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也是在陆淮受宠若惊又爬上怪异的视线中把招牌菜最鲜嫩的好部位送到了对方的碗里。
  一方窄窄的木桌,此刻却成了满是硝烟的战场似的,决定胜负的是可怜无助、望着满满当当的碗碟不知如何动筷的状元郎。
  一面是妻子,一面是上司,面对两双目光如炬的眼睛,陆淮这君子却是一碗水难端平了。
  0359的call也被困在嘴边打不下去啊哈哈,他们这一见钟情的表达方式真特别?奇怪,是欢喜冤家型的么?
  正当陆淮为难不已的时刻,被楚元廷抛在脑后、跟随护卫他安全,现在回来复命的裴羽却是撞见了这静默凝滞的一幕。
  他干脆也不见外地办了张凳子过来落座,彦谨身子弱,怎能食得下这么多?二位是好意不错,我私认为合适的却才是最好的。
  他不顾被他真心言论弄得尴尬受挫的二人是甚么神情,上来便取了个碗把堆叠得高高的餐食分出了一半,一碗推给陆淮让他尝味,一碗置于桌中请那始作俑者自己品尝。
  怀远?你怎地也在,是在行事么?陆淮如释重负,感激地望着他,语气却带着僵硬。
  方才那个角度只瞧得见彦谨和帝王,还有一个衣裳款式颜色都同彦谨相得益彰的男子生得是何模样却是没看清。
  裴羽眉眼低垂,颇有几分落寞,他能感到挚友在刻意疏远自己,却不敢太过火地挽回生怕贸然暴露了自己的心意,没想到这般快便有了取代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继友人有了妻子之后,在友人一道上自己也要被清出局了么?
  他不甘心地想看清楚把他顶替的人生得甚么模样,却发现也是美姿仪的俊秀郎君,生得雌雄莫辨却无人可以否认他的美丽。真是···论容貌上着实胜过他裴羽许多。
  只是为何瞧见他眼神飘忽、面露躲闪之意。难道认得他?
  奇怪,这种感觉好生熟悉,那张面孔也为何这般眼熟?
  等等,这男子,分明就是··
  沈三?他惊疑不定地差点唤出声,但看裴羽的嘴型,沈沉笙已经知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
  裴羽那道视线盘桓在他的周身,从他精致绝艳的脸到未被遮挡十分明显的喉结,俨然是确定了什么的模样,有风暴在眼中酝酿,让他感到无来由的心慌。
  偏生屋漏又逢连夜雨,红色衣裳、桃花眼潋滟的青年确实人未至身前,声先到。
  诸位这是在聊些什么?
  彦谨,都是熟人,添我一双碗筷不算过分吧我可是为了寻你到府上跑空了一趟才找来,现在还饿着肚子。
  这几日可有想我
  他笑着正要在一群人不善的注视下自来熟地落座,却看到那道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原本犀利输出的嘴皮子突然噤声。
  -----------------------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0359:原cp走的是欢喜冤家路线?
  陆淮:()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楚:好绿茶好讨厌,去你的欢喜冤家路线
  沈:遇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bushi)铁板(打勾)拉~就问气不气
  好家伙,沈三掉马了,大乱炖,修狗们要疯了。
  凭什么同样都是男孩纸,你就能又有名分又贴贴!怒,打鼠!
  接下来好狗坏狗大尾巴狼都要彻底crazy惹,挖墙脚的挖墙脚(占便宜的)搞大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臣妻41
  这人怎生这般眼熟?
