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荣华录 第81节
  “那陛下是不要这份礼了?”顾瑾面颊绯红,强装镇定的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来,上面鸳鸯交颈的图纹栩栩如生,正是皇帝找她讨了许久的东西。
  从定情之时拖到现在,其实顾瑾早就绣好了,只是觉得这小女儿家的样式挂在通身威仪的帝王腰间,实在是难为情,便一直压在箱笼下。
  今日能重见天日,还是顾瑾早上看见那压祟钱,有些情难自禁,这才拿出来的。
  “不如就由陛下来选,是想听臣妾叫您一声,还是要这荷包?”
  顾瑾眼中闪过狡黠之色,索性让帝王自己取舍。
  皇帝:“……”
  这情况皇帝着实是没料到,他微眯起眼,眉头微挑:“欠了朕半年多的东西,如今倒被你用来讨价还价了?”
  皇帝欲要去拿,顾瑾却紧紧将荷包护在怀里,哼了一声道:“陛下难不成还想抢么?您只管先选便是,可不好贪心。”
  皇帝险些被气笑了:“娇娇会与朕耍小心思了。”
  他略沉吟了片刻,道“只是朕贪心惯了,荷包也想要,这声夫君,朕也想听。”
  皇帝一把揽住小姑娘的膝弯,在她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于书案之后坐下,稳稳将人圈在腿上。
  分明有那个力气直接将荷包抢走,皇帝却并不着急了,大掌蜿蜒向上,钻进小姑娘的衣襟里,有些粗粝的手掌摩挲过柔嫩的肌肤,最后停在了最近长势甚好的两团之上。
  “荷包是不是给朕的?可要现在给朕系上?”
  皇帝颇为温柔的逼供,在那丰盈之处轻慢的揉捏,手段算不得残忍,对付顾瑾却正正好。
  这里可是太极殿的后殿,比之那次在勤政殿还荒唐!
  她又惊又怕,但孕中的身体格外敏感,温热的掌心和皇帝腕间冰凉的佛珠齐齐贴在身上,冰火两重,伴着酥麻感,一阵阵的传到心尖儿上。
  顾瑾缩拢着身体,裙摆下的双腿绞紧,浑身都在微微打颤,一声娇喘的嘤咛不受控制的从唇边溢出,刺激又羞耻。
  “别!陛下!”顾瑾连连求饶:“是您的,荷包是您的。”
  强权之下,当真是容不得顾瑾不屈服。
  但皇帝却并不满意,看着瘫软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沉声问道:“娇娇该叫朕什么?”
  好在他的手掌没再乱动,只安安稳稳的停在那里,顾瑾脸上红潮未退,也总算喘匀了气,无力的拳头软绵绵的捶在皇帝胸口,闷着头不肯出声。
  这登徒子般的行径,也不知皇帝是从哪里学来的。
  皇帝声音淡淡,却暗含威胁:“娇娇刚刚可是情动了?此处虽不太方便,但朕亦可帮你。”
  “只是若弄湿了衣裤……玉清宫离得远,怕是不好替换。”
  顾瑾挺起腰身,气道:“陛下!您说什么混话呢!”
  皇帝没有言语,只将手掌从她胸前移走,一路向下,繁复的衣裙阻止不了他分毫,一路摸寻到了腰间。
  顾瑾的肚子系不了腰带,倒是让皇帝省了些麻烦,直接探到了罗裙的系带之上,只稍一用力,就能解开,少了层阻隔。
  殿外传来了林常青的通禀声:“陛下,再有一刻,便该入席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皇帝回应着,手中动作有条不紊,分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夫君!”
  千钧一发之际,顾瑾终于叫出了这一声,皇帝也应声停下。
  他眉目含笑,凌厉的面庞也柔和了许多:“你瞧,这一声叫出了口,也并不会那般羞于启齿,是不是?”
  顾瑾咬牙,不肯说话。若非马上就是宫宴,她不好在众人面前丢脸,只冲皇帝这恶劣的行径,她也绝不会屈从!
