有去洗漱,坐在小书桌边的软椅上,垂眸认真看着东西。
听到声响,仰头,看到家属的瞬间,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邵岑微蹙眉头,大步走过去,把这姑娘抱在腿上坐着。
大掌揉着蓬松柔/软的后脑勺发丝。
“怎么了?跟家属说。”
温书宜很依赖地搂住了家属。
“就是双双的事情,她说要国外拜师,也要学设计。”
“我知道自己还挺自私的,很难接受妹妹一下子就长大了的事情,她今天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感觉她一下子就长大了好多,说了很多我不懂又专业的事情,我真的又高兴又害怕。”
她比双双要大八岁,长姐如母,妹妹相当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在父母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以快点长大,以后能保护奶奶和妹妹的目标撑下来的。
照顾妹妹这件事成为了她的本能。
曾经奶奶对她说过,淮城太小,牵绊却太重,容不下她的这颗心。
而对妹妹来说,上天不公平地给了她先天性肺病,一个有缺憾的童年,也给了她才华横溢的天分,一个天马行空的世界,她即将十五岁,未来是一只早晚要振翅的白色飞鸟,未来等着她的是宽阔的天空。
“我其实知道……双双早晚会走向更宽阔的世界,现在实现梦想的机会,就摆在她的眼前,我也很为她高兴。”
“我真的知道……可我就是暂时过不了我心里这关。”
道理她都明白、也懂,在心里预感过心理准备,可她却从来没想过分别会来得这么早。
也不知道在到来的时候,会这么不适应,也这么难捱。
家里姑娘年纪轻,看待亲人重,在过去很多年里,她依赖着奶奶,照顾着妹妹,跟两位亲人的牵绊早已经融进了骨血。
是她一直汲汲生存的动力。
如今,奶奶跟家里两位阿姨到处旅游,随心度过晚年。
妹妹也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家里的小太太年纪还轻,看感情重,一时还舍不得分别。
这些话不能对旁人说,只能可怜巴巴地跟家属倾诉。
邵岑几不可查地微叹了口气。
说完了,温书宜心里好受了很多,其实她不是想得到什么劝慰,只是情绪一时缓不过来,需要一个倾诉温暖的口子。
“邵老师。”
家里姑娘嗓音沙沙哑哑的:“双双的这件事情,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你的牵线搭桥,她也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她一直都想长大,变得强大,不再是那个被只能被照顾的小孩子,有一天可以照顾我和奶奶。”
“我都明白的……所以格外的谢谢你,愿意为双双上心。”
邵岑对她的很多好,也在对她的家人爱屋及乌,是同样当成家人去照顾的。
“跟我去个地方么。”
温书宜眼眶一整圈红红的,听到家属说要带她出去,也不顾及现在是晚上,时间不早了,仰起头,只乖乖地点头。
就好像他无论说去哪里,她都愿意无条件地跟他走。
一小时后。
车停在一栋陌生的地方。
温书宜跟着邵岑下车,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这里准备耽误了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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