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任舒和何以安都下意识地望向江予淮,期待于她会有些不一样的发现。
  江予淮也没让她们失望,微微启唇道:“这本日历当中包含有从1950年到2000年每一年的记载,但却并不完整,里面少了两页。1976年和1989年。”
  听见江予淮的话,任舒立马打开日志求证,翻到指定的页数之后,她果然发现了不对。
  1975年过后就直接来到了1977年,两张日历之间还能发现缝合处残留的纸渣。
  1976年的那一篇日历不知所踪,1989年的也同样是如此。
  很明显,有人将这两页撕掉了。
  任舒的反应很快:“1976年是冯光保讨到媳妇的那一年,1989年是冯志行十岁溺水失踪的那一年。”
  靳舟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向江予淮道:“所以——上面很有可能有大笔金额支出。”
  江予淮点头认同了她的想法:“正是这样。”
  何以安和任舒对视一眼,立马道:“回去之后,我会去找专门的技术人员帮忙,看看能不能复原出这两页上面的字迹痕迹。”
  话是这么说,但何以安却没坐的住,马上就起身去一边打电话了。
  任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独自去了一旁。
  在场就只剩下靳舟和江予淮了。
  靳舟低头看江予淮,压低声音埋怨:“你刚刚掐疼我了,知不知道?
  江予淮淡淡地回:“知道。”
  靳舟用眼神装可怜:“那你还那么用力?”
  江予淮抬眼看她:“我故意的。”
  靳舟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得出话。
  江予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悠悠然道:“谁让你先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靳舟嘀嘀咕咕道:“明明就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江予淮的目光微微收敛:“是吗?”
  靳舟理不直气也壮:“是啊,而且昨天晚上是谁不让我上床......嗯。”
  靳舟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本就俯下身子在说话,此刻江予淮只略微用了点力一扯,她就站立不稳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靳舟还敏锐地察觉到耳垂处传来一阵湿湿热热的感觉,与这种感觉一同前来的,还有——
  江予淮温软的嘴唇触碰到自己的肌肤时的舒适感,以及那股熟悉的气息凌乱不稳地扑在耳后时酥酥麻麻的异样感。
  靳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劲,但闭嘴的时机却有点太迟了。
  半个急促的气声,连带着后半个嗯字一起被咽进喉间,最后化作一声暧昧不明的低、吟。
  江予淮离得最近,将这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将指尖埋在靳舟的乌黑长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起发丝,话音中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
  “不是说我太敏感吗?怎么感觉靳律师的反应比起我来,还要更加夸张呢?”
  靳舟被说的耳热,但好在一片夜色之中,江予淮应该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
  靳舟顿了顿,好像怎么说下去都没办法在这一个回合里面扳回一城。
  她抬眼看了看任舒和何以安离开的方向,两人都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靳舟索性贴得更近了些,大着胆子道:“我是敏感,但也是因为你对我的诱惑力太大了,你自己不知道收着点儿吗?”
  这句话来得毫无道理,还带着一丝不痛不痒的谴责。
  江予淮被问得愣在原地,嘴唇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靳舟一看自己占了上风,更起劲了,继续说着没脸没皮的话。
  “你刚刚坐在这里看那本台历,一篇一篇地翻着页,我就觉得你认真的时候很迷人,手指也很好看。”
  “她们都在佩服你总能找到关键点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
  江予淮抿了抿嘴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真的很聪明,很细心。也在想——”
  说这话时,靳舟蹭了蹭江予淮的鼻尖,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一下,眼神直勾勾的,却给后半句留了个白。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而逐渐沉重的呼吸,已经代替靳舟的嘴,将未尽的半句语义表达了个彻彻底底。
  江予淮的目光下移,路过纠缠在一起的鼻尖,最终定格在闪烁着水光的嘴唇上。
  她没说话,但清浅的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些别的色彩。
  沉默——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视作邀请。
  靳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江予淮的邀请。
  她贴上那处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轻地舔舐,温柔地磨蹭,再长驱直入。
  身处在一片模糊不明的夜色中,头顶是几乎能够看得清星星的天空,身旁的溪水清澈见底,柴火燃烧偶尔发出一两声劈里啪啦的声音。
  气氛正好,两人都投入到有些忘我。
  空气中交缠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搅动交缠的水声也不再隐秘。
  “嗯……”
  江予淮被吻到身体发软,氧气都似乎变得稀缺起来,她有些无力地推着靳舟的肩膀。
  靳舟觉得不够,放在江予淮脑后的手又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以便能更加深入。
  就在这时。
  “咳咳——”
  听见这个声音,江予淮的反应很大,直接一顺手将靳舟一把推下去了。
  原本还在香香软软的怀里坐着,下一秒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靳舟半天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地坐在地上。
  江予淮抬眼看去,何以安就在远处站着,‘忙碌’地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尴尬。
  但江医生一向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她面色如常地把地上那人扶起来,低声提醒道:“何以安回来了。”
  靳舟这才看见何以安正朝这边走过来,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坐了。
  何以安回来之后没说话,只有目光时不时地从两人身上扫过,似乎是在憋笑。
  靳舟假装在回复手机上的工作信息,心中却一直回放着刚刚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画面。
  大概是憋得太幸苦,何以安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然后又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
  “噗.....咳咳咳咳,嗓子有点不舒服。”
  好丢人。
  靳舟装不下去了,心如死灰,手指都懒得在屏幕上再拨动两下。
  就在现场气氛极度诡异的时候,任舒回来了。
  “感觉有点口渴,就去附近找了找店铺买了几瓶水喝。”
  任舒把手上的几瓶矿泉水依次分发给众人,剩下靳舟那瓶留到了最后。
  “靳律师,这是给你的。”
  靳舟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提起精神道:“谢谢任警官。”
  在场没人提起刚刚的事情,任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笑着说了句:“不用一直叫任警官,叫我任舒就好。”
  靳舟抬起头来看她,也觉得一直这样叫显得有些生分,于是道:“好的,你叫我靳舟就好。”
  任舒活跃场子的能力十分不错,虽然在场几人心里各怀鬼胎,但她回来之后气氛就活络了许多。
  只不过有人存心引导,话题自然就会不自觉地往八卦的方向发展。
  “你们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群体的?”任舒第一个看向的人是何以安。
  何以安思索片刻,然后才回答:“同性恋与异性恋本质上来讲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看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任舒有些惊讶,笑道:“没想到看起来像个木头一样的何警官对于这种事情竟然也有着这样通透的理解,该不会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何以安沉默了几秒,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只是不会谈恋爱,又不是对感情一窍不通。”
  “哦?”
  任舒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显然是不太相信何以安这个解释。
  但她最终还是决定先放过她,将下一个目标转向了江予淮:“江医生呢?”
  江予淮语气平静地将现代医学对同性恋的定义照搬过来。
  “同性恋只是一种性取向,表现为个体对同性别成员产生持久的情感、浪漫或性吸引力。”
  任舒感觉得出来,这明显是一个没有期望对话再发展下去的回答。
  于是她只浅浅地笑了笑:“江医生还真是严谨......”
  其实在某些时候,任舒好像能从江予淮的身上感觉到一种似有若无的敌意。
  但对方向来有礼貌,也并没有因此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任舒总是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
  就如同现在一样。
  任舒压下心中的疑惑,转头看向靳舟:“靳舟,你呢?”
  靳舟还在揉着刚刚被摔到的腰,被叫到时愣了一下:“什么?”
  任舒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这次语气带上了一点忐忑。
  靳舟随口回答:“就是喜欢同性的群体,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