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姜撞奶?!”
  “喵~”
  他一把将猫网进被窝里乱揉一团,在小猫脑袋上亲了一下又一下,“啵啵”的声音在卧室里格外明显。
  从脑袋捋到猫尾巴尖,姜满的心慢慢回归原位。没有受伤,没有被包饺子,没有被熬排骨汤,没有被做成毛笔……
  难道真是去绝育了?
  他掏姜撞奶的裆,一向温顺的姜撞奶朝他狠狠哈一口气,跑走了。
  姜满:“……”他很抱歉。
  误会袁亭书了。
  姜满起床洗漱好,准备给人家道歉。
  走到楼梯口,姜满正要开口,沙发那边传来袁亭书的声音,姜满以为有客人在,就准备离开。
  “是,我知道错了。”
  是安诩的声音。
  出于一些阴暗面,姜满躲在了楼梯口。
  “你跟我几年了?这点事还做不明白?”袁亭书的语调与平时无异,姜满却觉得在压制怒火,“姜家的事叫你办成那样,怎么,你的智商十年一轮回?”
  姜满一怔,脑袋往前探了探,听得更仔细。
  “我的错,我看他们太可怜了,才——”
  “做不干净不如不做。”袁亭书起身踱步,“你第一次出任务?”
  “是,我这就去找补救的办法。”
  “——喵~”
  姜撞奶发现姜满的藏身之地,一个劲用脑袋顶姜满,姜满不理,它就扒大腿,姜满还不理,它“喵喵”叫了起来。
  谈话声蓦地停了,姜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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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是周五、周日、周一零点,感谢小宝们喜欢满满和袁亭书呀!
  第22章 少爷,检验一下
  “——满满?”姜满条件反射停住脚步,听袁亭书朝他走来,“今天醒这么早,是饿了吗?”
  “嗯,饿了。”姜撞奶也追过来,姜满顺势抱起猫,“姜撞奶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第一次听满满道歉。”袁亭书有些意外,摸了摸姜撞奶的脑袋,“绝育时发现它对麻药反应异常,就在医院多待些日子。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猫没事就好。”姜满不愿多留,“我先上楼了。”
  “等等。”袁亭书又叫住他,“午饭快好了,别上去折腾了。”
  不等他找理由拒绝,便听安诩邀请:“满满,一起打游戏吗?”
  安诩和袁亭书的关系不一般,姜满犹豫片刻,跟安诩去了客厅。
  两人在沙发上挨得极近,姜满心脏越跳越快。偷听到的三言两语在脑子里翻来覆去,他从零散的话语中拼凑出真相。
  十年前,安诩杀害他的父母。
  十年后,他却和仇人打游戏。
  那安诩这段时间对他的体贴是包装过的嘲弄,还是给他伤口缠上一圈善意的绷带?
  这是他真心亲近过人,是他发自内心想当成哥哥的人,是他在这座别墅唯二的光。为什么偏偏是安诩杀害了他父母?
  游戏声效开得不算大,袁亭书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姜满整理好情绪,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惹袁亭书生气啦?”
  “是呀,我搞砸了任务。”安诩故作轻松说,“没事,能补救回来。”
  “是什么任务?”姜满又问。
  “哎呀没什么,小孩子不要掺和。”安诩不想再提,“你认真点啊,我马上就赢了!”
  安诩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守口如瓶。姜满问不出什么,便不再打草惊蛇,专心打起了游戏。
  午饭后安诩就走了,姜满在猫房陪姜撞奶玩。
  姜撞奶的生活用品一律换了新,就连墙角的超大型猫爬架也换了新的。听管家描述,现在这个房间里还有猫用空中别墅。
  姜满看不见,也想象不出来。但姜撞奶跑酷的声音循循传来,跑两个来回就在剑麻绳柱上肆意地磨爪子。
  听起来对“新家”颇为满意。
  袁亭书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坏。
  管家进来铲屎,姜满别别扭扭问:“袁亭书在哪?”
  “先生在小书房练字。”管家戴上口罩,拎着垃圾袋蹲在猫砂盆边,“满少爷您直接上去就好。”
  姜满渐渐闻到臭味了:“小书房?是哪间?”
