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过了会,温书宜去组长办公室送文件,出来后,在走廊跟高心媛打了个撞面。
温书宜站在走廊深处,感觉到种似曾相识感,就在不久前,她们也是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聊。
高心媛说:“算是我小瞧了你,死路都被你走活了。”
温书宜说:“运气也是很大的成分,选择远比努力重要,我也开始明白这句话了。”
“你呢?”
温书宜有听传言高心媛会离职的消息,平心而论,她来部门后,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说得上话成为朋友的,有面上笑颜背地里使绊子的,有对她平平淡淡只是普通同事的,也有对她莫名忌惮敌意的……
其中高心媛对她面上私下都算不上亲切,可她最初参与到赵彗仪项目时,是高心媛这个前辈暗中提醒她,也在她被设局构陷的时候,给她过来人的忠告。
这些桩桩件件,她在心中感激她,也难免会有些……舍不得。
“混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放弃这些成果,我栽树便宜别人乘凉。”
高心媛耸了耸肩,开了个玩笑:“铁打的领导,流水的员工,能力是我的,谁也拿不走,无非就是换个人打工。”
“走吧,继续打工。”
部门未完的风波,头疼的是集团负责的相关人员,温书宜这个小社畜,还在继续跟进自己手上的项目。
——这直接关系到她最终的奖金。
作为项目的对接助理,温书宜的首要工作对象依旧是赵彗仪。
赵彗仪也更忙了,找上门的代言和影视资源不绝,跟泼天的雪花似的。
正应了那句经典的名句“成功时世界都和颜悦色”,赵彗仪倒是很适应,她虽年纪轻,可经过的大风大浪不少,也对娱乐圈里的拜高踩低早已经冷眼看了不少。
还暗中跟她吐槽:“就这个一口一个赵姐的制片人,从前特别瞧不起我,写长文说我演戏浮夸没涵养,现在嗅到了流量,又各种花式彩虹屁。真当我赵大小姐是金鱼记忆,他多大我多大,他那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满嘴不离姐,都把我叫老了十岁!”
自从那晚后,温书宜感觉自己跟赵彗仪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也更多见识到这位当红女明星娇纵性子下很可爱的一面。
用她粉丝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活人感很强。
晚上收工,温书宜在整理文件包,被塞了块菠萝包,过了会,又被塞了小袋的夹心奶糖,自从赵彗仪有次发现她喜欢吃甜,就好像从此摁开了什么开关,尤其喜欢给她投喂甜食。
温书宜微弯唇角:“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都爆料到网上吗?”
“很好的问题。”赵彗仪刚吐槽完,这会在嚼薄荷糖,“还是跟你把答案说得得
通俗易懂点吧。”
温书宜洗耳恭听。
赵彗仪说:“你知道吗?在我们赵家里,我是个公认的傻白甜。”
温书宜很认真地倾听,甚至还很捧场地点了下头。
赵彗仪被这个点头,气到噎了瞬,关键是这姑娘神情还特别真挚,仿佛她的傻白甜气质x10086后已经被公认了。
所以她很毫不留情地说完剩下要引出来的话:“可跟你比,还是算是后妈皇后碰上白雪公主。”
“……?”
温书宜微抿嘴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这回换赵彗仪震惊了,神特么的本是同根生,她还挺有冷笑话的幽默天赋。
她真是又气又笑的。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气人了,还是无色无味杀.人无形的那种。”
温书宜没发觉:“有吗?”
“有。”赵彗仪意有所指地说,“估计是被你家那位启明灯塔影响了。”
自从那晚后,赵彗仪就对她无名指戒指的另一位对象,多了个启明灯塔的称呼。
温书宜说:“他确实挺毒舌的。”
赵彗仪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姑娘白兔子似无害的性子,怎么可能凭空就染上嘴毒的毛病。
“他毒舌,还是你们邵总毒舌?”
这问题可真是相当的会问,温书宜心想都问到本人身上了。
“邵总。”
毕竟邵总的毒舌是业内公认的。
最后的工作完毕,也到了要下班的点,赵彗仪眼尖,一眼就看到亮起屏幕上的来电提示。
温书宜也看到了,下意识拿起手机,手指不小心戳到了接听键。
“你家启明灯塔还挺黏人。”
这句话顺利无误地传到电话那头。
“启明灯塔?”
