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口吻特别的随意、特别的漫不经心。
  限定……?
  这两个字简直太犯规了,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最诱惑人的东西,那一定是在一样东西的前缀加上“限定”两个字。
  “阿岑,我可以要吗?”
  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温书宜偏头,眼眸安静温柔,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瞥来。
  邵岑活了快大半辈子,倒是头回知道“报应”这俩字是怎么写。
  “嗯。”
  家里小姑娘想要,张口要了,还能不给么。就算是花大价钱买下来,也未尝不可。
  陆慕风在旁边,直接绷不住笑了,枉这个假正经心黑了这些年,原来是有个乖成这样的姑娘等着来克他这副脾气呢。
  “嫂子可真有你的。”
  陆慕风完全是嫌热闹还不够大:“我活这么久,今儿倒是长世面了,还是头次看岑哥能在谁身上吃瘪过。”
  “这种嘴毒心黑的假正经,今后还是得靠嫂子来治。”
  陆慕风心满意足地起身:“嫂子,放心,改天海报和横幅让人准备好,就给你送过去。”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特别的惊喜,温书宜很诚挚地道谢:“谢谢你,慕风。”
  陆慕风跟嫂子好
  生道别,也没管在旁的岑哥本人,自顾自上楼去了。
  沙发这处再次归于安静,邵岑瞥着这姑娘微微揪着眉头的神情。
  “得了想要的,还不开心么。”
  “挺开心的。”温书宜唇角微微抿着,“就是我还在纠结,是尽快寄给双双当惊喜礼物,还是留着当生日的双重惊喜。”
  落在沙发扶手上的修长指骨,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下。
  “想送给双双当惊喜么。”
  男人的口吻听着几分随意。
  温书宜说:“嗯,毕竟是她偶像的亲笔签名,还是独一无二的绝版,她收到肯定会很开心。”
  “掷色子。”
  温书宜听了,心想这个确实是治纠结症的一个有效办法。
  抬眼,又瞥见男人的唇角极淡弧度地轻勾了下。
  她的眸光有些不解。
  这才听到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看来小温同学的眼光,还没有被荼毒。”
  温书宜不明所以,还是轻“嗯”了声,收好腿上的绝版文件袋,垂下了目光。
  第二天傍晚,他们吃过晚饭,一路从山下返程。
  到了家里,温书宜连没整理的行李箱都顾不上,跟全姨打了声招呼后,抱着家里一星期没见的小猫咪,开始暴风吸猫行为。
  包括不限于挠小猫咪的下巴,rua猫咪的毛发,以及握着软乎乎的爪垫。
  在外她真的很想家里的小猫咪。
  察觉到在身旁落座的男人,温书宜垂眸捏了捏小猫软乎乎的爪垫。
  “来,这么久没见,跟你金主爸爸好好来打个招呼,有没有很想他啊?”
  说完这话,温书宜不经意间抬眼,看着暖白色灯光很柔和地映照下来,男人垂着浓长眼睫,侧脸轮廓线条很深邃迷人。
  就在多看了几眼的时候,手指突然不小心碰到了男人指腹,温书宜眼睫颤了下,默默装作没反应地缩了回来。
  刚刚那股有点陌生、异样的感觉,好像在指尖留下一小阵的酥酥麻麻。
  邵岑瞥着这姑娘脸颊泛红,有些发怔地看着人。
  “怎么了?”
  在温书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掌已经朝她的方向伸了过来。
  说不清理由,她条件反射使然,想起身避开,却因为一时腿麻脱力,直直朝前栽了下去,被伸来的手臂揽住了腰身,稳稳当当地接到了怀里。
  “躲什么?”
