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沈即舟披着外衫,青丝散落,很明显是刚洗完漱。
  温惊竹摇摇头,道:“睡不着。”
  屋内的暖意将他牢牢包裹。随着沈即舟的靠近,他的心也跟着收紧。
  “是担心明叙烛不会乖乖听话吗?”沈即舟坐在他的身旁,细声询问。
  温惊竹:“不会。”
  沈即舟微微歪着头看他。
  温惊竹道:“他可以欺骗我,但不会欺负你。”
  他们想要算计沈即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沈即舟啧了一声,姿势肆意散漫,语气懒洋洋地开口:“我赌十万两黄金,他们不敢欺负你。”
  温惊竹:?
  十万两黄金?
  沈即舟这是飘了是吧?
  察觉到温惊竹的视线,沈即舟垂眸看他,挑眉道:“不信?”
  只见他的夫人学着他平日里的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的身家好像有很多啊…”
  沈即舟愣了一下,沉默半晌才道:“回京之后全给夫人处置。”
  温惊竹笑而不语。
  “夜已深,该歇息了。”
  沈即舟说着,开始麻利的帮他脱掉身上厚厚的外衫。
  温惊竹拿捏不准他的态度,脸一下子染上了几分的霞色。
  沈即舟没忍住,轻笑出声,“不闹你,过几日你们就要启程了,好好休息。”
  温惊竹心里有一瞬的落空,他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但沈即舟看在眼里,是很明显的失落。
  温惊竹正打算起身,刚有所动作,便被人扯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沈即舟的腿上。
  “不着急。”
  沈即舟的嗓音带着一丝的哑意。下一刻,温热湿润的吻落下。
  他的吻很轻,带着浓浓的不舍。
  但温惊竹却能感受到他正在极力的压制那一抹欲念。
  一炷香过后,沈即舟松开他,幽深狭长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却又被微卷纤长的眼睫遮掩。
  温惊竹与他额头相抵,呼吸凌乱,眼尾殷红,就连眼神都带着几分的迷离感。
  他坐在沈即舟的腿上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被他掐着纤细的腰身不得挪动。
  “怀煜…”
  由于亲吻,他的嗓音娇柔又撩人,带着极致的蛊惑感。
  沈即舟沉吟片刻,笑着开口:“温湛然,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么?”
  温惊竹无辜的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他知晓这种感觉不好受,正当他开口答应时,沈即舟深吸一口气,道:“罢了。”
  “嗯?”温惊竹看他。这是不要吗?
  沈即舟亲了一下他漂亮的眸子,低着嗓音沉声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温惊竹继续看他。
  他的指尖轻轻地在他眼尾处摁了摁,嗓音磁性又魅惑:“还看?”
  温惊竹仍然看着他。
  沈即舟唇角忽然扬起一抹弧度,声音带着笑意缓缓吐词:“恃宠而骄。”
  最后,温惊竹是被沈即舟抱到床榻上,两人相拥而眠,盖被子纯聊天。
  温惊竹的确困了,但在睡之前,他还是没忍住问道:“这次的仗是不是很难打?”
  沈即舟回:“不难。”
  “那…今日那位将军…”
  沈即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温惊竹却道:“宣威将军?”
