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厄看得非常尽兴。
翁法罗斯没有这个类型的表演，桂乃芬的动作虽然他也能复刻，但是难度系数不是盖的。他估摸着这一代的黄金裔里都有几位做不出来，你说对吧，那刻夏老师。
列车组显然也是桂乃芬的朋友，在她结束直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当听到她们带来的朋友也喜欢自己的表演时，桂乃芬热情地跟白厄拍了合照。
白厄望着手机里的合照，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眼下时间已经很晚，开拓者还记得白厄病患的身份，和三月七两人，火急火燎把人送回到了阮梅那儿。
不知是不是拖得太晚，爱好古朴的女子已经等在门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看街头表演看得起劲就忽视了时间，不是故意拖着不回来的。”三月七歉意地解释道。挠头、鞠躬，动作一个不落。
阮梅并不在意，白厄出去的时间虽然超出预期，但也没达到预设的上限。
问题不大。
眼下人等到了，她就要带白厄回去检测第一阶段的实验成果了。
智能大门打开，眼见着白厄和阮梅都要回到实验室内，星核精突然急匆匆地开口道：“那个，阮梅——”
阮梅的脚步停下。
“你先进去。”她对白厄说。
等智能大门再次合上，她转过身来看向开拓者，眼神示意她说正事。
开拓者也不藏着掖着：“是这样的，阮梅。今天我们跟小白一起出去，虽然他看起来很开心啦，但是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哀伤、怀念的眼神。”
“我想问问，你能消除那些轮回对他带来的影响吗？”星核精正色地问道。她明显知道那些痛苦表情的根源。
阮梅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问过了，他不愿意。”她说。
早在第一天做检查时，阮梅就问过白厄这个问题。只要白厄想，消杀、抹除、封存、模糊……阮梅有一千种办法帮他得偿所愿，但是他不愿意。
他要记得那三千多万次的轮回。
出于对他意志坚守的敬佩，阮梅尊重了他的意愿。
闻言，星和三月七都沉默了。
开拓者第一次这么希望，阮梅能把无情贯彻到底。可她偏偏选择了尊重，而一旦选择权落到白厄手里，那他绝对不会选择遗忘，这是一个死胡同。
不然早在翁法罗斯的时候，升格为记忆令使的昔涟，就能帮白厄截断那些内容，让他以为翁法罗斯的现在，只是再创世成功后的表现——其他黄金裔的认知皆是如此。
“那他现在……”三月七语气艰涩，“难道就只能这么了下去吗？”
“我会调整他的感官水平，降低他记忆层面的接受速度，同时提高承受能力的阈值。”阮梅给出合理建议。
星核精差点给她跪了：“不是，阮梅，这对吗？”这乱七八糟的实验，怎么看都透着股不正常的气息。
“我会向黑塔借几个特制的奇物，同时邀请螺丝咕姆与我一同监视白厄的精神状况，不会出现问题的。”阮梅对自己的实验很有信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星核精当然不怀疑阮梅的能力，她怀疑的是这些内容的本身，“这样下去，小白还是原来的小白吗？会不会变得很奇怪啊？”
不会，不过要等他把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消化完了之后。结合那些记忆的漫长程度，以及削弱的接受能力，大概没个几千年走不出来吧。
那之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左右毁灭令使的寿命很长，几千年也只是洒洒水而已。
星核精好似明白了什么，连忙哭嚎着拒绝道：“不要啊阮梅，我希望小白是那个健康快乐的小白，不要有这些我理解不了的变化。”
“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阮梅语气平静，无波无澜地说道，“或者，你也可以问问螺丝咕姆，精神层面上，他比我懂得很多。”
一个常理有七情六欲的人类，不悲不喜地向她们推荐另一个常理来说没有七情六欲的无机生命，探讨有关七情六欲的话题，属实是有些抽象了。
但这确实不是阮梅擅长的内容。
她能把实验目的提前告诉她们，就已经是惊喜的结果了。
“我找螺丝咕姆问问。”开拓者接过这个有效的建议。
