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小九儿多吃点，小九儿长到大姐姐一样高了，就能单独骑马了，到时候父皇送你一匹最好的马。”
  听到马，小九儿兴奋了，“马，马，九儿，马。”
  “对，小九儿的马，小九儿快快长大，就能有马了。”
  小九儿记起母妃说的好好吃饭能快快长大，小九儿放下勺子，双手捧着碗喝，一小碗喝完，长叹一口气。
  “还要。”
  小九儿的食量肖政了解，又让人给她一碗蒸蛋，小九儿吃完，不继续要了。
  把小脑袋搁在桌子上，盯着肖政批奏折，盯了会儿觉得无聊，又玩起奏折来，一本本的叠起来，像叠积木一样，肖政也不阻止，任她玩。
  曲簌这一觉睡了很久，小九儿玩累了，在榻上睡着了，曲簌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想动一下，袭来的是全身上下的疼痛，肚子和下面尤其明显。
  “疼……”
  肖政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过去，掀开床帘，看着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曲簌，肖政心疼的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和头上的虚汗，温柔的问道：“怎么哭了？”
  曲簌声音沙哑，“疼……，哪里都疼。”
  肖政端了一杯热水喂给她，声音才好些。
  “辛苦小七了，受大罪了，等身体养好了，朕好好补偿小七。”
  曲簌醒来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女儿。
  “小九儿呢，你去接小九儿回来没有，小九儿哭了吗？”
  肖政挪开位置，指了指榻的方向，“小九儿回来了，刚睡着没一会儿，没有哭。”他不敢说女儿哭了，怕引起小七伤心。
  曲簌顺着肖政手指的方向，看见女儿在榻上安静的睡着，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小手举过头顶，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曲簌这才放心。
  “饿了吗？厨房里熬着小米粥，小九儿都用了一碗，朕让人送来，多少吃点。”
  曲簌浑身难受，却不得不吃，“好，少一点，还不饿。”
  在等吃食的间隙，曲济仁进来看了脉，医女进来换了药，顺便把身下的垫子也换了，肖政亲自伺候曲簌洗漱换了新的寝衣，收拾妥当，曲簌觉得身上稍微舒坦些了。
  换寝衣的时候，肖政注意到曲簌肚子上的淤青，很大的几块，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肖政知晓是生产时按压肚子留下的，心疼的无以复加，拿着帕子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很多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当时的小七该是多疼啊。
  曲簌也看到了肚子上的淤青，她现在无需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皇上，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肖政立刻接道：“不难看，很漂亮。”他怕说慢了小七伤心。
  “皇上你就哄我吧。”
  “朕哄你作甚，在朕眼中，小七永远是最好看的。”肖政语气认真的说道。
  ……
  曲簌实在是虚弱的厉害，就说这几句话，身上额头上又布满了虚汗。
  肖政拿帕子擦了，一会儿又会有，问过曲济仁，是身体过于虚弱造成的。
  粥端了上来，肖政扶着曲簌坐起身靠着，就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曲簌都疼出了眼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四处破洞的娃娃，没一处好的。
  身体上的难受，心理上的变化，曲簌瞬间委屈极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皇上，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太受罪了。”
  肖政一只手端着粥碗，一只手给曲簌擦眼泪。
  “就算以后你想生，朕也不同意了，这次，朕也被吓坏了。小七不哭了，坐月子哭对眼睛不好，好好养身体，把小九儿和小满养大就够了。”
  “呜呜呜……，想哭，憋不住……”
  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受了大罪，委屈是应该的，肖政轻轻抱着曲簌，任由她哭，等曲簌哭过了，肖政端着粥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接着喝了药。
  宫女进来收碗，钱淑琴也随着进来告别，昨日进来的急，准备好的洗三的物品没拿，而且家里儿媳昨儿才诊出喜脉，她于情于理也该出宫去看看。
  钱淑琴离开前，还不忘看一眼榻上睡着的外孙女。