  身前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而后被他用手背量了下.体温,被箍住她后腰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制住。
  从手掌贴上额头开始,温书宜后背就下意识绷直,一动不敢动,特别乖。
  “行,没发烧。”
  后背被漫不经心地轻拍了下。
  温书宜这才突然回过神,强忍着缓过了一股劲的腿麻,从男人怀里站起身。
  晚些时候,温书宜陪完家里的小猫咪。
  回到房间后,后背贴到房门上,胸膛里的心脏总算老实下来。
  所以,她刚刚那是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温书宜骤然醒来,发现闹钟竟然没响,她吓了一大跳,看了眼静静躺在床头柜的手机上的时间。
  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还好,竟然是还没到闹钟要响的时候。
  原来是虚惊一场。
  温书宜默默躺回去,把身上的薄被盖回了身上,闭着眼睛待了会,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起身,温书宜洗漱完,第一时间就给小猫咪准备香喷喷的早餐。
  然后很幸福地看着小猫咪暴风吸食完这份香甜的早餐。
  全姨今天早上请假,昨晚特意预约好了粥和蒸饺,她取了早餐出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自己的那份了。
  这个点,邵岑今天走得这么早吗?
  温书宜默默想着,自己解决完早餐。
  过了会,差不多到了快要走的点。
  手机发出振动,温书宜垂眸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边走边回复。
  因为知道家里没有人,所以她也没想着看着路。
  所以当猝不及防撞进男人胸膛时,她第一时间感觉是发懵的。
  她怔怔地抬头。
  男人应该是晨跑回来,刚洗漱完不久,浓黑发尖濡湿着几分的微潮,愈加衬得男人眉目凌厉深刻,衬衫撑得起挺括身形,暴露在外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
  离得好近啊,都能感觉到男人刚运动过的热气,像是那股太阳暴晒过的气味,混着冷调惯常的冷杉气息,尽数喷薄到身上。
  成年男性强势侵袭意味的荷尔蒙,和成熟禁欲的性感,极差的两极对撞到一处,令人目眩神晕的恍惚。
  “大早上就扑人?”
  “嗯?”
  尤其还有这副低音炮致命,鼻音微哑,喉间含混了点不易觉察的笑意。
  那半边身子,莫名就窜过阵细小电流般的酥麻感。
  突然手机闹铃声传出,很突兀地惊醒了兀自凝滞的氛围,是提醒她要上班的闹钟。
  温书宜面红耳赤,从男人怀里挪开,丢下句“阿岑,我先走了,一会上班要迟到了”的借口,匆匆就出门了。
  -
  一星期后,咖啡馆靠窗的角落位置。
  “所以你发现自己开始变得反常?”
  “嗯。”
  “就是以前那种很普通的行为,都开始变得很在意起来?”
  “嗯。”
  “因为搞不清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依赖,还是动心,又担心破坏现在已有的相处基础和模式,所以一直在纠结来纠结去?”
  “……可能……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
  “他搞得清搞不清不重要,搞不清是他这个男人没眼光。”
  康希语有理有据地说:“你首先得先弄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哪方面的感情需求。”
  温书宜对好友最后这句话很认同,自从从山上下来后,她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男人的力度、体温、气味,这些天,在她身边充斥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她不敢贸然前进或后退,是因为对这段关系的珍惜。
  所以她不敢随意下判断。
  康希语说:“其实我觉得也没这么难。”
  温书宜不解:“嗯?”
  “方法很简单,你就想想,你愿不愿意跟他接吻?”
  “……?”
  温书宜微微睁大了眼眸:“啊?”
  接、接什么?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康希语问:“现在如果让你想象,跟恐怖片的恶鬼接吻,你愿不愿意?”
  温书宜很怕恐怖片,突然被唤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是在说什么鬼故事吗?”
  康希语又问:“那现在如果让你想象,跟高中追你的那些男同学接吻呢?”
  温书宜如实说:“没办法想象。”
  康希语托着腮,这才悠悠地问:“那跟你老公接吻呢?”
  温书宜骤然想起箍过她侧腰的手臂,男人的力道很重,他们的体型又差得很大,完全是让她不容抗拒的强势。
  就在几秒的沉默中,康希语眼见着这个打小是乖乖女的小正经,不知道想到什么,瓷白脸颊渗出薄红,很青涩,也很羞涩的神情。
  虽然是母胎单身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理论派大师康希语,总算说出她铺垫已久的那句金句——
  “所以呢。”
  “没有意思,是不会想接吻的。”
  “……??”
  下午温书宜回到公司上班,送完文件,脑海里很突然冒出一句话——没有意思,是不会想接吻的。
  会议完了,脑海里还是那句话——没有意思,是不会想接吻的。
  送完文件,脑海里再次冒出那句话——没有意思,是不会想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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