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逼人的灵秀仿佛山花丛丛覆盖曾经皑皑的冰川原野,蕴满了生机。
  一瞬间尘封多年的空荡世界如同邂逅了元宵节庆满盛京的璀璨烟火,呼啸着炸开了心门让城关失守,叫他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正在行进的那人也察觉到灼人的视线僵直了身体,却极是令人心碎地没有回看楼下的人一眼,便跟着另一女子匆匆地踏着小步,继续哒哒地奔上楼去。
  这人不禁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胸膛,恨不得立刻便追寻上去拽住佳人衣袖,告知她自己的心意。
  可他前来有要务在身,亦是特意抽出时间要寻找一个人,欲同这人一起扼住不良心思之人的咽喉。
  他遏制住自己的冲动,努力让被注入一弯春水的心湖平静下来,同对侧坐着的峻拔男子继续方才的话题,却发现对方亦有些许心不在焉,宛如灵魂被剥夺了一般。
  于是不禁问怀远这是怎滴了?难道你不想尽快寻到陆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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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老婆们俺又来晚了嗷嗷嗷!
  猜猜少将军对面的是谁?以及他是什么心情hiahia
  明天狠狠冲究极修罗场啊啊啊!
  谁也不能缺席淮淮的绝美新皮肤,至于贴贴什么的)()括号里什么的,咳咳流鼻血
  好晚可能要来不及回评惹呜呜,老婆们等我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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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臣妻35(二合一)
  裴羽闻言, 才仿佛从梦中被惊醒一般,低声回了句无事。
  一袭紫衣贵气的公子却想通了其中关窍似的,手中的镶金折扇不再辗转翻动, 而是收起面向他, 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 方才碰见的楼中这娇客还是怀远的旧相识?
  并非。方才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羽未曾见过这位姑娘,只觉得有几分面善罢了。
  都说君心难测,楚元廷在朝堂之上总是如笑面虎叫人看不出喜怒, 使不知叫多少妄图揣摩圣意的人铩羽而归。
  此时那张凌厉张扬的俊美面庞上书写着外露的愉悦, 却是十分好辩出他的心情。
  裴羽品出了面前人神情中的意动, 好似察觉到了些不同, 珍宝被觊觎的战栗感浮上心头。他下意识地选择撇清,把语气尽量放的淡然平常, 不欲让楚元廷往他身边人身上想。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楚元廷知晓这是陆淮···否则拥握至高权柄的存在指不定会对友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敢赌圣上会不会在知晓这人是官员后能理智地控制住欲望。
  即使那人做女子装扮、甚至面颊上都被添了几笔颜色,显得比平日春水洗净后的清俊更多几分婉转艳丽, 差异大得叫人心惊, 他裴羽还是能一眼便辨别出他的身份。
  普天之下, 除却彦谨之外,他便再未见过有如此风仪的人, 更何况朝思暮想都是他,精确到一个回眸、一个转身, 又怎么可能错认?
  果然,他就猜想他那日婉拒于他定然是不想拖累麻烦,依彦谨的谨慎性子自己定然会有所行动。
  于是他在得知楚元廷对此事十分上心、欲亲自动身前来查探情况的事情后便自请护卫左右,如今看来这曲线救国的决策是再正确不过。
  只是不曾想再会竟是这般光景。
  裴羽望了望似笑非笑、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的帝王, 兀自攥紧了拳头。
  彦谨他不知遭遇了什么,居然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他可知晓自己生得本来就极美好极扣人心弦,只是平日里碍于他的男子身份,多少人或动了妄念不自知、或把觊觎压抑于心,才没有叫他意识到自己在他人眼中是极其渴望得到的明珠珍宝。
