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王,这些吃食里全被下了寒凉之药,壮年男子用了无事,怀胎的妇人可万万用不得啊。”
  医师话音刚落,耶律阳紧紧抓住竭赤的衣服,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早该猜到耶律宏不会要我腹中的孩子出生,我不该吃他们送来的东西,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孩子。”
  耶律阳哭晕了过去,医师诊断,只是身体虚弱,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昏厥,休息够了就醒来了。
  竭赤回想起了耶律阳说的耶律宏杀亲弟弟的事,再想东夏和北漠的盟约,双眼猩红的提刀冲了出去。
  帐内没医师什么事了,医师留下药方退下,帐内只剩下耶律阳和小蛮。
  小蛮来到床前,耶律阳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还有刚才的伤心欲绝。
  小蛮倒出温补的药丸喂耶律阳吃下,心疼道:“公主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按照先前的计划,小蛮溜出帐外,去打探消息了。
  竭赤拿着刀冲到耶律宏帐外,门口守着的士兵见竭赤来者不善,本想阻拦的,奈何阻拦不住。
  耶律宏正和得力副将商量事情,一把刀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瞬间,帐外涌入一群耶律宏的亲卫,耶律宏的副将的刀也架在了竭赤脖子上,帐内气氛变得紧张。
  耶律宏只被短暂的吓了一跳,随即挥手让涌入帐中的亲卫退下,笑着道:“北漠王来势汹汹所为何事,是本王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北漠王尽管说出来,本王一定改。”
  “说得好听,耶律宏,你是不是从未打算过胜利之后将定安四洲分与北漠,你早就打算好等战事结束,顺便吞了北漠。”竭赤质问道。
  耶律宏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却有丝毫变化,“北漠王哪里听来的闲话,我耶律宏说到做到,承诺的事,绝不会反悔,如果北漠王不信,本王可以立下字据,再说了,本王不傻,北漠与东夏实力相近,大战之后北夏一定元气大伤,本王会在那时与北漠结仇吗?”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不是仅凭几句话就能打消的,竭赤虽冲动,但不是完全头脑简单之人,当然不会在耶律宏的帐中动手,拿下大刀。
  “北漠与定安的结盟自此取消,北漠胆小,不敢与定安为敌,东夏好自为之。”然后,转身离去。
  大战在即,耶律宏也不敢与北漠为敌,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竭赤离开。
  耶律宏气得脸色发青,“到底是谁在中间挑拨离间,桑杰,你派人去查,查出来,本王要他生不如死。”
  桑杰还未说话,门外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冲进来,“大王,不好了,北漠王让乌将军清点北漠士兵,准备撤兵了。”
  事到如今,东夏也不能强留,耶律宏咬牙切齿的道:“让他们走。”
  北漠军中,此时的竭赤和乌将军在一起,乌将军正在劝竭赤,“大王,我们真的要撤兵吗?打了一个月了,此时撤兵,岂不是先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竭赤不答反问:“两次与定安开战,北漠军牺牲多少人,东夏又牺牲了多少人?”
  乌将军仔细算过后回道:“第一次北漠牺牲了七百多人,东夏牺牲了三百人左右,第二次北漠牺牲了六百人,东夏牺牲了两百人左右。”
  说到此,乌将军察觉到不对,“那帮子混蛋,不算不知道,一算处处不对劲,每次交战东夏的士兵都躲在后面,美名其曰断后,断他*的后,他们是做缩头乌龟啊。”
  竭赤气得踹了乌将军一脚,“什么缩头乌龟,东夏是在保存实力,等胜利之后,北漠死伤大半,东夏却还保存着实力,好趁机吞并北漠。”
  乌将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末将这就调兵,去找他们算账。”
  竭赤呵斥住乌将军,“站住,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乌将军停住脚步,“为什么,此仇不报,末将咽不下这口气。”
  竭赤冷笑,“定安不是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东夏打的好主意,我们难道不能有样学样吗?等东夏与定安战事结束之际,我们再打东夏,东夏那时还能打过北漠吗?”
