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完饭,傅菱文朝着还在给媳妇儿剥虾的小孙子使了个眼色。
  盛冬迟动作没停,张口就来:“我看老太太这气色够好,庆祝疗养回来,咱家就没有点活动?”
  盛绮曼连忙接道:“最近大家有空去山上待会?刚好阿迟的姥姥前两天刚跟我讲,说最近去避暑正合适。”
  傅菱文问:“宜宜呢?”
  温书宜突然被问,连忙说“可以”,她整晚看小叔子包圆了自家媳妇儿的用餐,递纸巾夹菜剥虾……很无微不至。
  反观她和邵岑之间就显得很僵硬,别说在长辈们面前配合得相敬如宾了,完全是不怎么熟。
  对此,她从中得到了些许启发,想着最后补救一下。
  想着,温书宜稍稍偏头,像是很深思熟虑、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开口。
  “老公。”
  邵岑撑在瓷碟的指腹稍扣,侧眸,几分饶有兴致地瞥。
  这姑娘脸颊泛着生涩的薄红,一副视死如归的认真神情,又很不熟练地问他:“你怎么想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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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认生
  “咳。”
  “咳、咳。”
  “咳咳……”
  ……
  温书宜听到阵交错的清嗓子声音,高高低低的,相当的欲盖弥彰。
  就连邵岑向来冷淡的神情,也难得松动了些,漆黑眸里颇为几分意味不明。
  温书宜有种不好的预感,视线匆匆环顾了下周围,一桌人脸上都带着揶揄的笑。
  尤其是小叔子握拳抵在唇边,都挡不住唇角越来越明显的笑意。
  实在是笑得太放肆了,被身边的老婆在桌底下捶了下大腿,示意他忍着点。
  好丢脸。
  她都做了些什么,温书宜有些绝望地在心里想。
  修长指背轻叩了下桌面,不重,满桌都很默契地收了收脸上揶揄的笑。
  沉默中,温书宜也不知道该感动邵岑给她解围,还是继续尴尬。
  她还不如安安生生吃饭闭嘴呢。
  “嫂子还挺有趣。”盛冬迟缓了会笑,很不留情,又不嫌热闹大似地问,“嫂子,你怎么忍得了我大哥?硬邦邦,又冷冰冰的。”
  邵岑口吻很淡:“舒舒都能不嫌吵,你这分离焦虑症晚期,净整天黏着转了。”
  盛冬迟说:“请管这叫恩爱,舒舒没人要是没老公在身边哄……”
  时舒忍无可忍,夹了块木须肉塞进自家凭空惹事的老公嘴里,酸溜的,还特意被蘸透了醋,呛得他脸色一变。
  盛冬迟忍痛咽下了:“谋杀亲夫啊。”
  时舒瞪他:“管住嘴。”
  “行。”盛冬迟向来管媳妇儿瞪他当撒娇,还朝嫂子解释,“舒舒这是撒娇。”
  时舒:“……”她刚刚蘸醋少了,还是不该仁慈留情的。
  盛绮曼和老太太都掩面无奈,实在是难以直视,一副造了孽丢大脸的模样。
  被这样一打岔,温书宜反倒忘了尴尬两个字怎么写,看到时舒推到她面前一盘清淡的白菜,低声说了声“谢谢”。
  晚些时候,邵岑和盛冬迟兄弟俩被父亲叫去书房,家里人见怪不怪,知道他们有工作上的事要谈。
  温书宜被傅菱文拉着在沙发边坐着,时舒听老太太的话,去柜子里取了相册来。
  时舒主动跟她搭话:“大嫂,给你看看阿迟的女装。”
  “好啊。”
  这算是温书宜第一次见这位弟妹,比起外表的冷,私底下还是挺好相处的,甚至感觉有些反差萌。
  她们凑在一起,看起照片里粉妆玉琢的男扮女装的“小甜心”。
  盛绮曼在一旁很有兴致地解说:“这是我和妈一起做的造型,拍的最满意的一组。”
  温书宜看着对着镜头笑容明媚,穿着身公主蓬蓬裙的小甜心,大概四岁的模样,心想小叔子这个适应力还是很超前了。
  继续翻了翻,温书宜看到一张很漂亮的照片,大了点,看着大概有六岁,五官精致漂亮,像是混血洋娃娃,皮肤冷白,浓长眼睫被薄薄的日光浸染,简直是睫毛精转世,身上穿着身紫罗兰绒裙,小小年纪衬出种高贵冷艳的感觉。
  温书宜感觉这家人基因也太好了,全是美貌侵袭:“这也是阿迟吗?大了点,更精致漂亮了。”
  时舒微顿了下:“不是。”
  温书宜有些挪不开眼:“这是哪家的漂亮小女孩?”
