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邵岑瞥着她:“你看男模的时候,就在想这些?”
  温书宜说完刚刚那一长串关于正牌老公和男模们的评鉴,最后点清醒的能量都耗费掉了。
  整个人更晕了,话也没听清,只下意识含糊不解地开口:“嗯?”
  “喝多少了?”
  “就一杯鸡尾酒,嗯……应该准确来说,是杯甜甜的柠檬汽水。”温书宜比着手势,像是这样就能增加可行度,“还有一点点、就多一点点的啤酒。”
  邵岑看她醉眼朦胧,这模样倒是半醉不醉,人在晕,话也变多了,像是碎碎念,听起来挺有逻辑。
  倒是说了这些清醒的时候,压根开不了口的话,明儿醒了,指不定怎么不好意思。
  邵岑问:“说完了?”
  温书宜很重地点头:“说完了。”
  “现在行了?”
  “行了。”
  温书宜缓了几秒,感觉那小阵的晕过去了,想要坐回去,没想到就是起身,触发另一阵晕又袭来,一时身形不稳。
  堪堪扶住男人的小臂。
  掌心下是轮廓分明的肌理,手感很好,温书宜又缓了会,垂眸,认真打量。
  “你锻炼啊?”
  怎么都是坐办公室的,她虚虚弱弱的,身上没有点肌肉,这不太公平。
  邵岑瞥着这只小醉鬼,跟好奇猫猫似的打量,又捏捏戳戳。
  “晨跑,攀岩,拳击。”
  “你拳击很厉害吗?”
  温书宜垂眸,看了看男人明显几乎有她两个大的手掌,冷白小臂蛰伏着力量感,她见过绷紧时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
  “感觉我两个都不够你打啊。”
  没得到回话,温书宜抬眼。
  邵岑漫不经心地落下目光:“十个倒是差不多。”
  “……”
  温书宜沉默了。
  他的危险级别是最高级。
  温书宜默默让自己蜷回了副驾驶座,垂着头,又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刚刚还不老实地乱动,这会就变得乖乖巧巧了。
  邵岑只任由这醉酒的姑娘闹。
  没过一小会,身旁传来声微弱嗓音。
  “阿岑。”
  邵岑没看她,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袋水果夹心糖,抛给这姑娘。
  “不想吃糖。”
  温书宜握着从怀里拿开的那袋糖,塞回了扶手箱。
  然后她很自觉地把薄毯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抖落开,盖在了身上,下巴尖蹭在毛绒绒的边沿。
  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才语气认真地开口:“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想睡觉了。”
  “晚安,阿岑,你也好梦。”
  邵岑应了声。
  这姑娘才总算放了心,闭上双眼,轻薄的睫毛柔软地垂下。
  没一会,车总算驶动。
  旁边这姑娘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睡颜安静,很乖巧的模样。
  -
  第二天,温书宜照常听闹钟醒来,醒来时难得赖了五分钟的床,等到提醒的第二通闹钟响起,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到了餐桌旁。
  “醒了?”
  传来坐在对面男人的嗓音。
  嗯?温书宜还有些奇怪地心想,她坐在这里难道不就是在醒着,还是认真回答:“醒了。”
  说完这话,温书宜看男人没有接下来说话的打算,心里还有些纳闷。
  全姨给她端温的排骨粥,温书宜半起身搭了把手。
  粥的味道很香很好,温书宜垂眸,低头抿了两口。
  全姨没急着去插花,而是问:“书宜,味道怎么样?”
  温书宜微弯眼眸:“味道很好,全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全姨笑吟吟的,没说话,视线却朝着旁边看去:“阿岑,你听呢,大早上,书宜的嘴就很甜。”
  温书宜也跟着看去。
  邵岑没抬眼,慢条斯理地喝粥,难得是跟她同样的早餐。
  全姨说:“不记得了?”
