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袁亭书一直在后面看,忍不住拿走逗猫棒,开玩笑说:“你放过它吧。”
  姜满“嗯”一声:“那我去睡觉了。”然后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
  袁亭书关了灯,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时隔半年,他再次跟姜满躺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被窝里,他能嗅到姜满的气味,能感受到姜满的温度,能听见姜满的呼吸。
  姜满真真切切存在他身边,他恨不得把姜满拆吞入腹,让姜满完完全全属于他。
  侧过身,袁亭书试探着把胳膊伸到姜满那边,姜满没动,他便大着胆子放在姜满胸口,拢起,越来越紧。
  爱欲和姓欲不分高低贵贱,二者同样汹涌,同样一发不可收拾。
  袁亭书的东西顶着姜满后腰,本人却欲盖弥彰地后撤些许,仿佛他那是什么脏东西,只要贴上一寸,就把姜满弄脏了。
  姜满在这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得到了安全感,转回身,面对面拥抱了袁亭书:“好困,我要睡了。”
  “晚安。”袁亭书习惯性亲在姜满额头上,怀里的人一僵,他道,“对不——”
  “睡着了……”姜满打断说。
  袁亭书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轻手轻脚起床穿衣服,在姜满额头上亲了亲,开车离开了。
  姜满也没怎么睡,袁亭书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洗漱,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袁亭书,索性装睡,没想到被亲了一口。
  房门一关,他睁开眼摸了摸额头,姜撞奶跳上床钻进被窝,一人一猫睡起回笼觉。
  中午时姜满抱着姜撞奶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门铃突然响了。他以为是来送午餐的服务生,打开门愣住了。
  两位穿黑西装的保镖分开来,露出后面穿名牌套装的女人。女人保养得当,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精致的眼妆下带着打量与审视。
  “你就是姜满?”女人率先开口,算不上客气,语气中带着久居高位、目空一切的高傲。
  他被迫陪袁亭书看了许多伦理剧,现在这场面,对方若非袁亭书的绯闻对象,就是袁亭书的家里人。
  点点头,他侧身相让:“您进来说吧。”
  “不用,就在这儿说。”女人和姜满差不多高,下巴却高高扬起,一副睥睨姿态,“我是阿书的母亲,今天来,是要带你见见袁家的长辈。”
  原来是乔榆。
  袁亭书和家里矛盾重重,袁家长辈哪来的好心关怀袁亭书的私事。
  “既然是回家,就得准备万全。”姜满指指自己的衣服,“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只怕唐突了袁先生。”
  “不打紧,我们袁家不在意那些虚礼。你们两个要在一起,总得得到父母的准许吧。”乔榆笑了笑,却不达眼底,“阿书跟你不清不楚厮混了这么久,传出去对阿书和袁家的名声不好,尽早给你个名分,对于阿书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姜满心里冷笑,若他对袁亭书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兴许今天就真跟乔榆走了。袁家应该是有了什么阴谋,做不通袁亭书的工作,就想拿他当筹码拿捏袁亭书。
  “谢谢您的好意,但这件事我得跟袁亭书商量,改日我们一定登门造访。”
  乔榆不笑了,后退一步,两名保镖阴着脸走上前。
  “你们要干什么?”姜满退进屋里要关门,却被其中一个保镖推开,“我警告你们,这不是你们的地盘。酒店里有摄像头,我丢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不吃这一套,姜满大喊:“来人啊!”
  “姜先生,您的午饭到了。”正巧这时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两位保镖迅速退后,乔榆面色急转,笑眯眯对姜满说:“就这么说定了,我和他爸爸在家等你们。”
  饭菜送进口中味同嚼蜡。
  乔榆的出现像根刺一样,扎的姜满心慌。
  他想到去年春节时别墅那场火灾,那时他还看不见,仅是听觉和嗅觉也足够震撼。
  他绝不能让袁家人算计到袁亭书身上。
  电话一秒接通,姜满开门见山:“你继母刚才来找我,要带我见家长,我拒绝了,今天有人为难——”
  “她没为难你吧?”袁亭书急促打断,却说了和姜满一样的话,“她不可能一个人过去,你受伤了吗?”
