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寒嚣张的火焰彻底灭掉。
相处一年,别当他还是之前那个傻白甜,听不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什么叫不会去上班。她以为他昨天醉得跟条狗似的,今天就不会去上班是吗?
在她心里,他居然是这么个不务正业的形象。
“明天出差去B市,你收拾一下,跟我过去。”
林念禾沉默一瞬,“徐总,我请假请了一个星期。”
“你把公司当家是吗?”徐寒忽地发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照你这样,全公司人都请假一个礼拜,公司倒闭算了。”
要不是巴掌不能隔空顺着网线落在人的脸上,在他说出话的那刻,他就该哭着喊妈妈了。
“徐总,我休的是年假。”
刁难她之前,能不能稍微长点脑子。
平日里忙着泡吧睡妹,也不见得
多有事业心。乍听见她请了一礼拜假,就开始突然变得勤奋起来。
神经病吧……
和何建一样神经。
心里骂归骂,林念禾还是很有礼貌地等对方先挂电话。
但徐寒好像不准备挂电话,接着问:“不能少休点假,提前回来吗?”
“不太能。”
话尾一落,电话迅速挂断。
林念禾品了下刚刚徐寒的语气,估摸是在听见回答后生气了。
哇塞,更觉得他神经了。
一番莫名其妙的电话结束后,林念禾彻底失去睡意。于是出门去平时江予州喜欢吃的那家私人菜馆,打包了一些饭菜带去医院。
等江予州吃完,她准备收拾残局时,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眼熟的包。
林念禾的表情不自然一瞬,像是有条冰冷的蛇缓慢爬上脊椎,在耳后亮出獠牙,准备狠狠地刺破她的动脉。
昨天过后,她默认这个包不会被还回来了。然而现在,不小心被落在霍锌车上的包,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病房里。
这不得不让林念禾多想。
霍锌会不会和自己的丈夫多说了些什么
上午,江予州就心情不太好,认为生病会拖累她。
如果在这种时候,霍锌再火上浇油,当面刺激江予州,很有可能会令他产生消极的念头。
而且有研究发现,被诊断出患有癌症的患者自杀风险比普通人群高出26%。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假装讶疑,"我包怎么在这?"
"昨天找了好久,还以为丢了。"
江予州目光也望向那个包,态度没什么变化:"下午,有位霍总让司机把它送过来的。"
他歪了歪头,眼神温柔,"看起来,这位霍总人很热心。"
"是挺热心,昨天饭局散场打不到车,是他顺路把我送到医院的。"林念禾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找不到包,原来是丢在他车上了。"
很自然的表演,江予州却还是抓住了破绽。温柔的眼眸下是风雨欲来的前兆,他忽地用力将林念禾扯进怀里。
隔壁床的患者,十分钟前被推出去做检查,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猝不及防栽倒进江予州的怀里,林念禾脑子有点懵,她怕压到他手上的留置针,下意识想爬起来。
结果挣脱不开,江予州一只手摁在她的背后,牢牢地将她困在怀里。
林念禾的鼻尖压在他的锁骨处,脑子转动一下,以为他装了一天终于情绪爆发,所以才抱住她。
这才对嘛,而不是像上午那样,平静得好像第二天就能痊愈出院了。
林念禾的心略微一沉,忽然发现上午的他像头生病的母狼,拼命把自己的狼崽往外驱赶,然后找个角落独自等候死亡。
她有些心疼,像给猫顺毛似地伸手轻抚江予州的后背,从上往下,一下又一下。
"没事的,别害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秦於也说你的病治愈率挺高,听说国外最近还出了新的靶向药。"
温柔的女声持续不断地安慰,他沉默地抱着她。
即使没有镜子,江予州也知道此时他的样子肯定难看至极。
对她的占有欲快要淹没掉自己,像一块沼泽无声地吞噬所有的理智。
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妻子没有出轨,他只是在厌恶这些不要脸的雄性。
利用她的善良,来达成自己内心恶心的欲望。是想看见他愤怒,还是试图挑拨他们的感情
江予州埋在她的发间,甜腻的香味让他稍微找回点理智,闷声道:"你眼睛很红,这两天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休息好"
"不是。"
"撒谎。"
林念禾乖乖趴在他的身上,等他平复情绪。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还不肯撒手,仿佛要抱到天黑。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让他放手,江予州先一步放开她。
