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嗯……”厄赫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按在地上反复摩碾,一时烧得通红,别开脸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赛罕恍然:“难怪刚才你反应那么大。”她随即就沉了脸色,气得心口不住起伏,厉声道:“那个女人竟如此不识好歹!医术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勃斡勒!能做巴雅尔大台吉的女人是她的福气,她不仅敢拒绝你,还敢把你伤成这样?!本阏氏定轻易饶不了她!”
  骂了两句,赛罕尤不解气,又转头讥讽儿子:“还有你,我看你不单单是被推倒这么简单吧?被推一下能伤成这样?真是个废物,白养你这么多年!”
  厄赫特被骂得脖子以上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当时除了她,还有别的人也对你动了手?”赛罕追问道。
  厄赫特摇了摇头。
  赛罕眯了眯眼,“那女人力气真这么大?长得如此瘦弱,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却根本没往沈乐妮会武那方面想。毕竟那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汉女,让她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她会像男人一样会拳脚功夫。
  而厄赫特,他恨不得这日的事情没发生过,又怎么可能去主动跟别人细说。至于沈乐妮会武一事,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他眼下在乎的是如何报复回来,狠狠出口恶气。
  赛罕深吸了几口气,等平复下情绪后,才抓住了儿子那番话里没抓住的重点。她转头,眯着眼问他:“你喜欢上了那个女人?你想让她做你的妾室?”
  厄赫特知道额吉一直厌恶阿父的那个汉人阏氏,所以面对额吉的这个问题,他心里没什么底,把脖子梗着硬撑道:“我、我只是看上了她的脸而已,我也不想让她做我的妾室,我只想玩玩儿她而已。”
  “不。”赛罕却忽然吐出一个字,而后道:“你若是想让她做你的妾室,额吉也不是不能同意。”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早点把那个女人打发了才好,免得单于惦记。
  既然儿子喜欢,先赏给他做妾室也不是不行。正好儿子也到年龄了,是该有个女人教他知事了。
  等过个几年,儿子玩腻了,就找个机会把她给随便处理了。
  厄赫特愣了一下,抬眼悄悄觑着自己额吉的表情,见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瞬间就换上一副惊喜的面孔:“额吉,您说的是真的?”
  “看看
  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赛罕一脸嫌弃,“脸再好看,那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竟让你高兴成这样!”说完,她又骂一句:“跟你阿父一个样!”
  厄赫特不敢说话了。
  赛罕睨他一眼,换话题道:“行了,既然你喜欢她,那额吉便帮你一回。”
  听到这个厄赫特立马来精神了,忙凑过去问:“额吉打算如何帮我?”
  “这还用费心思想?一个女人,只要夺了她的身体,再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她就是你的了。”赛罕眼里泛了泛冷光。那女人敢反抗她儿子,还把他打伤,那她便用同样的方式,给她一个教训!
  赛罕瞥了眼儿子,又瞧见了他脸上的伤,嫌弃道:“赶紧回去把你的伤养好,等到时候了额吉自然会跟你说。被一个女人伤了,真是丢人。”
  厄赫特便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帐子偷摸养伤去了。
  .
  长安,宣室殿。
  刘彻将霍去病召到偏殿,让人赐了座和热茶,挥退了一干宫侍。
  “陛下叫臣来可是有要事?”霍去病询问。
  “无事便不能找你来?”刘彻打趣。他知道霍去病日日都忙着搜寻沈乐妮的下落,上次被他用赐婚激励到后,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天到晚都没在府里。
  “自然不是,只是臣……”
  刘彻抬了抬手打断他,“朕今日把你找来,确实有要事要跟你商谈。”他抬眼,望着憔悴了些许的霍去病,虽然很是不忍,但也不得不残忍道:“去病,国师已经消失快一年了,整个大汉,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不是让你就此收手,而是你要做好准备,她……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
  霍去病低垂下眼睫,遮住微红的眼眶,不死心道:“可万一她要是在汉境之外呢?”
