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江予淮的手还没好全,放东西的时候也有些不太方便。
  见此状况,靳舟立马把她手上的洁面乳和牙膏接过来,眼巴巴地道:“我帮你拿着。”
  江予淮淡声问:“你进来干什么?”
  靳舟抿了抿嘴唇:“伺候你洗漱。”
  ‘伺候’
  这个词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若是仔细去品,似乎还能品出点不纯不洁的味道。
  江予淮的动作一顿,轻飘飘地抬起眼皮看她:“我自己可以,不用你伺候。”
  靳舟一听,这哪行?
  她不管不顾地将身子贴上去,讨好道:“我伺候自己的女朋友,天经地义的事情。”
  江予淮没什么防备,被微微撞了一下之后下意识抬手去撑住墙面,手中的牙刷便落在地上。
  靳舟连忙把人又抱回来,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身形是稳住了,但江予淮被靳舟圈在怀里,手放在那人的胸口,对方的嘴唇还紧贴着她的下巴。
  有些暧昧的姿势。
  江予淮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过来微嗔地看了靳舟一眼。
  “放开我。”
  干了坏事的人心头总是心虚的,靳舟也没注意到江予淮脖颈一侧的绯红,只下意识把人又放开。
  “哦......好。”
  江予淮整理了一下衣服,将牙刷扔掉,重新又换了个新的。
  靳舟在一旁乖顺地站着,看她刷完牙又准备要洁面,于是立马道:“我来!”
  这一次江予淮没再阻拦。
  靳舟小心翼翼地帮这人戴上发带,然后又将耳边的碎发一缕一缕地塞进去。
  其中有一根发丝顺好之后不过几秒钟时间便再一次落了出来。
  靳舟又用手指去拨弄它,它也依然直挺挺的,十分倔强,和生气时候的江予淮一样。
  看着看着,靳舟忽然笑了一声。
  江予淮从镜子里看她,目光带着疑惑:“笑什么?”
  靳舟故作神秘地问:“你猜一猜?”
  江予淮又扫了她一眼,不接话茬了。
  靳舟也不觉得没趣,又眯着眼睛笑了笑,自顾自地道:“你的头发就跟你一样,生气都是直勾勾的,我觉得很可爱。”
  江予淮轻描淡写道:“我没生气。”
  靳舟不相信,又轻轻地戳了戳那缕发丝:“可是这里说你在生气。”
  江予淮嘴角勾了勾,又被隐隐压下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还洗不洗?”
  靳舟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眉心还拧着,于是识趣地小声说了一句:“洗。”
  靳舟老实下来了,认真地帮江予淮做起了洁面。
  江予淮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流从脸上洒过,然后是绵密的泡沫。
  担心弄湿头发,靳舟的动作很小心,避开眼睛和口鼻,简单清洁一下之后又用洗脸巾擦了擦。
  洗完江予淮正准备睁开眼睛,又听见靳舟说话。
  “等一下,我帮你擦脸。”
  她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继续动作。
  视线被遮挡住的时候,听觉和触觉感官便变得十分敏锐。
  江予淮听见玻璃制品的盖子被拧开的声音,还听见了靳舟轻柔的呼吸声。
  眼前忽然暗了一下,一抹凉意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然后又迅速融化升温。
  水乳质地的护肤品不会自己产生温度的变化,江予淮很清楚,她感受到的是那人手心自带的热度。
  暖暖的,很舒服。
  靳舟的动作放得很轻,大概是怕弄疼了她。
  这点力度,确实不疼。只若即若离地勾起一股痒意,从心底而来,无处探寻的痒。
  江予淮下意识地想退开一些,又感受到一股力自腰间而来,让她紧紧地贴在靳舟的身前。
  她下意识地抬起下巴,然后便迎上一抹温软。
  是靳舟吻了上来。
  自从上次发生关系以来也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了,靳舟的心中总是端着一盆火,静待着一点干柴便可以点燃。
  但这家小旅馆隔音不太好,站在这里还能听见隔壁房间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她本没有打算在今晚做些什么。
  只在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里,靳舟的思绪转了好几个弯。
  江予淮单手拉着她的衣角,眉眼十分放松,像是一个洋娃娃般,一副完全依赖于她的状态,乖巧而又惹人恋爱。
  想……
  脸上的泡沫被洗净之后,江予淮的皮肤更加柔软顺滑。
  她的嘴唇欲拒还迎地微张,细长睫毛轻轻颤抖,还有发梢上一滴欲落未落的水珠。
  想……
  靳舟收紧了放在江予淮腰间的手,将人狠狠地逼向自己,直至没有丝毫间隙。然后又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以。
