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同为男人,汪锐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个回事,侧颈上有这么重的牙印,能把这样温柔、好脾气的太太气成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老板的错。
  果然,性.压.抑的男人是极其可怕的。
  汪锐面上不显,多年“伴君”的直觉告诉自己,大老板的心情很差,宜闭嘴,宜老实开车,忌好奇心太重,忌乱讲话。
  消息页面,连着两条撤回的下面。
  最终发来条新消息。
  【邵老师,我要出差三天,跟你说声,之前说好的一起回老宅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修长手指微按鼻根,邵岑阖着眸,几分不易觉察的隐隐焦躁。
  在躲着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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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邵总:该去逮人了(bushi)
  书宜第一次结婚,人家害羞嘛,就让让她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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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逮人
  温书宜打了辆车去机场,上车后,车窗外的街景还在不断倒退。
  她刚刚连撤了两条消息,又发出了条特别欲盖弥彰、公事公办的消息。
  等了等,屏幕亮起又熄灭,温书宜已经尽量试图放宽心态,可还是忍不住忐忑。
  外头乌云滚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带着凉意的风,一如她此时不是很明朗的心情。
  感觉就像是闯下了大祸的小朋友,一面理智说不应该这样直接申请出差,这跟肇事逃逸有什么区别?另一面感性又说出于临时工作的原因,也是个很正当理由,邵岑是会理解她的,对吧……?
  握在手心的手机振动了声。
  S:【嗯】
  很冷静、也很疏淡的一个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回复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她都很习惯跟邵岑变得熟稔,时不时被坏心眼逗一下。
  隔着层手机屏幕,丧失了面对面讲话的温度、嗓音和语调,单看着这个“嗯”字,很冰冷,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她临北的时候,那种公事公办的状态。
  很不习惯,心里好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好像真的是冲动了,温书宜很轻也很缓地叹了口气。
  亮起的屏幕再次熄灭,映出张垂眸、微抿嘴唇的面容。
  “姑娘,跟家属吵架了?”
  温书宜听到声音,朝着驾驶座看去,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中年男人说:“我一瞧就知道。”
  沉默中,温书宜轻声问:“怎么知道我是跟家属……?”
  难道她有家属这件事,已经写到了脸上了吗?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是戴着戒指?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很漂亮。”
  戒指。
  温书宜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着银光,无论怎么看都是枚相当精致漂亮的戒指,其实算起来也没多久,她竟然就戴习惯了,自己反倒一时忘了。
  这个点路上堵,车在等长红灯,还有九十多秒,车载音箱里放着家喻户晓的老歌。
  就连温书宜在不知道歌名的情况下,都能在心里跟着唱起来。
  中年男人随口跟着唱了两句,温书宜觉得他生了把挺好的嗓子,唱起来格外动人。
  “家属之间的吵架,吵完就后悔,是人之常情。”
  听起来很有经验的过来人口吻,温书宜敏锐地感知到了:“师傅,你跟太太也经常吵架吗?”
  这位师傅看起来是那种和善随和的人,不像是不讲理,会动不动就吵架。
  中年男人说:“吵啊,就昨天,刚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她先绷不住笑了,笑完又怪我吵架都不认真,浪费她的精彩辩论表现,我跟她这么多年就这样,别人家是碎碎平安,我家就是吵吵增进感情。”
  “在外谁都说我脾气好,从来没跟谁急过眼,也说我太太心善温柔,一句重话都没她讲过。”
  中年男人说着无奈摇摇头,只是讲起太太时,就连眼角皱起的眼尾纹,都透出很明显的笑意。
  “人啊,就是容易对亲近的人展露最差的脾气,说最难听的话,因为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相处是门修炼一辈子的学问,有话别闷在心里头,憋出内伤,到头来伤人也伤己。”
  “都敞亮点说开来,难听的话不留心,平日里对自己好的点滴,没事多想想。”
  “他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也一直对我很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温书宜很突然就想起很多事情,才惊觉就是这么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邵岑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她好像怎么都说不完。
  就连昨晚她发酒疯,做了很多荒唐过分的事情,邵岑还是很耐心地照看着她,任劳任怨地收拾她作乱完的残局。
  而她却控诉了他,还咬了他,泼了他一身的水……
  他……会不会生气啊?
