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殷岂试图去抱他,被周允强硬的推到在地:“可是你身上留着的是施意的血,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殷岂愣怔的看着他,他说,自己……恶心?
  周允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情绪,缓和了语气对着地上殷岂说道:“还记得韩卉分享给我们的那首歌吗?《不分手的恋爱》,当初我只听进了前半句的甜,没料到后半句藏着宿命。这场我固执不肯放手的感情,看来注定要败给现实。”
  “殷岂,你说你之所以接近我是因为在你搬来南淮那段时间想要跳河自杀被我救了,想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既然如此,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咱们恩怨相抵,以后再见就当做不认识。”
  “我不要!”殷岂从地上起来怒吼着:“想要我放过你,不可能,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谁都别想把你抢走。”
  他拉着周允的手就要拖着他往家走:“把你锁起来,关起来你就不会再跑了,对!锁起来,从今以后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一个人的……一个人的……”
  “你清醒一点!”周允用力拉住他,语气悲凉的哀求道:“殷岂,我只是想活命,你妈再南淮背后有多少大人物你比我清楚,不离开,她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捏死我和我妈。”
  “你干什么!”周允突然跪下来的动作将殷岂吓一跳,“你起来,别这样。”
  周允拒绝他的搀扶:“我自认我们认识这段时间,我和我妈对你都很好,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殷岂,我可以爱你,但是爱你的代价太大了,我真的害怕了,求你了,放过我,让我走吧,求你了!求你了!”
  “好,我答应你 ,分手吧。”
  他转身任由眼泪流下来却没有再看周允一眼。
  周允应该不想再看见他了吧,他的爱让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卑微求饶的样子,他果真是个不幸的人,谁靠近都会悲惨一生。
  周允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双眼通红,他忍住伤心尽量克制着哽咽的声音轻声说道:“殷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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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上半场故事结束了,咱们下半场继续[烟花][烟花]
  第69章 我盼你二大爷!
  “哎哟!哎哟!医生救命啊啊!”
  “好了, 你别嚎了,先说说怎么个疼法?”见他疼的表情都皱在一起,嗓子都发出鸭叫了, 周允也不敢轻视,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故作镇定的拿着听诊器示意他上前来。
  “就……浑身上下都疼啊!脑子疼, 鼻子也疼, 嗓子也疼, 脑子像被人用椅子狂揍了一顿,鼻子堵得喘不上气, 嗓子疼得咽口水都像吞玻璃碴子一样,老大我现在看你都重影,我是不是要死了?”叶子辰指了指脑袋又捏捏已经开始沙哑肿疼的脖子, 越说越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带着哭腔蹦出来的。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是撞到哪里了吗?”
  “没有啊,就是约了几个朋友喝酒, 喝到后半夜散场, 出了门,走着走着腿就软了…… 然后在路边花坛睡了一夜。”
  说起这个他就一肚子火气:“现在的人都这么没同情心的吗?我躺那儿跟条死狗似的, 居然没一个人肯扶一把!但凡有人给我打个车,我也不至于遭这份罪啊!”
  周允:“……”
  他这副死德行,居然还有脸说别人?
  叶子辰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周允那看傻逼的表情有点不确定:“老大, 我是不是没救了?”
  “嗯。”周允面无表情地点头, 看着对方瞬间煞白的脸,才慢悠悠地补充,“没救到需要挂神经外科的地步。”
  他一个喝酒宿醉外加受冷感冒发烧挂什么神经外科!药店买点药,睡几个小时就能好的病在这浪费他什么时间!不然他还能多看几个病人呢。
  “你呀, 就是活该,谁让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去喝酒的,大马路上睡了一觉吹了一夜风,你不疼谁疼?”
  要不是他是自己今天最后一个病人,他都懒得在这和这小子废话,直接下班回家睡觉。
  他在手机上写下几个药名发给叶子辰:“去药店买点要吃吃,报医保省点钱,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你就能活过来了。”
  叶子辰看看时间问道:“老大你是不是要下班了?后面有安排吗?”