  此时，曲簌注意力也在女儿身上，露出来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她的小九儿真能睡，刚才屋里人来人往，声音不断，但对她没有任何影响，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换了个方向，依旧睡得很香。
  钱淑琴离开后，曲簌才想起刚出生的儿子。
  “皇上，小满还好吗？我想见见小满。”
  “那臭小子好的很，能吃能睡，哭声还大，你先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见他。”
  曲簌察觉到肖政语气里有对儿子有怨气，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握住他的手说道：“皇上，小满不是故意让我遭罪的，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小满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们不能把怨气撒在他身上，孩子是最无辜的。”
  第242章 铺路
  曲簌的话让肖政有些松动，但他还是抿着嘴不愿意松口，“那小子确实不如九儿懂事。”
  曲簌生气的掐了他一下，“皇上气小满，按理说我更该生皇上的气，皇上当初不折腾的那么厉害，我会如此快怀上吗？以至于受此大罪吗？”
  肖政沉默了片刻，眉眼低垂，脸上滑过一丝后悔，“小七，朕也气自己，如……如果，小七有个三长两短，朕不会原谅自己的。”
  肖政眼下乌青，他几乎是熬了两天一夜，曲簌只是说说而已，不希望他因此背上心里负担，出言安慰：“皇上，我只是开玩笑，我不怪你，更不怪小满，虽说是你让我有了小满，但小满有我的一份，难产是你我都不愿意遇到了，既然发生了，现在母子平安，就是最幸运的了。
  “况且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我怎会埋怨你。”
  “可小满更是无辜，他的到来是你我没有注意的结果，他一切都不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带他来，对他好护他平安是应该的，不该把我遭的罪加在小满身上。”
  “皇上，我身子底子好，多养一段时间会好的，如果我们因此冷落了小满，过于区别对待小满和九儿，长大之后，小满不会和我们亲，也会和九儿姐弟不和的。”
  肖政听进去了，却还是补充道：“九儿是女儿，是朕和小七的第一个孩子，朕对她和小满不会一样的。”
  曲簌没有反驳，她在内心也会更偏向九儿一些，不是因为九儿是个女儿，不需要承担责任，就可以娇宠，而是如肖政说的，九儿是她第一个孩子，总归不一样；再者是在封建社会，对女孩子要苛刻许多，她是九儿的母妃，她需要护着九儿自由快乐。
  但在大方向上，她会对两个孩子一样，过于偏心的父母，不会养出健康的孩子。
  曲簌推了一下肖政，笑着道：“好了，你喜欢九儿我不管，去把小满抱来我看看。”
  曲簌话音刚落，俩人身后传来奶奶的声音，“九儿，要管。”
  肖政和曲簌同时一愣，看过去，不知何时小九儿醒了，坐了起来，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
  然后慢慢退着下榻，肖政连忙过去给她穿好鞋，牵着她来到曲簌床边。
  小九儿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曲簌，小手摸着曲簌的脸，怯怯的喊了声：“母妃。”
  “母妃在，九儿睡好了吗？”曲簌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
  哪知抬手袖子落下，手上的淤青露了出来，被九儿看到了，九儿指着曲簌淤青的地方，“母妃，伤，疼。”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眼泪又开始流了。
  “呜呜呜……，母妃，伤了……”
  小九儿一哭，曲簌想哄，一开口，也跟着哭了，肖政一时不知先哄谁。
  曲簌哭着安慰女儿，“九儿别哭了，母妃只是受伤了，睡几天就好了。”
  肖政先哄女儿，“小九儿不哭了，你哭母妃跟着哭，母妃哭会难受的，小九儿哄哄母妃好不好，小九儿给母妃吹吹受伤的地方。”
  哄好女儿，小七才不会哭。
  小九儿听得懂‘吹吹’，她摔了母妃会为他吹吹，九儿慢慢止住哭声，将嘴巴凑到曲簌手臂的淤青处，“呼——呼——”一下接一下的吹着。
  “母妃，不哭，吹。”
  曲簌感动于女儿的懂事，夸道：“九儿太厉害了，小九儿吹了母妃就不疼了。”
  听到夸奖，小九儿吹的更卖力。
  女儿醒了，肖政没去抱孩子，吩咐白芷去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奶娘魏氏抱着小满过来，半蹲下，“奴婢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参见敬懿公主。”
  接着又说：“六皇子拜见父皇母妃。”
  肖政接过小满，挥手让奶娘出去，在曲簌急切的眼神下，把小满放在曲簌枕边。
  曲簌知道自己的身子，也不想着坐起来抱一会儿小满，就侧着头看，拉了拉小满的手。
  “皇上，小满长得像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