  乌将军转怒为笑,“大王英明,末将马上去清点北漠士兵,尽快撤回北漠王城。”
  乌将军和竭赤忙着撤兵,没人注意到小蛮偷偷溜走了。
  小蛮偷偷溜到定安军的帐外,与接应的人会面,很快被带到了主帐中,林平夏和钱书林等人都在。
  小蛮慌着回去,说话很急,把刚才发生的事快速的说了一遍,便匆匆离开了。
  东夏与北漠反目,对林平夏等人来说是个好消息,林平夏当机立断,任命林平胜为前锋,主动出击,酉时一刻攻打东夏营帐。
  同时让武煊带领两千人,偷袭东夏在东夏王城外的两处藏军地。
  小蛮赶回时,耶律阳在收拾东西了,睡了一觉的耶律阳气血稍微好些了,小蛮还是担忧的很,“公主,这些事情让我来,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们还要赶路回北漠呢。”
  “不,不,我们不回北漠,等会儿天色稍暗,趁着竭赤他们撤兵无暇顾及我们,我们逃到定安。”
  小蛮以为听错了,“逃,公主,我们为何现在要逃。”
  “不逃我们活不下来,竭赤不傻,只是一时气急没想那么多,等他反应过来,我们的算计很容易被拆穿的,那时,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生不如死。”
  小蛮想到竭赤对待背叛之人的手段,吓得一哆嗦,“好,公主,我们逃。”
  第219章 悲凉
  林平胜带的兵到的很合适,北漠军刚好撤走,林平胜就到了,打得东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在驻地,北漠加东夏军总共四千人,两国各占一半,北漠军撤走后,东夏只剩两千,而林平宣带领了整整三千五百人,人力悬殊大的情况下,东夏军被打得落花流水。
  耶律宏看东夏只剩五百人不到,只能带着剩余的人往后退八里地,已经退到东夏王城下了,定安驻军往前推进五公里,再有几公里,对东夏来说就兵临城下了。
  与此同时,武煊带领的两千人,分成六个小分队,先后三次对东夏的藏兵地进行偷袭。
  夜色朦胧,东夏自以为藏兵之所很隐秘,放松了警惕,在第二次偷袭时,两处藏兵地的兵几乎就被歼灭了,武煊本想趁机偷袭第三处,但想到林平夏的命令,带兵撤回了。
  东夏死伤严重,帐中,耶律宏咬牙切齿的道:“竭赤那个蠢货,被人挑拨了还不知道,他前脚撤兵后脚定安人就打了上来,北漠军中没出奸细本王把头切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屋漏偏逢连夜雨,耶律宏正和桑杰商量接下来的战略布局的时候,帐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大王,大王,不好了……”
  耶律宏心情极差,听到外面的响动,不由呵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守帐亲卫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士兵进来,士兵进来后就跪下,“大王,不好了,定安人突袭我们金山的藏兵地,我们藏于金山的三千余兵士几乎被全灭,侥幸逃脱的不足百人。”
  耶律宏气得差点站不稳,踉跄着从主位上走下来拉住兵士的衣领,“你说什么,金……金山的兵士全没了,那里的驻军将领是干什么吃的,定安人偷袭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发现。”
  “一群废物,本王养他们作甚,本王要杀了他们。”耶律宏怒骂道。
  “回……回大王,将……将军死在定安人的刀下了。”
  耶律宏推开士兵,“滚,没用的东西,你给本王滚出去。”
  桑杰虚扶了一把士兵,示意士兵先退出去,“大王,我们军中恐怕也出了奸细。”
  耶律宏何尝不知出了奸细,否则金山如此隐秘的地方,定安人是如何知晓的。
  “查,给本王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当了定安人的奸细。”
  “大王,息怒,我们眼前最重要的是重整军心,如今北漠撤兵,我们又损失严重,与定安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东夏兵力本就比定安兵力弱,接下来该如何布局,才是目前最该讨论的。”
  “兵力受损,下令回王城,让纳刻立即招兵,十日内,招不齐两千兵力,本王唯他是问。”
  桑杰劝道:“大王,十日内两千,恐怕很难,今年三月招了一次,各部落的青壮年所剩不多了。”
  “那便降成一千五,与定安一战,本王是不死不休,桑杰,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王牌。”耶律宏笑容阴狠的道。
  ……
  定安军营,第一次反击的胜利,让士兵们的士气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为了庆祝此次胜利,林平夏下令让伙房加餐,犒劳军营中的所有人。
  夜幕降临,主营内灯火通明。
  林平夏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他的声音与外面的喧闹相比,显得格外低沉而庄重:“第一杯酒,敬此次战事中牺牲的所有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