  “嗯,下班了回家吃饭睡觉。”
  “额,老大,你现在都没有一点娱乐活动的吗?日子这么素?要不我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聊聊?都是朋友,人美声甜还会来事……”
  “不用,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在国外那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社交的生活,如今回国,这份自由自在的孤寂,反倒成了最安稳的归宿。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这样,回去好好吃药。”他收拾着桌子开始赶人。
  “别呀!左右你现在也没事,不如咱们聊会?”叶子辰赖在椅子上不肯动,双手撑着桌沿往前探,“那天聚会人多嘴杂的,我还有好些话没问呢……”
  他眨了眨眼,试图用最真诚的眼神打动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医生。
  “聊什么?”
  “比如你在国外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有没有想我啊……”
  “不聊。”
  他在国外将近十年的生活“吃饭、睡觉、上课”六个字足以概括,有什么可聊的。
  “那聊聊我的,老大,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你走后我们都发生了什么。”
  周允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半。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下来,诊室里的白光灯显得格外刺眼。他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递了过去,将抽屉里常备的消炎药片递了一片给他。
  “行,说说吧。”
  他说完,打开某团,将刚才给叶子辰开的药下了单,估计说完这小子就能吃上药了。
  正说起来,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就捡你感兴趣的说。”周允贴心的给他找了个方向。
  “说真的那时候我还挺讨厌你的。”
  “你?讨厌我?”周允指了指自己:“还真看不出来。”
  “你看看你!” 叶子辰气急败坏地指着周允的鼻尖,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末了却又像小时候那样,带着点没辙的纵容,指尖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就仗着我打记事起就跟在你屁股后头转,你就敢这么无法无天?等哪天我这颗心被你磋磨得凉透了,保管头也不回地把你丢了!”
  周允挑眉,唇角勾起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却笃定得很:“行啊,我等着那一天。”
  叶子辰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了噎,没好气地别过脸,话题陡然转了方向:“说点正经的,你这次回来,去看过你爸吗?” 话刚出口又觉不妥,连忙改口,“哦不,是那个叫周成山的。”
  周允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没事看他做什么?脏眼睛。”
  “我最近倒是经常听到他的消息。”
  确切的说从周允走的那天,他就一直开始关注周成山的情况。这南淮这是唯一和他们母子俩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总想着孙自娴有一天想起周成山会不会带着周允回来看看。
  “给你看个东西。” 叶子辰摸着下巴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存了许久的截图,凑到周允眼前,“你看这个,是你们走后没俩月,他大半夜发的朋友圈。当时给我气的呀!”
  朋友圈截图上是烛光摇曳的餐桌画面,两只手交握的特写占了大半画面,配文酸得能掉牙:“二十载劳燕分飞,锦书难写相思曲;一百年真心期许,红烛再题初恋情。”
  叶子辰当时看到这条朋友圈气得半死,“要不是那时候家里的事业正在恢复期,不能惹事,老子要将他揍一顿。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孙姨当年为他掏心掏肺,他倒好,转头就跟别的女人搞这套!搞不好孙姨还没跟他离婚他就在外面养女人了!”
  他缓了缓,顺平了气又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他发了这个朋友圈之后却一直没有结婚,也不知道是对方看不上他还是两人闹掰了。”
  周成山没结婚?
  不过也难想象到,那女人向来把自己当块宝,怎么可能真跟周成山这种落魄货色长相厮守?多半是玩玩而已。
  “你可知周成山身边的女人是谁?”
  叶子辰摇头:“我派人去查过,那女的很是神秘,从来没有和周成山一同出现过。”
  周允想了会,应该不是施意神秘,而是殷至明出手了。施意作为他最看重的继承人的母亲,天天在外面跟不同男人厮混,传出去本就丢殷家的脸,就算他不要施意,也不可能容忍她肆无忌惮的给自己戴绿帽。
  而且周成山还是他儿子昔日情人的父亲,一个搞他女人,一个搞他儿子,殷至明能忍才怪了。
  “这么说来,周成山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周允忽然来了兴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倒想去瞧瞧,当年那个在家里作威作福的男人,如今落魄成了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