  皇帝将人拉起身,他自己一身龙袍只压出了些许褶皱,稍抖一抖,便再看不出痕迹,狼狈的还是顾瑾,衣裳松散的厉害。好在胡闹时皇帝并未碰花她面上的胭脂,不然今夜也就无需见人了。
  皇帝没叫人进来伺候,亲自动手为她整理,收拢好衣襟,系紧散开的衣带,待都整理完毕,才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正落在那艳丽的花钿上,道:“本想今夜守岁时再与你说,但朕有些等不及了。”
  “娇娇,新岁喜乐。”
  “你送朕的新岁贺礼,朕很喜欢。”
  顾瑾的气恼随着这话戛然而止,虽碍于颜面还绷着脸,心中却早就软成了一团,分外的好哄。
  尤其是她看着皇帝心满意足的样子,此时反倒是心虚更多一些,无论是荷包还是那一声夫君,比起皇帝给自己的,都实在是轻如鸿毛。她何德何能呢?
  顾瑾心想,若是皇帝喜欢,或许她也不是不能多叫两声夫君……
  第141章 恒王妃小产(二合一章,文末修)
  这一年的除夕宫宴,皇帝与贵妃相携而来,素来威仪赫赫,无人敢出其左右的帝王难得放缓了脚步,牵着容颜娇嫩的贵妃徐徐而行,在众人的叩拜声中缓步行至璧阶之上。亲手将人带至右侧首位入了坐,就连长公主,都往后退居一席。
  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宠,在场却无一人敢置喙。
  一场宫宴倒算是毫无波澜的过去了,皇后在寿康宫里吃了瘪,宴席上全程都分外安静,就连最后皇帝与顾瑾一同离席,她也无半分反应,像是失了魂一般。
  就当顾瑾以为这个年节要顺顺当当过去时,第二日一早,宫里就闹出了好大一番动静。
  “恒王妃昨日夜里小产,险些血崩而亡。偏偏宫里值守的太医并不擅妇科,最后还是陛下着人从宫外请来了丁太医,这才将将保住了恒王妃一命。”
  顾瑾原本还有些困,听了这话,立时惊醒过来,惊道:“小产?”
  “恒王妃何时有的身孕?又如何会小产?”
  恒王妃毕竟是皇后的儿媳,顾瑾与之并无交集,只在太后宫里见到过两回,私底下半句话都没曾说过。
  印象中,那姑娘身形消瘦,面色有些暗黄,语声更是低弱,只消一看便知不是个身子康健的。
  但她与皇后和嘉宁公主不同,性子更稳重内敛,知礼数懂进退。嘉宁公主闹的这两回事,顾瑾都瞧见了她在暗中试图阻拦,虽然最后也没拦下,却可看出是个懂事的。
  “听凤仪宫那边漏出来的消息,恒王妃这一胎,似乎还不到两个月,之前甚至都不曾察觉。还是昨夜在凤仪宫陪着皇后守岁时腹痛越发严重,宣了太医去瞧,才知道是有了身孕。”
  “听说当时的场景,就连皇后也被吓坏了。”
  “只是可惜了,发现的太晚,腹中的胎儿已是保不住了。”
  甚至还险些累得恒王妃一命。
  纵使玉清宫和凤仪宫一直不对付,可众人听到这消息,也都是难免唏嘘。
  顾瑾也是惋惜,恒王与恒王妃大婚已有三年多,听闻一直汤药不断,想要一个孩子,这好不容易盼来了,就无声无息的掉了,想必恒王妃心里定是难受的。
  顾瑾昨夜并没守岁,先被皇帝送回了玉清宫。一觉睡的无知无觉的,没想到短短一夜,竟还生了这么个乱子。
  “陛下昨夜是何时回来的?今早又是何时走的?”
  昨夜是司兰守夜,她一边细细地给顾瑾的肚子上抹油,免得肚皮在最后几个月里被撑出密密麻麻的纹路,一边回道:“陛下过了子时才回,今早寅时初就走了。”
  顾瑾不免有些心疼,那就是统共也没睡上两个时辰。
  “前面可散朝了?”