温书宜那侧耳朵热了热,私底下怎么打趣就算了,被本人听到还是太让人觉得羞耻了。
“我马上下班,发消息给你。”
挂断电话后,温书宜转眼,看到赵彗仪一脸揶揄的笑。
“晚上有约会?”
温书宜说:“没有。”
确实是约的不是今天。
“你说没就没有吧。”
赵彗仪反正没信:“都戴戒指了,还不好意思上了。”
温书宜到路边,上了司机的车,才知道为什么邵岑会给她打电话,原来是她刚刚在忙的时候,错按到了,竟然给邵岑发了一溜的表情包。
怪不得会打电话给她呢。
她解释了下可能是当时手上的水沾到屏幕上,不小心误触了。
一路到了家,温书宜发现荣医生竟然到家里来了。
荣医生一见面,跟她打招呼:“太太刚好回来了,邵总生病了。”
温书宜神情担忧:“很严重吗?”
荣医生说:“病毒性感冒,不碍事,太太注意好自己别传染。”
温书宜很轻应了声。
荣医生又说:“太太劝劝邵总最近少些工作,好好休息,他身体硬实惯了,不怎么当回事。”
“嗯,知道了,麻烦荣医生了。”
温书宜把荣医生送到门口。
“太太,留步。”
回到客厅,温书宜看到坐在沙发边的男人,顶上纽扣被解开两颗,领带没系,冷白喉结和锁骨分明,深色西装外套被随意搭在沙发扶手处。
性感是真性感,脸色也是真的不好。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生病。
茶几上有个小号药箱,应该就是荣医生配好的药品。
一看,没开封,荣医生走之前什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
病人没有生病的自觉,她想起荣医生走前叮嘱的那句“邵总不怎么当回事”。
温书宜走上前,从男人手里抽走了集团报表,对上目光,口吻一本正经、带了点担心的埋怨。
“邵先生,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好好休息养病。”
这姑娘的神情认真,乖巧的邵老师不叫了,战战兢兢的邵总也不叫了,难得副有些担心到气鼓鼓的模样。
“嗯。”
“药都还没有开封,医嘱是白听了,集团那么大,也不差你一时半会的看报表嘛。”
“嗯。”
又是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
温书宜心想,算了,她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呢。
温书宜知道邵岑刚从晚宴回来,那些对病人来说太油腻了,多半没动几口。
“胃里是空的,煮点清粥垫垫肚子吧。”
说完,温书宜听到邵岑应了她声,走到了中岛台边淘米,煮起粥。
回来后,温书宜看了看说明剂量,看着邵岑把药吃了,又递给他另一杯温水。
“犯不着。”
温书宜说:“清了下口里,药苦的。”
邵岑说:“小朋友才怕苦。”
怎么生病也能噎人啊。
温书宜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这小姑娘秀气的眉头微微揪起,有点正经的无奈。
“明明以前高中那群调皮的男同学,生了病都蔫了,变得安分了点。”
“怎么,照顾人很有经验?”
温书宜算着间隔的时间,记挂着要定闹钟吃药的事情:“还好,之前高中当过医务室的志愿者。”
“那些男同学很听你话?”
温书宜鼻尖轻溢了声:“嗯?”
她有些好笑地轻声说:“我又不是什么特效药,哪有那么管用啊。”
这姑娘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青春期那群男孩性子混,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碰上个这么个漂亮小观音,有什么心思倒也不难猜。
邵岑唇角弧度几分轻扯。
温书宜垂眸理着闹钟和备忘录,白皙侧脸恬静:“那些男同学才不归我负责,归校医姐姐管,我主要是学艺不精,就是递点纱布,拿点药,干些给校医姐姐擦擦汗的活。”
“除了妹妹,还是我第一次照顾人。”
“第一次照顾人。”
男人口吻似是意味不明地重复。
“所以我还有很多成长的空间,如果我哪里做的不熟练,或是不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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