  但下一秒——怀中的人却扬起下巴。
  这一瞬间,心中再没什么可以不可以,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吻她。
  久旱逢甘霖,深吻持续的时间意想不到的久,以至于江予淮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依靠着靳舟才能勉强站稳。
  如果不是那一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这个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砰砰——
  门外的人十分有礼貌,只敲了两下。
  靳舟不想搭理这动静,只轻轻地在分心的人唇上咬了一下。
  差不多有几分钟的时间过去,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房间的灯却还是亮着的。
  任舒疑心是刚刚的动作太轻,靳舟和江予淮没有听见,于是十分耐心地又敲了敲门。
  砰砰——
  靳舟还想故技重施,江予淮推了推她,一边喘、息一边道:“去开门。”
  靳舟不情不愿地放开她:“哦......”
  打开门,看见门口是才分开不久的任舒,靳舟维持着基本的礼貌问:“有什么事吗?”
  开了口,靳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有些明显,于是浅浅地咳了一声。
  任舒柔声道:“靳律师是感冒了吗?以安那边好像有随身携带感冒冲剂,需要我叫她拿一点过来吗?”
  靳舟自然不是感冒,也用不着喝药,她谢绝了任舒的好意:“不用了,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任舒向来懂得进退得体,既然靳舟已经拒绝了,她便没再多说,只将手上拿着的一盘蚊香递过去。
  “旅馆的蚊子有些多,我刚刚去老板那边要了两盘蚊香,顺带也给你们带过来一盘。”
  乡下这方面确实需要注意一些,江予淮的皮肤又比较敏感,任舒送来的这盘蚊香算得上实用。
  领了别人的好意,靳舟也不好再绷着脸,微微笑了笑:“谢谢你了。”
  任舒将手收回去:“不客气。”
  按理来说,现在话也说完了,东西也接受了,任舒应该回去了才对。
  但靳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自己的脸上扫过,好像想说点什么。
  果不其然,沉默了一会儿,任舒试探性地开口:“靳律师的嘴是怎么了?”
  靳舟被问的有些尴尬。
  但任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似乎只是礼节性的关心。
  但考虑到只是第一天见面,靳舟只开玩笑般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吃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有些过敏了。”
  任舒没有怀疑,又关心了两句,都被靳舟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
  砰——
  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江予淮已经在床上躺着闭目养神了。
  靳舟去洗了个澡就打算上床,然而刚准备躺下来,背还没挨着床,身后便传来冷淡的声音。
  “下去。”
  【📢作者有话说】
  靳律师:不好背后凉凉的
  江医生:慢走不送吧您勒
  72 ☪ 72
  ◎如果一笔代表一个月,就是十三年。◎
  一米五的床对于两个人来说确实有些太窄了, 更何况江予淮的手臂还受了伤。
  靳舟悻悻地从床上下去,然后上了隔壁床。
  江予淮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但在清晰听见另一边的床上传来被子的摩擦声时, 嘴唇抿得又紧了些。
  睡前, 靳舟有些不舍地对着那个背对自己的背影道:“晚安。”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夜间下过雨,但第二天早上天气已经变得晴朗了许多。
  奥迪不适合开山路,上山的时候四个人都坐上了何以安的吉普车。
  驶出镇上的时候任舒关心了一句:“靳律师的过敏好了吗?”
  江予淮眼神平淡,没有开口接话。
  靳舟礼貌地回答:“好的差不多了。”
  何以安也从后视镜里看她:“你过敏了?”
  本就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此刻何以安又问起来, 多少有些尴尬。
  靳舟扫了江予淮一眼,见这人没反应, 于是只模模糊糊地应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