  “散了,辰时三刻便就散了。”
  现下已经到了巳时了,元日大朝会后,前朝彻底封了笔,没有朝政要处理,还不见皇帝回来,只能是在忙着处理恒王妃小产的事情。
  顾瑾想了想,道:“恒王妃突然小产,太后定是伤心的,想来陛下是去寿康宫劝慰太后了。”
  “且为我梳妆,咱们也去寿康宫看看,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
  寿康宫内,也正如顾瑾所料,她赶到时,太后吃过药刚刚睡下,外殿还乌泱泱的跪了一帮宫女内监,只是看着有些眼生,不像是寿康宫里伺候的人。
  皇帝拉着顾瑾坐到了身旁,方才还格外冷峻的脸色稍柔和了些,问道:“怎么过来了?可歇好了?”
  顾瑾点了点头,对这阵仗有些奇怪:“您这是……?”
  皇帝蹙起了眉,冷声道:“这些都是凤仪宫的宫人。”
  恒王妃在宫中小产,还惊动了太后,皇帝自然是要问责的。
  偏偏派人去问,恒王妃刚失了孩子,只知道哭,皇后、恒王,嘉宁公主也只道是意外,小产全然是因为恒王妃体弱。
  若无丁太医的回禀,皇帝或许当真信了这说辞,毕竟在凤仪宫内,总不会有人谋害恒王的子嗣。
  “丁太医说,恒王妃小产,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顾瑾讶然,又看了看跪在下面的那一帮子战战兢兢的宫人,迟疑道:“陛下是怀疑问题出在了凤仪宫里?”
  皇帝微微颔首,肯定了顾瑾的猜测。
  顾瑾还是有点儿不相信,道:“不能吧……皇后娘娘不是一直想要个嫡孙么?怎么会呢?”
  这孩子,皇后实在是没道理害,她盼着嫡孙那么久,恒王妃有孕,她该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宫宴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至于是不是皇后……”
  纵然皇后没有暗害恒王妃的动机,但对她,皇帝是分毫信任都没有。
  跪着的这帮子宫人自有林常青带人审问,皇帝担心会吓到顾瑾,便挥了挥手叫人带出去审。
  凤仪宫的人也不全然都是忠心的,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林常青便进来回禀道:“奴才都问过了,昨夜凤仪宫里,恒王妃确实未曾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送进殿内的茶水点心,早上也都是丁太医验过的,并无不妥之处。”
  林常青说到此处,语声一顿,道:“只是昨夜里,皇后娘娘似是对恒王妃动了怒,据殿外值守的宫女说,殿内曾隐约传来斥骂声。”
  “至于是在斥骂恒王妃还是……宫人们不敢多听主子们说话,都远远的退开了。”
  其实也不用听个仔细,嘉宁公主和恒王都是皇后的亲子,皇后向来溺爱,没什么大事儿,怎么舍得骂呢?昨晚的凤仪宫里,也就只有恒王妃一个出气包了。
  若是这样,其实恒王妃小产的事情也能说得过去,做婆母的刁难儿媳,却没想到儿媳已有身孕,本来就胎像不稳,惊慌恐惧之下,小产也不是不可能。
  顾瑾却觉不大对劲儿,摇头道:“陛下,丁太医一直为臣妾安胎,他的医术,臣妾是信得过的。既是他说了与吃食有关,大概也不会无的放矢。”
  “或许皇后的斥责,只是诱因,真正根儿上的问题,还在吃食上呢?”
  皇帝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去问恒王妃身边的人,在进宫之前,恒王妃可有吃过什么。”
  林常青忙不迭的应声而去,只问恒王妃的饮食可就好查多了,没过一会儿,林常青就折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婢女,正是贴身伺候恒王妃的。
  伺候的主子如今半死不活的,那婢女也是跟着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前来面圣之时眼眶还泛着红,显然是刚刚哭过,拜见完后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垂头跪着。
  这是个胆小的。
  顾瑾怕皇帝威仪太甚,吓得她说不出话来,索性便替皇帝开了口道:“你无需害怕,想来林大伴已经与你说过,叫你前来所为何事了。你只需仔细回想,据实以告便可,这也是在给你家主子做主。”
  “奴婢……奴婢……”那婢女好半天才定了神,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发颤:“王妃在府中的吃食,向来都是主院小厨房单独做的,无论是膳食还是进补的汤药,都有人验过毒的。”
  顾瑾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追问道:“恒王妃一直在喝药?这两个月也没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