  “家里安排的相亲?”
  传来的中年男人的嗓音,打断了温书宜乱乱的思绪。
  “嗯。”
  “结婚没半年吧?”
  “嗯。”
  师傅猜得好准,温书宜很确定跟他从没有见过,都要怀疑是不是手握世界的剧本。
  “我想这道上走过不下千回,碰到的人也多,刚结婚还在青涩期,很美好的时期,好好珍惜。”
  “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别担心,你这种温温柔柔的好性格,你家属肯定舍不得生气。”
  温书宜被中年男人宽慰了遍
  ,刚刚那些话她都听进去了。
  “师傅,也祝你跟太太次次和好。”
  说完,温书宜觉得自己头脑肯定是不清醒了,哪有这样祝福别人的。
  中年男人看出来她的抱歉:“没事,这对我俩来说是祝福。”
  “也祝你跟家属早点说开。”
  九十秒的红灯已经进入倒计时。
  五、四、三秒。
  “姑娘这是赶着去出差?”
  “嗯。”
  温书宜很轻应了声:“等出差回来,我就好好跟家属讲清楚,说明白。”
  好好面对面地谈,然后诚心诚意地讲明自己歉意。
  温书宜到机场的时候,石桃其实也是跟她前后脚到。
  对于此次能一起外地出差的事,石桃表现得相当的激动。
  “我小时候几乎就是走读,后面读大学,也是坐地铁公交就能到家,天知道我有多羡慕宿舍生活。”
  温书宜说:“我们晚上住一间房,可以点炸鸡,一起看综艺或者下饭剧,或者点些冰镇西瓜,一起聊八卦也行。”
  石桃抱住她的手臂,跟她撒娇:“你好宠我,我好爱你。”
  温书宜任由她挽着,眼眸微弯了下。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温书宜和石桃明天还有工作,匆匆洗漱完,就各自在自己那侧的大床上睡了。
  一连两天,温书宜都在工作中度过。
  偶尔摸鱼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看看跟邵岑停滞的聊天页面,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没有新的消息。
  在外地待得时间越久,温书宜心里那股冲动的后悔,就积累越来越多。
  果然人不能一时冲动,真不如第二天把事情说开,好好道个歉,现在感觉回去好像更难去开这个口了。
  但是自己做出的“罪行”逃了一次,回去再怎么艰难开口,也不能逃第二次。
  温书宜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
  “你当初祝福前女友,是怎么想的?”
  车后座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路况很糟,汪锐临时当个司机的活,碰到这种情况,本以为够遭,没想到冷不防的一句,才是最糟。
  这都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竟然还能被提起,汪锐有些哑然失笑。
  当年他跟初恋女友分手,把自己困在租房里大醉酩酊了一场。
  他到现在还记得邵岑那天上门找来时,淡淡瞥来的眼神,那种疏冷、理智、不近人情的目光。
  虽然他没有开口,意味却很明显——犯得着寻死觅活的么。
  当时也是邵岑给他打开窗通风,又打电话叫专门人员来收拾的残局,没有斥责,没有安慰,没有过多的同情,只是极为淡声一句“汪特助,你还有工作没完成”。
  所以在这么些年里,邵岑从没提过,他心里也一直存着感激。
  那句“你还有工作没完成”,完全在当时呼吸到新鲜空气,唤醒仅留的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很重大的震撼。
  自此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在业内向来以倨淡、冷静、不近人情示面的邵总,多了一则刻板印象——与谈情说爱绝缘,大概率跟工作相伴终老的工作狂魔。
  想到这,汪锐说:“还能怎样?人想分,总不能死乞白赖,耽误人家。”
  邵岑说:“你倒是大度,想得开。”
  汪锐感觉这话明显是反话,也清楚男人冷不丁问这么句,没多大可能是关心他过去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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