三月七也琢磨着：“记忆的事情应该找流光忆庭吧，黑天鹅，还有我们在匹诺康尼折纸大学遇到的那个导演，他们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思考着，安慰方案可谓层出不穷，阮梅重新走过智能大门，前往实验室检查自己的结果。
白厄已经脱光鞋子躺在了仪器上。
阮梅说道：“记住你被伙伴珍爱的感觉，不要被「毁灭」吞噬意志。”
“当然！我准备好了！”白厄始终记着“为纳努克带去「毁灭」”的理想。
“那我们开始吧。”
新的数据出现在了仪器上。
第10章
“身体数据非常平稳，没有超出阈值，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阮梅给白厄检查完身体，“今晚好好休息。”
明天就是新的疗程了。
白厄没有问刚才开拓者喊住阮梅的缘由，他知道同伴在担心自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阮梅的治疗，更早地恢复到健康水平。
第二阶段的治疗跟第一阶段完全不同，阮梅女士要他尽情地释放体内的毁灭力量，直到身体出现伤口，这时，她会在他体内注入特殊的试剂，细细观察他身体上的变化。
白厄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伤口会迅速恢复，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裂伤，一次次地复原，如此循环往复，最后，他的身体完全承受住了「卡厄斯兰那」形态的力量。
横冲直撞的毁灭力量被他束缚在身体里，不会再出现任何细碎的伤口。
“果然，经由「不朽」治愈过的身体可以承受的住「繁育」的力量，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到达令使水准。”
阮梅下了结论。
「繁育」的本质是细胞单位地迅速复制，即将原先分裂、成长的过程浓缩在极短时间内。「塔伊兹育罗斯」用它来复制自己的身体，造成了“繁衍”的假象，在银河里形成恐怖的寰宇蝗灾。
阮梅研究了星神的遗骸，发现这种力量如果用在其他人身上，就可以使伤口迅速地愈合，达成类似于「丰饶」的效果。不过这两种力量有本质的不同，「繁育」不加以控制，就会产生“生生不息”的后果。
好在，白厄身上有「不朽」的力量，「繁育」最初是从「不朽」当中分离出来的，换句话说，「不朽」就是「繁育」的母本。
只要「不朽」存在，「繁育」的力量就是可控的。
阮梅精准控制好了用量，不会出现任何能量溢出的情况。「繁育」的复制能力填补了「不朽」的治愈之力，加之他已经能控制的「毁灭」之力，在他体内形成周而复始的平衡。
现在的白厄，只要能操控好体内的力量，就能发挥出远超过往的水平。
阮梅对自己的实验结果非常满意。
“没有再出现伤口了。”白厄身上的防护服已经脱下，现在穿的是阮梅准备的作战服。他看着自己新生的躯体，活生生的，带着人的感觉的身体，有种死而复生的欢喜感。
“嗯，预料之内。”阮梅在前面带路，“接下来要训练你的战斗能力，没有与身体匹配的强悍战斗力，你的身体只会成为别人垂涎的容器。”
“我明白的。”白厄目光坚定。
早在今天之前，忘归人就跟他说起过绝灭大君「幻胧」的事情，那是一位岁阳出身的毁灭令使，而岁阳，具有附身、变幻的能力。他在绥园亲眼看到过尾巴大爷是怎么附身到藿藿身上的——上次外出，开拓者约上桂乃芬，带他去绥园见了捉鬼小队全员。
因此更加警惕。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身体成为别人伤害伙伴的工具！
“开始吧。”
地下的实验室里，安置着开拓者非常熟悉的模拟令使，不过相比于黑塔空间站那只，这只的实力更加强劲。阮梅在拟造它的时候加了一点自己对繁育星神的思考，使得这只模拟碎星王虫的实力，更加具有突破性。
白厄毫不犹豫踏进实验场。
这样特殊的实验持续了很久，白厄的作战资料不仅被阮梅记录，也被仙舟联盟的最高层知晓。他们都见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可怕战斗力。
“「毁灭」，当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飞霄感慨道。
她已经是得到帝弓司命瞥见的巡猎令使，但在看到白厄的战斗经历时，也不觉得换上自己能更轻松。毁灭，不愧是擅长战斗的命途。