  这是他不久前忽然冒出的想法,所以前段日子他就在为安排人去汉境之外寻找做准备。
  刘彻叹气:“汉境之外,朕也没了办法。”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是要在茫茫世界里寻找一个人,该有多难。毕竟无论南北还是西边,都很广阔。
  霍去病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的眉宇难掩失落。
  “不论国师身在何处,朕相信她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子孟你也无须过于担忧。”刘彻安慰他道。
  “是。”霍去病应下。
  刘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音一转道:“好了,该说正事了。”等霍去病把情绪都收起来,正襟危坐地等待着,刘彻才郑重地看着他道:“朕决意,于明年夏,再次对匈奴出兵。朕命你在出征之前,操练出五万大军。”
  霍去病眉间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讶,而后不疑有他,站起身,面目肃然地应下:“臣,谨遵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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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准备离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宽阔漆黑的河面倒映着无数灯光,如星河般璀璨。
  临河的一座曲楼中。
  悦耳动听的曲声在雅间内萦绕不绝,伶人端坐在屏风后,纱质的屏面上隐约映出了那曼妙婉约的身姿,她怀抱着乐器,为雅间内的客人清悠悠地唱着曲儿。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那余韵却久久绕梁不绝。
  “好!”歪在榻上的朱旭心情愉悦地鼓了鼓掌,问坐在另一边的人:“这首新曲子不错吧?我都来听过两三回了,每次听完都有不同的感觉。”说着,他口中情不自禁地轻哼起了曲调。
  鲁瑞朝屏风后那伶人挥了挥手,伶人起身福了福身,抱着乐器无声退下了。他端起手边的温茶饮了一口,才开口评价:“尚可。”
  朱旭哼了几声就安静了下来,他望着雕刻着精美雅致花纹的房梁,忽然压低声音道:“哎,最近外面的传闻越来越多,你说……那女人是真的消失了吗?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她消失了不是很好,你莫不是还盼着她回来?”鲁瑞靠在椅背上,轻阖着眼道。
  朱旭嗤地一声:“本公子巴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再出现!”说完,他又咦了一声,接着道:“虽然我不太相信,但种种看来,她那仙使的身份似乎有可能是真的……”他陡然坐直身体,眼神询问地看向鲁瑞,“你说她不会是回天上去了吧?”
  “不知道。”鲁瑞没睁眼睛,淡淡道。
  “难道你对神仙不感兴趣?”朱旭一脸不相信。
  “不感兴趣。”鲁瑞毫不犹豫道。
  朱旭嘁了一声,翻他白眼,嘀咕道:“真是无趣得很。”
  鲁瑞没说话。
  朱旭见不得他这副好像什么都不关他的事的模样,忽然恶意道:“王夫人去了,如今前朝后宫都被卫家之人霸占,不知你家有何打算啊?”
  不久前,二皇子的生母王夫人因病逝世。这鲁家乃是王夫人的母族,本来王夫人还有着帝王宠爱在身,因此鲁家还能够帮着她,为二皇子的以后争一争,谁曾想王夫人是个没福气的,年纪轻轻就病死了,那年幼的二皇子以后还不知道要养在谁膝下。
  想到这里,朱旭嘴角忍不住噙起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鲁瑞缓缓睁开眼,看向朱旭,自然是知道他这句话有点不怀好意,便淡淡地哼了声,也不客气地拿话怼道:“有何打算我不知,不过我家要是大祸临头,别忘了你家也逃不了。”
  朱旭一听,果然脸唰的一沉。
  他其实是不想掺和进鲁家那些事里的,奈何他爹早就与鲁瑞的爹勾结到了一起。若是鲁家出事,他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家现在就是想抽身,也抽不干净了。
  眼睁睁看他脸色变了,鲁瑞心情很好,愉悦地扯着嘴角,说道:“放心,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早点跟你说的。免得你稀里糊涂的,就做了鬼。”
  朱旭冷哼一声,又歪回了榻上,不再跟他说话。
  .
  半个月后,便到了九月底。
  这天,赛罕把厄赫特找来,等他坐到身边后先是细看了下他的脸,见脸上的瘀伤都散了后,才询问道:“伤都养好了?”
  厄赫特拍着胸口:“额吉放心吧,儿子长得这么强壮高大,那点伤早就好了!”
  赛罕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腿儿,见他确实不再龇牙咧嘴,才放下心来。看儿子眼里带着期盼地望着她,赛罕便知他在想什么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才道:“行了,额吉把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
  虽然帐子里没有多余的人,但她还是压了压声音:“额吉瞒着所有人,给你找了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已经安排到你帐子那里去了。到时候你找机会,等那女人出去的时候,你就带着他们跟着去,让他们把她按住,然后你直接强了她。之后额吉就给你做主,让她给你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