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或许你可以跟我回去,”卢瑟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慢慢谈。”
  论推销(洗脑),他可是干了几十年!
  康纳犹豫道:“可是莱尔……”
  “如果你去我那学习,没多久就会自己赚钱了。”
  卢瑟诱导,“那时候,你可以投资小镇,相信他也会很开心。”
  康纳摆摆手:“我只是想说,我应该去和他告个别,我担心没有我监督,他会做蠢事……”
  “哦,为什么不偷偷地走,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呢?”
  卢瑟揽住康纳的肩膀,迈步向停车场走去,“我保证,重聚的时刻是欢乐的。”
  黑色加长轿车很快开走。
  速度快地像刚绑架小孩的人贩子。
  此时,贝莱尔在大厅里到处问:“你们有谁见到康纳了?”
  第39章
  贝莱尔在大厅里问了一圈,没找到康纳。
  在他几次路过餐桌后,肚子终于忍不住“咕咕”地叫起来。
  剩下的时间,他站在餐桌旁,将桌子上的食物一盘盘扫荡干净。
  来参加宴会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基本只喝酒,或者到处走来走去地交谈,根本不吃。
  仿佛他们只靠吸取宴会的气氛活着。
  吃饱喝足,在散场前,贝莱尔找到查尔斯和斯科特。
  “你们看见康纳了吗?”他问。
  “没有。会不会他觉得无聊,先回去了?”
  斯科特提供了一个思路。
  贝莱尔立刻通过系统给酒店打电话:“嘿,渡鸦,你看见康纳了吗?”
  “没有,”渡鸦问,“怎么了?”
  查尔斯将手指放在太阳穴上,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
  他对贝莱尔说:“整个大厦都没有康纳的脑电波。”
  贝莱尔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事实:
  “康纳失踪了。”他对渡鸦说。
  渡鸦沉默片刻,道:“我刚刚用魔法和梅林通讯,康纳也不在小镇上。”
  贝莱尔:“我去找……”
  渡鸦:“你去哪儿找?”
  一句话把贝莱尔问住了。
  渡鸦:“我可以帮你查他去哪儿了,等一会儿。”
  她挂了电话。
  贝莱尔茫然地问两人:“渡鸦说她去查康纳的踪迹,我呢?我干什么?”
  斯科特耸耸肩,回答:“等她的结果?”
  贝莱尔挠了挠头:“就这?会不会感觉对康纳不够重视?”
  斯科特不理解地问:“你想怎样做?”
  “呃……拉一支队伍,呼天抢地地满世界寻找他,把营救行动闹得轰轰烈烈,举世闻名?”
  贝莱尔回忆着说,“我看超英们都是这么救人的。”
  斯科特沉默片刻:“你还是在小镇等结果吧。”
  虽然斯科特的话里,存在不相信贝莱尔的能力的嫌疑。
  但基本道理也没错。
  康纳是超级少年,意志坚定实力强劲,不是“慌乱中只能任人宰割的小变种人”。
  “他在哪里受苦”的担忧,应该是不存在的。
  系统插言道:“不过,如果你很想和康纳共苦,可以在等待的时候做帐。”
  贝莱尔:“……”
  听起来,似乎还是他这边更痛苦些。
  喷气机上,贝莱尔和查尔斯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桌。
  看着查尔斯,他忍不住好奇:
  教授到托尼的酒会上来做什么。
  没等他开口,查尔斯已经回答:“我是为了学校能正常运营,过来维护与人类商界之间的友好关系。”
  “会有人愿意……?”贝莱尔问。
  查尔斯笑了笑:“当然也会受到许多冷遇和嘲笑,但凡事总得试试。艾瑞克以为这是‘对人类的讨好’,我认为友善的沟通总是必要的。”
  贝莱尔不由得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斯科特。
  他难以想象对方在商务场合虚与委蛇的模样。
  但斯科特又是X战警的队长,应该也不会那么耿直?
  查尔斯笑了一下,委婉地说:“斯科特更擅长于其他方面。有时候,我希望他……”
  贝莱尔等着他继续说。
  但查尔斯偏偏停住了,只是仿佛喝多了似地眼神飘忽。
  逼死强迫症。
  贝莱尔内心抓狂:“倒是说怎么了啊,希望什么啊希望,你断在这里我很在意呀!”