  温书宜微怔了怔,又听到全姨说:“昨晚书宜你喝醉了,撒娇要喝蜂蜜水,泡完抱着喝了,又说想吃排骨粥,别人做还不成,一定要阿岑做才行呢。”
  一提昨晚,温书宜关于昨晚的记忆,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似的,齐齐涌出来。
  ——终于想起来她昨晚,是怎么在大晚上打电话给全姨,嘟囔着让邵岑做她排骨粥,还要是很香很甜的那种。
  她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事,又说出来这种话,理不直气也壮,完全是仗醉之名,行无理之为。
  酒真是很害人的东西。
  她以后得戒酒。
  “记起来了。”
  温书宜对上全姨的目光,只能干巴巴地说,“阿岑做的粥,真的很好喝。”
  邵岑的厨艺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了,而且应该是有特意关照她的口味,排骨软糯不腻,入口即化,又香又甜的。
  “哎呦,时候不早,我该插花去了。”
  全姨当完大清早引出话题的功臣,乐呵呵地功成名退,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小夫妻。
  餐桌旁只剩下他们两人,很安静。
  调羹不时碰到白瓷碗的声响,很清脆,在清晨光雾里时隐时现。
  温书宜迟迟没有开口,是因为她在刚刚的沉默中,不幸想起关于昨晚除了要喝排骨粥的种种“酒后劣迹”。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发了“谢谢老公”的消息;拿邵岑跟男模们比较,并发表了一堆重度颜控的鉴赏言论;对他小臂的肌肉线条不老实地戳戳点点,摸着不放。
  其中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实打实的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温书宜低头,装作很忙地吃早餐,连头不敢抬了。
  完全半是羞赧,半是尴尬。
  邵岑看这姑娘兀自低头喝粥,白皙的薄面皮,一点
  点染上晚霞似的红晕,就连耳朵和脖颈都不能幸免于难。
  脑袋也越垂越低,昨晚作乱的恃醉撒娇没了,心虚劲儿止不住往外冒,压根不敢抬头,瞧着是想起了昨晚的那些事。
  过了会。
  指背不紧不慢地叩了下桌面。
  那颗垂着不能再底的脑袋,很轻幅度地微动了动。
  邵岑瞧着几分兴致:“喝粥而已,犯不着把头当花,栽进碗里。”
  “……?”
  温书宜第一反应是不解,紧接着,才注意到自己快栽进碗里的头。
  把低垂的脑袋,说成是栽花,她有些不合时宜地被逗笑。
  “昨晚……”
  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的,温书宜缓缓抬了抬眼:“真的抱歉,不好意思啊。”
  邵岑松下随意挽起的衬衫袖口,修长指骨握着鲸尾,慢条斯理地戴起一对袖扣。
  “不好意思么。”
  “哪件事?”
  男人语调不急不缓,像是不甚在意,听到耳中却颇为的意味不明。
  温书宜完全被这简单的一个问题问倒,昨晚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实打实的胆大包天。
  “需要我替太太复习一遍么。”
  “……不用!”
  温书宜语气有些急地叫停,只是太过心虚,声调弱弱的,反而没什么气势。
  光是在脑海里回想一遍,就已经很让人害怕了,更别提再让当事人重复一遍。
  想想就窒息。
  好在邵岑并没有很坚持,瞧着对这个话题也是一时兴致,这让温书宜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就在十几秒后,温书宜才意识到自己单纯地太早安心。
  邵岑戴好一对袖口,折射着冷光,跟价值不菲的腕表相得益彰。
  “倒也犯不着抱歉。”
  邵岑起身,口吻几分意味深长:“毕竟太太昨晚夸得努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身后传来男人走开的脚步声,温书宜独自被留着坐在餐桌边,垂着头,双手撑住脸颊,想起那些大胆的言论,脸就热,很烫。
  又被他逗了。
  -
  接下来几天,温书宜就上班工作,下班老实待着,安安静静的,就连仅有的一次晚上同事聚餐,也是滴酒不沾。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她自然也不能同样犯一次错误。
  问就是最近感冒,吃了头孢来的。
  一直到周五,温书宜已经把做蛋糕的道具们成功转移到了康希语的房子里。
  就等着她周六大早找个借口,出去把蛋糕做好完,再悄悄带回来,放进冰箱里。
  周五晚,温书宜在康希语家过的,大早天还没亮,就开始勤勤恳恳地做起蛋糕。
  康希语醒来,身上还穿着睡裙,迷迷瞪瞪地到中岛台找水喝。
  看到人影的瞬间,困劲直接被吓醒,待她定睛看了看,不是小偷,也不是女鬼,是她那个向来乖乖巧巧的发小。
  康希语无奈了:“祖宗,你大清早不睡,就为着做这个蛋糕啊。”
  温书宜说:“我跟他约了今天,万一等会没空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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