  “没有,当时服务生来送餐,她就走了。”姜满举着筷子在米饭里戳来戳去,“我担心她要对你不利。”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传出袁亭书带着笑意的声音:“满满在担心我啊。”
  姜满不好意思,却很直白地说:“袁亭书,我很害怕。”
  袁亭书敛起笑:“酒店毕竟人多眼杂,我给你派几个人过去,别担心,下次她接近不了你。”
  “我是怕你被别人算计。”
  姜满说得坦率,袁亭书呼吸一滞,试探着问:“满满,要不要回家住?”
  姜满犹豫不语。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一定保证你和我自己的安全。”
  “就这么办吧。”姜满深吸一口气,“明天就走。”
  “真的?”袁亭书惊喜过了头,生怕姜满改变主意,马上拍板说,“我下午派人去接你,你收拾好东西。”
  挂断电话,姜撞奶跳进姜满怀里,拿脑袋撞他的头。
  “我这样做对吗?”姜满问猫。
  “喵~”
  “对?”
  “喵~”
  “不对?”
  姜撞奶跳下去,扭着屁股走进猫砂盆,过会儿出来了:“喵~”
  姜满笑了:“那应该是对的吧。”
  第64章 他值这个价吗
  姜满自己的行李不多,一大半是姜撞奶的零食和生活用品,服务生帮他打包好,他在房间里等人来接,有点不安,却又莫名感到踏实。
  下午两点钟,有人敲门。
  门口站着一位戴黑色口罩的男人,以姜满现在的视力,这个距离要看清对方的眉眼有些吃力,更遑论还戴了个口罩。
  姜满礼貌一笑:“袁亭书派你来的?”
  男人点点头,做出“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姜满隐约觉得不对劲。
  眼睛坏掉之前,他曾见过别墅院子里的保镖,他们不戴口罩。是袁亭书改了规矩,还是眼前这人不是保镖,亦或是有什么猫腻?
  电梯数字不断减小,姜满盯着电梯门的反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过身,指指自己喉咙,摆摆手。
  姜满一惊:“你是聋哑人?”
  男人点头,比划几个手语动作,可惜姜满看不懂。
  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男人还在愣神,姜满也没留意,往外走时撞在男人身上,男人被他撞了个踉跄。
  姜满心底一颤。
  袁亭书招人最基本的要求是练家子,哪怕是公司的秘书,衬衣之下也是强劲的肌肉块。
  这人居然能被他撞出去,未免过于孱弱了。
  姜满闷声退回电梯轿厢,摁下数字二十二。男人发现他没跟上来,停住脚转身,打了个手势。
  不用学手语,姜满也能看懂男人的意思,说:“我有东西忘在房间,你先去热车,我马上下来。”
  只要他顺利回到房间,给袁亭书打电话问清楚,就安心了。
  电梯门即将完全闭合,一只手蓦地伸了进来,感应门往两边打开,两道视线交汇,姜满心里直发毛。
  “我自己上去就好,你不用——”话没说完,男人冲上来捂住他的口鼻,手套上一股奇异的香味,姜满立马闭住气。
  近距离接触,姜满发觉男人身上基本没有锻炼痕迹。两人身量差不多,他手脚并用挣扎蹬踢,不知踹到哪里,男人卸了力,他和姜撞奶的航空箱一起滚到了地上。
  姜满摔了一身的灰,搂过航空箱,爬起来就往安全通道跑。男人也站起来了,一瘸一拐追过来。
  他们俩一个负重,一个负伤,跑起来的速度差不多,姜满都跑到安全通道门口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缩短。
  不像逃亡,倒像一场互相谦让的友谊赛。
  拉开大门,三个黑衣保镖挡住了姜满的去路,姜满被逼得连连后退,退到了口罩男“怀里”。
  “你、你们到底是谁!”
  “你猜啊。”口罩男坏笑着说,“你不是挺聪明的?”
  姜满瞬间认出这道声音:“袁亭舟!”
  “答对咯。”
  袁亭舟反拧姜满的胳膊,把姜满两只手铐在身后。姜满手一麻,航空箱摔到地上,姜撞奶摔疼了,哼叫一声。
  “我的猫……”姜满抬腿后踢,却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袁亭舟!你又想干什么!”
  “好久不见,满满想我了吗?”袁亭舟俯身啄了啄姜满的脸蛋,“不过是个小畜生,你不带它,兴许还能跑出去——看来,这是天意。”
  姜满的心脏沉了下去:“乔榆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