  那还是难打,不然沈即舟怎么会让将军前来。
  “小仗罢了。”
  “可是…”温惊竹说,“我总觉得此次不简单,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沈即舟:“我会注意的。”
  “但愿是我想多了。”温惊竹敛下眼睫。
  沈即舟撩起他贴在脸庞上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语气清冽又沉稳:“放宽心,要相信宁朔将军,他从来不会打败仗。”
  “困境罢了,杀出去有何难。”
  温惊竹有了他的保证,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沈即舟目光柔和,他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脸。良久,似呢喃的开口:“不打胜仗,如何娶你。”
  第88章 玉兰花
  飞星这几日一直在忙回程的事情,反倒是温惊竹,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收到了温幼的一封信。
  不,准确来说是李官写来的,信中的笔锋虽不差,但也绝对不是李家人的字迹。
  而温惊竹曾亲眼见过李官的字,是以,他很快就认了出来。
  他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自从温家倒台后,李家的人开始排挤温幼,甚至还不让他们母子相见,他不敢想象温幼和李盼如何在李家生活。
  但温幼一向执拗,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妥协。
  是以,才有他们后面帮温幼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沈即舟怎么帮的忙。看李官写来的信,想必是按捺不住了。
  温惊竹还在京城时,李家起码还是有所忌惮,但现在他并不在,忌惮的心愈发浅淡。
  看完信后,温惊竹将这件事告诉了沈即舟。
  沈即舟沉吟了半晌,他忽然道:“让大姐带着两个孩子尽早脱离李家吧。”
  女子一旦与夫家和离,很难再说亲,甚至还会被人唾骂。
  但温惊竹并未否认他的提议,而是有些疑惑的开口:“必须在短时间内吗?”
  着急的话,他怕温幼会有点困难。
  沈即舟应了一声,道:“昨日我刚收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我发现里边也有李家的手笔。”
  温惊竹错愕:“你是说李家也有参与诬陷一事吗?”
  “不清楚。”沈即舟说,“不过我猜他们也是间接的一员。”
  温惊竹正色道:“李家加入了他们的夺位之争。”
  “嗯,只是还不清楚他是为谁办事。”
  气氛一瞬的沉默,良久,温惊竹才开口:“我要不要直接将这件事和大姐会说?”
  “不,”沈即舟摇头,“你写回去的信不一定到他们的手上。”
  这封信有可能是李官在学堂时偷偷写的,他们没办法制衡,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将信寄给温惊竹。
  温幼现在正在受制于李家,而李家正打算再迎娶一位妾室。
  一家子愈发得猖狂。
  “那我们要如何?”
  即便他们现在赶往回去,也不一定赶得上,没准温幼都受到了伤害。
  沈即舟思索了一番,道:“我写信回去,让嫂子帮个忙。”
  相比于他们这些大男人,何璇曼最为合适不过。
  “好。”温惊竹说,“不过要是大姐不听,那便随她去吧。”
  他能做的都做了,希望大姐不要因为一个男人毁掉两个孩子。
  “好。”
  距离温惊竹启程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那种即将分别的不舍逐渐加深。
  沈即舟何尝不是想把人拴在身边,可是他不能。
  一天,温惊竹刚喝完药,想着准备离开,想要出去看看新兵训练。
  视线不知道怎么就被某处地方吸引了目光。
  他看着不断搞小动作还被教头训话的几人,轻笑出声。
  确认温惊竹看见了他们,他们才老老实实的继续训练。
  等到他们用午膳时,温惊竹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来到演武场旁的一处地方,然后让飞星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杜胖子几人像是约好一样,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跟上。
  直到他们四个人来到温惊竹面前这才一个像是训练一样整齐的站着。
  “你们找我,可是有话要说?”
  温惊竹温和的开口,语气带着笑意。
  下面的小动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有…有…”吴浩子率先开口。
  温惊竹浅笑:“嗯?”
  “俺们听说你就要离开这里了。”吴浩子支支吾吾的开口。
  “是的。”
  温惊竹也没有问他们从哪里听来的。
  “很抱歉我们这么做,我们其实是有话想对你说。”王麻开口。
  温惊竹:“你们说,我在听。”
  几人对视一眼,像是要豁出去了一样,“虽然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很多,但我们是真心的!”
  温惊竹疑惑:“嗯?”
  说罢,杜胖子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枝花递给他,接着道:“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听你要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就想着送一枝玉兰代表我们之间的友谊。”
  “请原谅我们擅自主张把你当做朋友!”
  白玉的玉兰静静的在他的面前绽放,有的还是花苞。
  温惊竹没有犹豫,小心的接过,并说了一句谢谢,“其实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以真心待真心,我定然不会辜负你们。”
  “怎么会不一样!”吴浩子有些激动,“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你…你是温相的儿子,沈少将军的夫人,这两个身份都足以压过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