  她没听说邵家还有个女儿啊。
  时舒听着忍笑很辛苦,温书宜一直没听到回话,还有些奇怪,抬头看到傅菱文和盛绮曼也都在笑,心下有些纳闷。
  “……是怎么了吗?”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将相册盖上。
  他的指骨很长,骨节却很大,很有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冷白腕间内侧有颗黑痣,莫名的性感。
  温书宜扭头,正对上邵岑微掀眼眸,朝她淡瞥来。
  她发觉这脸色有些冷,这种浓重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凶。
  身后传来盛冬迟看热闹的嗓音:“大哥,嫂子问是谁呢。”
  温书宜隐隐有种预感,觉得不太可能。
  邵岑说:“是我。”
  “……?”
  温书宜怔神了十几秒,显然是还在消化这个不可置信的信息,刚刚那个漂亮到不真实的小甜心,竟然会是眼前这个男性荷尔蒙满满的男人。
  盛冬迟又问:“是不是觉得很幻灭?”
  这是个挖坑送命题,温书宜说:“没有,是不一样的感觉。”
  邵岑瞥了眼自家弟弟,颇为嫌弃。
  温书宜仔细回想了下那张照片,确实眉目很像,但是她是没敢往那想。
  邵岑问:“回去么。”
  温书宜应了声“回去”,起身。
  盛绮曼送这对夫妇到门口:“好不容易才带媳妇儿来一趟,还藏着掖着不让多瞧,不爽利。”
  邵岑说:“您儿媳妇明儿要上班,要不您代上,今晚留下来彻夜陪你聊。”
  盛绮曼朝着温书宜埋怨:“我们家里,阿岑话最少,嘴最毒,净往人心窝里戳。”
  这是让管管自家老公的意思,温书宜心想她哪敢做大老板的主,再说,他也不会听自己的。
  “甭跟他客气。”盛绮曼很有经验,“连亲妈都不客气,你要是惯着他,回头整天要被他欺负。”
  温书宜连连应声,又看到盛女士悠悠叹了口气,那越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只跌进狼窝的无助小白兔,还是要被吃得不剩骨头的那种。
  邵岑耐着性子道:“倒也没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盛绮曼只当没听到:“宜宜,有事记得跟妈打电话,你带来的茶点,家里都很喜欢。”
  温书宜说:“嗯,会的,妈,这些茶点是阿岑带我去买的。”
  盛绮曼这才欣慰地说:“我们阿岑大了,懂事了。”
  一路都无话。
  回到车里,温书宜坐进副驾驶座,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不经意看到身边男人。
  温书宜就很突然想到那张靓照,就算是邵岑顶着张冷脸,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觉得有些想笑。
  实在是反差感太强了。
  沉默中,邵岑稍稍侧眸。
  刚刚还在偷看,忍不住偷笑的姑娘,此时偏着头,闭眼。
  修长手指拎着西装外套,覆在身前时,侧脸安静的姑娘一动不动,薄薄眼睫却很轻地微颤了下。
  装睡的法子太拙劣。
  邵岑收回手,懒得拆穿。
  车窗外街景不断倒退,温书宜缓缓睁开眼眸,跟车窗上的倒影无声对视。
  感觉被发现偷笑了。
  -
  温书宜早上起来,全姨已经在插花,她环顾一周,没看到邵岑的身影。
  全姨瞧见:“阿岑大早就走了,说是要到邻市出差,他没跟你讲?”
  “可能是我忘了。”温书宜含糊地说,坐下问,“全姨,你吃过了吗?”
  全姨说:“吃过了。”
  温书宜吃起早餐,她的口味清淡,吃的也不多,慢嚼细咽完,发现全姨在看她。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东西,多漂亮。”全姨笑了笑,“昨晚去老宅了,怎么样?”
  温书宜跟全姨说了些昨晚发生的事:“大家对我都很好,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邵家人都很好说话,先生话不多,其实很关心家人,夫人性子还像个姑娘,家里都顺着她,舒舒看着冷,其实很好说话,也很好相处。”
  全姨说:“至于阿迟,见人见鬼啊,都有话谈,他要是打趣你,就让阿岑对付他。”
  温书宜知道全姨说这些,是想她能更快适应融入邵家,心里也感激:“全姨,谢谢你跟我讲这些。”
  全姨笑她:“你这孩子啊,哪都好,就是事事太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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