林念禾仔细观察,确认过他脸上没有泪痕,在心里偷偷松口气。
七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乐乐也被她从朋友家接回来。
上班第一天,徐寒就把她叫到办公室明里暗里嘲讽了一顿。刻薄的用词,逼得她差点真辞职走人。
林念禾忍了又忍,直到临下班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她收好桌面的东西,拎包走人,然后去医院陪江予州到九点,回家遛狗。
刚到医院车库,贺渺就打电话过来。那头声音嘈杂,明显是在酒吧喝多了。
三两句话,也没说清什么东西,啪地挂断。
林念禾:……
她有些心累,又怕朋友在酒吧真出事,认命地开车去酒吧接人。
贺渺和她是高中同学,之前乐乐就是寄养在她家。林念禾身边关系好的朋友不多,贺渺算一个。
她常去的酒吧就那一家,林念禾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卡座里找到了人。
嘈杂绚烂的环境里,她扶着人往外走,视野里忽地闯入一个本该不会出现在这的人。
第10章 第10章酒吧,带走
五光十色的灯光,舞池里一群穿着清凉的年轻人在蹦迪。
前方的卡座里,少年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白T,靠在皮质的靠背,姿态懒散。一手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拎着酒瓶。黑长的睫毛下垂,晦暗的光照下,整张脸更加惊艳惑人。
他身边的女人看上去有话跟他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锌微微侧脸,低头,表情没什么变动。黑色的金属耳钉折射出光,他说了句话,林念禾看不清他的口型。
接着,女人笑了下,招来酒保。片刻后,全场举牌,一排排酒水被送到他们的面前。
林念禾去过几次酒吧,知道这是最高规格,女人估计点了堆很贵的酒。
趴在她肩头的贺渺听见动静,睁开眼,凑到她耳边:“那一瓶酒八万,这富姐富得流油啊。”
“要是来个富姐包养我就好了,我天天就不用受傻逼老板的气。”贺渺说着说着,又开始意识不清,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会儿理应带着贺渺直接出门回家。毕竟回家还要遛狗,明天要早起上班,再耽误下去,今天晚上别想睡了。可林念禾脚底像是生根似的,牢牢困在原地。
那天把霍锌送到木幸楼下,她以为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成年霍锌看到以前的自己,即使没法儿解决时空错乱的问题,也能给他提供良好的物质条件。
眼前的场景,林念禾觉得奇怪。尤其是他身边坐着的女人,眼神像是锁定猎物,极有耐心地陪对方玩耍。
像……时刻准备把他吃了。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少年霍锌眼眸扫到她,跟身边的富婆打了声招呼,起身走过来。
林念禾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的人,在酒吧里,哪怕穿着简单,通身气质长相也是最优越的。就朝她走过来的几步时间,周围的男男女女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女的觉得他好看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男的凑上来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霍锌神情冰冷地拒绝掉某个上来要联系方式的男人,走到林念禾的跟前。
漆黑的眼眸和她对视,林念禾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谁18岁的时候,没好奇过酒吧。她刚高考完,就被贺渺带着去酒吧蹦迪。贺渺当时是玩爽了,她全程被霍锌看着,体验感极差。
其实林念禾不喜欢酒吧的氛围。绚烂的灯光,声音能从地板传到心脏的音响,DJ一个劲儿地煽动气氛。虽然她不喜欢这种浮在表面的热闹,但林念禾还是跟霍锌生气吵架。
至于看她跟看犯人一样吗。
霍锌跟她赔礼道歉,哄她哄了很久。最后想了个办法,去附近的酒店开房,然后让酒吧的酒保送了一堆酒上来。
他的逻辑是,反正林念禾去酒吧只能喝酒,又不能泡帅哥,那搁酒店喝和在酒吧是一样的。林念禾无语不想喝,受不了他软磨硬泡,最后两人闹成一团。
甜涩的酒精味道,在少年少女的唇齿间弥漫开,房间的温度跟着上升,玻璃瓶碰倒在地也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