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刚才在楼梯间不同,顾嘉珩这次是在挑逗一般地吻着她,身体的反应从不说谎,时听语感觉自己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她死死咬着自己牙关,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不好的声音让孟砚舟听到。
  “喂?听听,你在听吗?出什么事了吗?”
  时听语到现在好像才明白刚才顾嘉珩说的清债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故意羞辱自己。
  电话里还在不断传来孟砚舟的声音,顾嘉珩听着心烦,下一秒直接挂断电话,关了机,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他松开时听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着自己,一脸的轻佻与不屑,嘴上也没有任何留情:“怎么刚才不说话,你说......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现在正在跟另一个男人接吻,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你混蛋!”时听语红着眼,从刚才在车上她的心脏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她强忍着不想在顾嘉珩面前表现出反常。
  顾嘉珩轻笑一声:“呵,这难道就混蛋了?”
  顾嘉珩攥住时听语的手腕,拽着她直接进了卧室。
  他将她压在床上,用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反举过她的头顶。
  顾嘉珩的吻悉数落下,带着粗暴的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时听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痛得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顾嘉珩,你……你别这样。”时听语有些受不住,“我心脏有些疼。”
  “疼?那些人拿着刀捅进我妈身体的时候,我妈该有多疼!时听语,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那就受着吧!”
  他根本不信时听语说的话,以为她只是在故意找借口骗自己。
  他像是要把积攒多年的一切不甘与怨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时听语默默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旁,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咬着牙忍着心脏处的抽疼。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人人都可以欺负她,只有顾嘉珩会站在她身前去保护她。
  他说哪怕全世界都不喜欢她,他也会为了她去抵抗全世界。
  可现在,连他都在欺负自己。
  时听语感觉自己心脏疼的有些喘不过气,但这种疼都比不上顾嘉珩刚才说的那句你欠我的更致命。
  那是他妈妈的一条命,她欠他一条命。
  顾嘉珩听到了时听语小声的啜泣声,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崩断开来,暂时的清醒让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时听语。
  顾嘉珩伸手用拇指轻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顿了几秒,眼神中又恢复那种满不在乎:“趁早收起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当初就是这样子骗了我妈,也骗了我。”
  “但现在的我不会再被你这副样子骗了。”
  顾嘉珩起身下床,他看了一眼床上还在不断抽泣的人。
  “带好你的东西,滚出我家。”顾嘉珩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我不想再看见你。”
  时听语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她用手撑着床,有些费力地坐起来,颤抖的手捂上自己的心口,心底里那股酸涩感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知道自己对于顾嘉珩来说,早就不是当初他想要捧在手掌心里的珍视的那枚珍珠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床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她朝着浴室看了一眼,敲了下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可以穿件外套再走吗?”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时听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哪怕自己现在就死了,他应该也不会在意,转身忍着痛一步一步慢慢朝门口挪去。
  顾嘉珩听着外面渐渐没了动静,他刚才明明听见了,可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她。
  他明明应该恨她,恨她这些年过的若无其事,恨她从头到尾没有在意过自己,可就在刚才听见她哭,他还是会心痛。
  时听语穿着单薄衣服的样子又出现在脑海中,顾嘉珩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浴室的墙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疯了才会觉得自己担心她。
  他关掉花洒,扯过一条毛巾胡乱擦了几下,迅速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车库里的凉意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寒战,他低声骂了一句,觉得刚才自己做的好像是有些过分。
  时听语出来后一直沿着路往回走,大晚上这里又偏僻,她也打不到车。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冻的还是躯体化又发作了,颤抖着手在包里翻了半天,她又没有随身带着药。
  眼前的路好像没有尽头,时听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连心脏的疼都逐渐被麻痹。
  突然驶来的一辆车的远光灯照的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但身体还在机械性地迈着步子,直到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听听,是我。”
  孟砚舟见时听语的手冰凉,赶紧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的
  身上。
  “砚舟哥。”时听语缓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
  看着时听语恍恍惚惚的样子,再加上她脖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吻痕,孟砚舟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砚舟哥。”时听语拉住孟砚舟,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有些不舒服,你带我回家吧。”
  时听语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她跟顾嘉珩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掰开了揉碎了说,都是她对不起他。
  “听听,他不能这样对你。”孟砚舟眼底满是心疼,“你不亏欠他任何事情。”
  “你带我回家吧,好吗?”时听语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他。
  孟砚舟注意到时听语抓着他衣袖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立刻意识到她这是躯体化又发作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拦腰抱起时听语,将她安顿好在车上,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离他们不远处也停着一辆车,顾嘉珩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坐在车里清楚地看到了孟砚舟抱走了时听语。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他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顾嘉珩,你他妈就是犯贱。”
  第4章 摊牌还疼吗?
  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疼痛让时听语本来就已经到了能承受的临界点,从上了车后她就开始昏睡,孟砚舟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既着急又担心,一路上车开的飞快。
  车刚一停到楼下,孟砚舟就立刻下车从副驾驶里抱出来时听语,车里的暖气他开的十足,可时听语身上的凉意还是没能驱散开来。
  他小跑着上楼,将时听语轻轻放到卧室的床上,又扯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孟砚舟紧握着时听语的手,两只手不断揉搓着,想要她赶紧暖和起来。
  他知道,现在其实应该给时听语泡一个热水澡,不管是刚才顾嘉珩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现在浑身驱散不开的凉意,热水澡都会缓解一下。
  但这种事他又不方便做,无奈只能将卧室的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帮她暖了一会儿手之后又去厨房煮姜汤。
  孟砚舟在厨房转了一圈,只能暗自庆幸上次他来家里给时听语做饭的时候买了姜,用剩下的那些被她堆放在角落,现在倒是起了作用。
  “不要……不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该死的人是我……”
  时听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孟砚舟赶紧调小火候,跑进卧室就看到睡梦中的时听语蹙着眉,双手紧握着被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孟砚舟半蹲在床侧,伸手握住了她攥紧的手,轻声安抚道:“听听,没事了,我在这里。”
  说着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擦掉时听语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手刚触碰额头的瞬间,孟砚舟才意识到她现在的温度有些烫得离谱。
  “听听,你醒醒。”孟砚舟轻轻摇晃了几下时听语,发现她依旧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糟了。”
  孟砚舟一把掀开被子,从旁边随手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就往外走。
  她额头这么烫,现在只能去医院,孟砚舟怕她出意外。
  心急如焚的孟砚舟现在根本顾不得思考别的,导航搜索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医院后,带着时听语开车直奔嘉仁医院的急诊。
  见孟砚舟着急忙慌地抱着昏迷不醒的时听语跑进医院大楼,门口的保安也是很负责任的给他指路,很快叫来护士推来了移动床。
  “她现在高烧,还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很快将时听语推进了抢救室,孟砚舟则被拦在了外面。
  看着眼前抢救室的灯亮起,孟砚舟又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时听语在里面抢救了。
  一想到罪魁祸首是顾嘉珩,孟砚舟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无处可发,怒吼着冲着旁边的休息椅一脚踢了过去,发出的声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