  那除了陆淮仿佛看不进世间事物的高傲冰冷的眉眼、秾艳得惊人不似男子的五官, 在他脑海之中一瞬之间便与他记忆中某个、让他深深嫉妒又心怀艳羡的存在重合。
  程若琛嘴角不由泄露出一丝玩味,原来这主母竟然真是男子之身么。
  之前他并非没有猜疑过对方的身份,这样看来一切的确都在情理之中。
  因新婚那日, 陆淮把自己看作了新娘的事件本就有些存疑叫人捉摸不透, 就算他程若琛自知生得算男子之中比较柔和的那一挂, 也不信自己当真和女子那般近似, 能到差不多的程度。再者男子、女子的身形也是不一致的,哪有那般容易混淆。
  况且,据陆淮酒后的零碎言语, 这沈三在亲近接触这一方面的作风可谓强势逼人, 一点也无闺秀的柔雅矜持甚至算得上急迫糟糕, 才会把小主人逼得这样可怜, 甚至于白白让他尝了味道。
  被错认这件事虽然让他这条本该只能绝望苦痛地蹲守在某一个角落、听主人把恩泽施予他人的犬儿切实得了甜头,感到有几分餍足, 但始终是他心头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
  现在却是全然弄清楚了。
  那同样是男子,这桩婚事就算不得生效,毕竟连这沈三小姐的身份都存疑, 又怎么能为他陆家延续香火?既然如此, 更能让小主人舒服的他是不是也可以?
  只要陆淮点点头道句喜欢, 说实在他扮个女儿装也没有甚么大不了。
  狡黠之色在程若琛眸中闪烁,他好似才注意到除了陆淮之外的三人一般, 这才挨个见了礼。
  若说程若琛对身为君主的楚元廷还有几分正色端庄,待裴羽、沈沉笙却是肉眼可见的散漫和松弛了, 尤其是在目光对上沈三的时刻,更是面含戏谑,带着识破天机、拿捏着对方把柄的志得意满,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潋滟生辉。
  他倒要看看, 这主母究竟如何应对他的试探。
  程若琛倒了杯酒在小侍递过来的杯子里,唇角带着灿烂弧度,对着那望着他神色晦暗难辨的黑衣男子敬了一杯: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与我一位故人竟是相似。只是不知在家可是也行三?
  此话一出,便是只有楚元廷一人除却觉得有些巧外无甚反应,其他几人都是各怀心思。
  沈沉笙知晓除了较为熟悉他的裴羽、这觊觎夫君的疯狗儿也认出了他,按捺住心中对这群人掌握真相后会以此为把柄辖制欺负夫君的隐忧,至少他要让自己在这个困局之中显得体面。
  毕竟做红颜久了,却不是真女娇娥,雄性天生厌恶他人挑衅的特质在他身上还是很显著的。
  于是,他也端起一杯酒笑着回道:正是,在下是陆淮兄长的族弟,公子可以唤我陆三。
  只是,不知公子可否也报上自己的尊姓大名?若是只有在下单面回应,想必在公子这样有涵养的高门贵子面前,怕也是有些不妥了。
  陆三?倒是好名号。
  高门贵子?··呵,他可不信这未嫁给陆淮前便对他多有敌意的家伙能对他一无所知。
  这般明显的讽辣显然是对他商贾之子身份的针对。
  只是没像他这样早当家,还是嫩了些。想不到这情敌竟这般经不起激惹,这么快便是慌乱了?还来一招以夫姓冠名,真以为如此不易被人拆穿?真笃定他不敢拆穿?
  程若琛,家中无兄弟姐妹,独子。不过我可不是甚么高门贵子,只是低贱破落户的小辈罢了。
  程若琛也不恼,把杯中的酒潇洒而随意地晃了晃,让清液在壁上滑了一圈才一口饮下,随后又要再继续往下说些甚么。
  他的动作牵动着陆淮的心神,因他担忧再如此针尖对麦芒地博弈下去,对方可能会在帝王面前说出些揭穿沈三身份的话语来,这是会叫他们万劫不复的一件事。
  于是陆淮索性也斟了一杯,犹豫了下唤了一句玄宁。
  探花郎的注意瞬时自觉地转了一个弯儿,便是很乖顺地就把脸转了过来,全心投入进与心上小主人的交流之中了。
  我这族弟不懂事,玄宁一向大度宽厚,可否谅解二分。这杯便算我代他赔个不是。言罢他便要一饮而尽,却被程若琛夺下了放在桌上。
  清丽无暇的白昙眸中正酝酿着疑惑的眼神,却纯然可爱得让人心头一软。
  只是程若琛的心在为他砰砰跳动着,一想到这表情是为了什么生发出的,还是不由心中苦涩。
  他明白陆淮是怕他一气之下,不识抬举地把沈三的身份搬到明面上讲,怕被皇帝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