  “二楼最后那间。”
  姜满在小书房门口徘徊几圈,没好意思敲门。
  上次肖霁川说,袁亭书没有那些修身养性的爱好,他信了,所以那天袁亭书说亲手制作了毛笔,他也没往爱好的方面想,只以为是小众的变态癖好。
  一咬牙,还是敲响了门。
  “请进。”
  “李叔沏好的茶。”把小茶盘放在门口的香几上,姜满退出房间,“那我回去了。”
  “等等。”袁亭书一手揽住姜满,一手端起茶盘,伸腿带上了房门,“怎么让你自己端茶水上楼,摔了烫着怎么办。”
  姜满没吭声。袁亭书又说:“我一会儿说说他。年纪大了,腿脚怎么也懒了。”
  “是我主动要端的。”姜满赶紧解释,“李叔在照顾姜撞奶,所以——”
  “哦,”袁亭书拖长音说,“满满是想我了呀。”
  这人一张嘴就没正经。臊得姜满皮肤发烫。
  “正好,我刚写好一幅字。”袁亭书挪开镇纸,拎起宣纸抖了抖,“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几句小诗被袁亭书念得抑扬顿挫,勾起了姜满的好奇心。他想看看袁亭书的字,但他眼睛瞎了。
  失落如潮水,淹得他窒息。
  “怎么样?”袁亭书问。
  姜满垂着眼睛,好像真能看见似的:“挺好的。”
  “昨天满满答应借我几根头发做人毫,今天可以借吗?”
  昨天拒绝是因为觉得变态,今天得知真相之后姜满却开始犹豫。
  袁亭书坐下来顺手把他搂到大腿上,揽进怀里。他两条腿悬空垂下,拖鞋滑了下去,他勾了勾脚,勉强留住一只。
  见他没反应,袁亭书又说:“今年是我三十二岁生日呢。”
  姜满脑子一宕:“三十二岁怎么了?”
  “是个特殊的年份。满满不知道吗?”
  姜满很实诚地摇头。
  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十八”就是整数生日最为特殊,他家里人逢整数必大操大办。
  姜满单纯,还憋不住话,问道:“有什么说法?”
  袁亭书把他的小辫绕在指尖把玩,笑着说:“是我第三十个年头的第二个生日啊,当然得重视。”
  姜满:“……”
  他动了动,想从袁亭书大腿上下去。
  “如果满满能送我一支人毫笔做礼物,我一整年都过得顺风顺水。”手臂一紧,袁亭书在他脸蛋轻咬一口,“看在咱俩多月的情分上,满足我好不好?”
  姜满浑身一激灵,仿佛在听一只狼和他摇尾巴撒娇。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咯。”袁亭书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给满满把头发修短一点。”
  “等一下……”
  姜满把辫子捋到身前,许久未打理,已经长到小腹的位置了,按理说应该修短一些,太长了不好看也不好打理……
  他捻了捻发梢当做告别,往后一甩:“剪吧。”
  “咔嚓”声响在耳畔,姜满捏紧了拳。这是他第一次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把头发交由别人打理。
  察觉到他的紧张情绪,袁亭书笑呵呵安慰他。说自己有六七年的制笔经验,修毛剪毛的技术不在话下,让他放心。
  姜满僵硬地点点头:“你慢点剪,别剪坏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姜满听到收剪刀的动静,他扭过头:“好了?”
  “好了,我给你扎起来。”几根手指穿梭发间,袁亭书给他编了一条鱼骨辫,拢到他胸前,逗他说,“少爷,检验一下?”
  姜满目视前方,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摸了快一分钟。小辫没有异常,他才松了口气。
  心情放松了,他又开始好奇:“现在做毛笔吗?”
  “还不行。成年人的头发油脂多,得洗一洗。”袁亭书取来一个小烧杯,把头发放进去挤入洗护剂搅拌,“脱脂晾干后才可以制笔。”
  “哦。”
  姜满身体前倾,胳膊肘支在桌上托着腮,执拗地盯着某一点。他认为袁亭书的烧杯放在那,实际上那里是袁亭书的手肘。
  他“盯”得认真,两条腿闲适地晃了晃。
  袁亭书觉得大腿痛。
  姜满在医院养得胖了点,但两根坐骨依旧突出,一晃腿,就好像两根骨头碾在他腿肉上。
  但他什么也没说,边搅边看姜满。
  姜满眼睛瞎了以后,他几乎每天都肆无忌惮地看姜满。看姜满讲话时的细微表情,看姜满生气时微微放大的鼻孔,看姜满笑时露出来的虎牙,看姜满撒谎时藏在刘海里上扬的眉尾。
  这个小东西就像一块磁铁,把他的目光牢牢吸引过去,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加,吸力不减反增,他逗留在姜满身上的时间越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