“但现在，毁灭的果实并不在它们手里。”帝弓七天将看向白厄的目光非常和善，烬灭祸祖也是他们的敌人，现在敌人的敌人落到自己的阵营，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翁法罗斯没有这个类型的表演，桂乃芬的动作虽然他也能复刻，但是难度系数不是盖的。他估摸着这一代的黄金裔里都有几位做不出来，你说对吧，那刻夏老师。
列车组显然也是桂乃芬的朋友，在她结束直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当听到她们带来的朋友也喜欢自己的表演时，桂乃芬热情地跟白厄拍了合照。
白厄望着手机里的合照，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眼下时间已经很晚，开拓者还记得白厄病患的身份，和三月七两人，火急火燎把人送回到了阮梅那儿。
不知是不是拖得太晚，爱好古朴的女子已经等在门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看街头表演看得起劲就忽视了时间，不是故意拖着不回来的。”三月七歉意地解释道。挠头、鞠躬，动作一个不落。
阮梅并不在意，白厄出去的时间虽然超出预期，但也没达到预设的上限。
问题不大。
眼下人等到了，她就要带白厄回去检测第一阶段的实验成果了。
智能大门打开，眼见着白厄和阮梅都要回到实验室内，星核精突然急匆匆地开口道：“那个，阮梅——”
阮梅的脚步停下。
“你先进去。”她对白厄说。
等智能大门再次合上，她转过身来看向开拓者，眼神示意她说正事。
开拓者也不藏着掖着：“是这样的，阮梅。今天我们跟小白一起出去，虽然他看起来很开心啦，但是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哀伤、怀念的眼神。”
“我想问问，你能消除那些轮回对他带来的影响吗？”星核精正色地问道。她明显知道那些痛苦表情的根源。
阮梅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问过了，他不愿意。”她说。
早在第一天做检查时，阮梅就问过白厄这个问题。只要白厄想，消杀、抹除、封存、模糊……阮梅有一千种办法帮他得偿所愿，但是他不愿意。
他要记得那三千多万次的轮回。
出于对他意志坚守的敬佩，阮梅尊重了他的意愿。
闻言，星和三月七都沉默了。
开拓者第一次这么希望，阮梅能把无情贯彻到底。可她偏偏选择了尊重，而一旦选择权落到白厄手里，那他绝对不会选择遗忘，这是一个死胡同。
不然早在翁法罗斯的时候，升格为记忆令使的昔涟，就能帮白厄截断那些内容，让他以为翁法罗斯的现在，只是再创世成功后的表现——其他黄金裔的认知皆是如此。
“那他现在……”三月七语气艰涩，“难道就只能这么了下去吗？”
“我会调整他的感官水平，降低他记忆层面的接受速度，同时提高承受能力的阈值。”阮梅给出合理建议。
星核精差点给她跪了：“不是，阮梅，这对吗？”这乱七八糟的实验，怎么看都透着股不正常的气息。
“我会向黑塔借几个特制的奇物，同时邀请螺丝咕姆与我一同监视白厄的精神状况，不会出现问题的。”阮梅对自己的实验很有信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星核精当然不怀疑阮梅的能力，她怀疑的是这些内容的本身，“这样下去，小白还是原来的小白吗？会不会变得很奇怪啊？”
不会，不过要等他把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消化完了之后。结合那些记忆的漫长程度，以及削弱的接受能力，大概没个几千年走不出来吧。
那之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左右毁灭令使的寿命很长，几千年也只是洒洒水而已。
星核精好似明白了什么，连忙哭嚎着拒绝道：“不要啊阮梅，我希望小白是那个健康快乐的小白，不要有这些我理解不了的变化。”
“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阮梅语气平静，无波无澜地说道，“或者，你也可以问问螺丝咕姆，精神层面上，他比我懂得很多。”
一个常理有七情六欲的人类，不悲不喜地向她们推荐另一个常理来说没有七情六欲的无机生命，探讨有关七情六欲的话题，属实是有些抽象了。
但这确实不是阮梅擅长的内容。
她能把实验目的提前告诉她们，就已经是惊喜的结果了。
“我找螺丝咕姆问问。”开拓者接过这个有效的建议。