  现在青丝披散,只是用一条茶色绦带松松地挽着,与平日束发佩戴玉冠的模样相比颇有几分慵懒闲散的美丽,让本就柔和如水墨的五官愈发雌雄莫辨起来,竟然是毫无违和感的一绝艳女郎。
  令方才他见了都恍惚失神了很久,若是这样的迟钝放在漠北硝烟密布的战场上,他早就被万箭穿心抑或擒获于敌手了,这是此前他生命中难以想象可能出现的情况。
  多少人鬼鬼祟祟对着他的彦谨眼含痴迷也就罢了,就连见识美人无数、贵为一国之君的楚元廷注意力亦被做了女子扮相的彦谨牵引。
  可其他人他有信心可以驱赶殆尽,丝毫不让彦谨瞧见这些心怀不轨胆敢染指他的污糟货,圣上若是动了心念,就算是他也无力操控。
  但友人这样的人,只应当把他的一身才华挥洒于使天下海晏河清的事业之中,而不是被掠夺索取囚禁作金丝雀,这是对君子的折辱。
  见裴羽如此回应,楚元廷实则仍有些狐疑,但也不欲再就这女子的事儿纠缠误了正事,便快速地转移了话头。
  若是怀远也对陆淮的去向不甚清楚,我们不妨从颜如温、廖知风这头出发,想必他们追查定然亦绕不过这二位主角去。兴许既能抓住露了马脚的奸贼,又能同他们二人碰上。
  想到了妄图横生枝节、搅混水作恶事的阻他大业的势力,他的眼底划过狠戾:自然,这些危害社稷的贪豺恶狼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又与他心知为友人而来的裴羽对视一眼,向他也向不在场的陆淮做了保证:若是真让孤发现了白家也在其中掺和一脚、要公报私仇害陆淮,孤亦决不轻饶。
  一君一臣正思忖斟酌着如何打听到天字号房那头去,便听见楼中好似要举办甚么盛会似的。
  旁的小厮和婢女铺展架设起一方小小的红色平台,更有人搬上了一台好成色的古琴和一方雕花梨木的矮凳,旋即便响起了据说极少出现、此刻却热情异常的林楼主的吆喝声。
  听他那言语,应当是有专擅此道的红颜前来表演。
  楚元廷被这声响打断思路,不由冷冷笑着同裴少将军辛辣讽刺道:如今的商贾还当真是奢靡淫逸至极,便是吃个喝个都无丝竹无美人不欢。
  这般逍遥红尘的生活,也难怪朝中那般多肱骨之臣同他们首尾相连蛇鼠一窝,糊弄上官亲近本应运用手段制裁的对象,半天办不成一点儿事情来。
  裴羽淡淡地颔首表示赞同,却是悄无声息地挪了视线去。
  楚元廷平日里刨除君臣身份,倒也是极为赏识这年少有为、勇谋过人的同辈,只当他发现了什么情报,也没恼。
  他只是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中庭望,却发现厅中原本碰杯乐谈的大众一个个声音都禁不住变得轻了些,原是这楼主口中他们花盈楼的柳盈姑娘蒙着面纱,从原先遮挡着的彩屏后头款款地步出来了。
  姿态非传统女子那般婉转含羞,反而别有一方清雅自若,莫名的熟悉感登时让他怔愣。
  直到视线缓缓上移停留在那双清澈却仿佛流转着万千星辰的美目上,楚元廷确认了这便是方才楼道上惊鸿一瞥、让他生平头次铁树开花的那女子。
  柳盈?这名字倒也称得上婉转好听,但他莫名觉得同这绝代风华的女郎不太相称。
  该死,这没来由的熟悉感又是来自何方,为何他也觉得似曾相识?难道这人同裴羽和自己的熟人有关联?
  可她明明是这楼中献艺的女子,又怎会有机会与他们扯上关系。帝王心头十分难得地涤荡着柔软,想着她愿意,无论身份几何,便把她带回做他的唯一亦无不可。
  一旁的裴羽却没有这般多细腻春情的心思,他此刻心池仿佛喷涌岩浆、翻腾的情绪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灼烧殆尽似的焦急无匹。
  他的彦谨不是应当去查探天字房么?怎么会突然要替这女子登台献艺?彦谨他是不是被发现了身份,处境又会否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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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陆淮同白启朝本在按计划摸向那二人的房无错,却发现天字房的门口站了一排追到香闺要捉拿他们的人,把里头的一切把守得如同固若金汤的铁桶。
  他们是文人,白启朝也就稍稍会点功夫、陆淮又生性体弱被勒令不得习武,没有暴露身份同他们硬碰硬的底气,但如何智取却又是为难。
  二人缩在转角,沉默无声。
  陆淮此时回忆起方才的见闻心生一计,红着脸同白启朝道:不如我们二人混入厢房伪作女侍查探?正巧方才这群人也信了我们身份,进去侍奉当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