  他小心地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一些往事。”查尔斯伤感地说,“我和艾瑞克曾经是朋友,因为信念不同,我们选择不同的道路。”
  贝莱尔安慰道:“至少你们不会真的苦大仇深到要弄死对方,对吧?”
  查尔斯笑了两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会真的杀死对方吗?”
  贝莱尔摇摇头。
  他心中嘀咕:啊?为什么?难道这就是爱?喝醉了要开始杀狗了是吗?
  查尔斯将双臂交叠搁在桌面上,上身向前方倾了倾,拉近了与贝莱尔之间的距离。
  他看着贝莱尔的眼睛,严肃地说:“因为,不管我们如何憎恨对方,我们都是两根支柱,共同撑起‘变种人’的天空。”
  “我和艾瑞克,是变种人中典型的两派,‘鸽派‘和’鹰派‘。
  “有些变种人态度激烈,崇尚用武力赢得立场,是万磁王的盟友;
  “有些变种人态度温和,讨厌暴力,很荣幸他们愿意到我这儿来。”
  贝莱尔点点头。
  他倒是也理解一些:
  在生存问题上,很难存在两边都想站队的“骑墙派”。
  因为,在自身生命,种族生存等权益全部遭受侵害的情况下,有谁还依然能当个“理中客”(理性,中立,客观)呢?
  所以,每个变种人都会被内部或外界的危机推动着,依据从出生以来的种种经验作出选择:
  是亲近人类,表达友谊,期盼被接纳。
  还是与人类斗到底,杀出一片生存空间。
  查尔斯继续说:“无论是谁,都会从自己过去的生活经历中,产生不同的信念。
  “并且,这些从人生经历中汲取出的信念,很顽固,很极端,根本不容易被动摇。www.海棠书屋.net
  “只有我两同时存在,他们才会有得选,
  “这样,连最糟糕的变种人,都不至于没有一个落脚之处。”
  “无论是杀死我,或是杀死艾瑞克,都会让一部分变种人流离失所。
  “而我们彼此也很清楚:
  “艾瑞克落难的话,我会去救他,
  “相反,如果有一天,我和我的学生们因为亲近人类遭遇不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在种族存亡面前,对于善恶的惩罚很模糊:
  万磁王刺杀总统,迫害人类又怎样?
  X教授只会阻止他,减少他带来的损失,并不会杀掉他。
  哪怕万磁王极端到罪恶满盈,他和他的人依然是X战警在世界上仅存着的,大难当头时可以信任并合作的“同胞”。
  贝莱尔认真地点点头:“很有哲理。”
  他的眼神说明,他有把查尔斯的话听进去。
  查尔斯向后靠在椅子上,吁了口气:“有人说,我口口声声对人类抱着善意,却放任万磁王不解决,这本身就是一种‘伪善’。”
  “或许是,”贝莱尔耸耸肩,“不过,这么说的人在你们快要灭绝的时候,可不一定会出来救你们。所以,管他呢。”
  查尔斯看向他:“我没想到你能理解,谢谢,这很重要。”
  贝莱尔纳闷地想:他的想法有什么重要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听说,万磁王让我复活变种人的事了?”
  查尔斯沉默片刻:“如果我说,我从在迷宫的时候就知道,你会生气吗?”
  说着,他暗示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显然,贝莱尔和万磁王在基诺沙废墟上的对话,在当时就已经被他的心灵感应“听到”。
  但查尔斯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让人想起他有读心术,什么时候又不该这么“醒目”。
  贝莱尔想来想去,只说:“教授你……挺聪明的。”
  查尔斯坦诚地说:“因为我不想让你产生误解:一千六百万变种人都是’好人‘或者’被迫害的小可怜‘之类的童话设定。
  “他们中当然有不输万磁王的极端分子,当然也有相对于人类来说的坏人。我只是……”
  他不安地摸了摸下巴,继续说:“我肯定希望,你能无差别地看待他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别对我们失望……”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落。
  说到最后,他拖着腮,看着贝莱尔,突然问:“我的想法会让你很难接受吗?”
  贝莱尔老实回答:“这倒是不至于。主要是,我觉得这事不一定能成功。”
  查尔斯抿了抿嘴唇,犹豫着:“是的。我只是,想提前说一些……”
  贝莱尔没有继续让他为难:“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