三月七也琢磨着：“记忆的事情应该找流光忆庭吧，黑天鹅，还有我们在匹诺康尼折纸大学遇到的那个导演，他们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思考着，安慰方案可谓层出不穷，阮梅重新走过智能大门，前往实验室检查自己的结果。
白厄已经脱光鞋子躺在了仪器上。
阮梅说道：“记住你被伙伴珍爱的感觉，不要被「毁灭」吞噬意志。”
“当然！我准备好了！”白厄始终记着“为纳努克带去「毁灭」”的理想。
“那我们开始吧。”
新的数据出现在了仪器上。
第10章
“身体数据非常平稳，没有超出阈值，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阮梅给白厄检查完身体，“今晚好好休息。”
明天就是新的疗程了。
白厄没有问刚才开拓者喊住阮梅的缘由，他知道同伴在担心自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阮梅的治疗，更早地恢复到健康水平。
第二阶段的治疗跟第一阶段完全不同，阮梅女士要他尽情地释放体内的毁灭力量，直到身体出现伤口，这时，她会在他体内注入特殊的试剂，细细观察他身体上的变化。
白厄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伤口会迅速恢复，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裂伤，一次次地复原，如此循环往复，最后，他的身体完全承受住了「卡厄斯兰那」形态的力量。
横冲直撞的毁灭力量被他束缚在身体里，不会再出现任何细碎的伤口。
“果然，经由「不朽」治愈过的身体可以承受的住「繁育」的力量，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到达令使水准。”
阮梅下了结论。
「繁育」的本质是细胞单位地迅速复制，即将原先分裂、成长的过程浓缩在极短时间内。「塔伊兹育罗斯」用它来复制自己的身体，造成了“繁衍”的假象，在银河里形成恐怖的寰宇蝗灾。
阮梅研究了星神的遗骸，发现这种力量如果用在其他人身上，就可以使伤口迅速地愈合，达成类似于「丰饶」的效果。不过这两种力量有本质的不同，「繁育」不加以控制，就会产生“生生不息”的后果。
好在，白厄身上有「不朽」的力量，「繁育」最初是从「不朽」当中分离出来的，换句话说，「不朽」就是「繁育」的母本。
只要「不朽」存在，「繁育」的力量就是可控的。
阮梅精准控制好了用量，不会出现任何能量溢出的情况。「繁育」的复制能力填补了「不朽」的治愈之力，加之他已经能控制的「毁灭」之力，在他体内形成周而复始的平衡。
现在的白厄，只要能操控好体内的力量，就能发挥出远超过往的水平。
阮梅对自己的实验结果非常满意。
“没有再出现伤口了。”白厄身上的防护服已经脱下，现在穿的是阮梅准备的作战服。他看着自己新生的躯体，活生生的，带着人的感觉的身体，有种死而复生的欢喜感。
“嗯，预料之内。”阮梅在前面带路，“接下来要训练你的战斗能力，没有与身体匹配的强悍战斗力，你的身体只会成为别人垂涎的容器。”
“我明白的。”白厄目光坚定。
早在今天之前，忘归人就跟他说起过绝灭大君「幻胧」的事情，那是一位岁阳出身的毁灭令使，而岁阳，具有附身、变幻的能力。他在绥园亲眼看到过尾巴大爷是怎么附身到藿藿身上的——上次外出，开拓者约上桂乃芬，带他去绥园见了捉鬼小队全员。
因此更加警惕。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身体成为别人伤害伙伴的工具！
“开始吧。”
地下的实验室里，安置着开拓者非常熟悉的模拟令使，不过相比于黑塔空间站那只，这只的实力更加强劲。阮梅在拟造它的时候加了一点自己对繁育星神的思考，使得这只模拟碎星王虫的实力，更加具有突破性。
白厄毫不犹豫踏进实验场。
这样特殊的实验持续了很久，白厄的作战资料不仅被阮梅记录，也被仙舟联盟的最高层知晓。他们都见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可怕战斗力。
“「毁灭」，当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飞霄感慨道。
她已经是得到帝弓司命瞥见的巡猎令使，但在看到白厄的战斗经历时，也不觉得换上自己能更轻松。毁灭，不愧是擅长战斗的命途。
“但现在，毁灭的果实并不在它们手里。”帝弓七天将看向白厄的目光非常和善，烬灭祸祖也是他们的敌人，现在敌人的敌人落到自己的阵营，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