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忽然觉得该清理门户了。”
  他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
  给百里戏江吓得哇哇大叫,躲到了师父纤薄的身体后边。
  “师父!你看他啊!”
  第176章 谜团
  笑笑闹闹。
  最后剩下两日时,这牌局也散了。
  小徒弟笑得心虚,沈酌川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
  可她敏锐察觉到了氛围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沈酌川低眸举止优雅,挥动灵气将桌椅收拾干净,又重新摆出了自己储物空间中的吃食。
  三人重新坐下。
  没了前辈们在场,他们三个倒是更随意几分。
  百里戏江懒懒散散的靠在金丝软榻上,一只腿搭在上边,一只腿耷拉在地上。
  嘴里叼着片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叶子,时不时瞥一眼自家师父。
  “你们,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宋听婉重新煮了一壶茶,素手沏茶,微微垂着头掀眸。
  百里戏江试图吹了吹叶子,没吹响,眼睛咕噜咕噜看着天,“说什么呀,过了这三日之后,咱们是不是就该去问剑宗参加宗门大会了?”
  小徒弟扯其他的去了,宋听婉笑着轻声嗯着,随后看向了温笑给她递茶杯的男人。
  她只字未提,只是微微侧了头罢了。
  沈酌川便放下了茶杯,知晓她亦有所猜想。
  “还有短短三日,你与灿星保证不出门,若你知道后执意要走,我是否真如灿星所说打晕你?”
  男人噙了几分笑,似打趣般试探。
  宋听婉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远远看着禁地方向。
  半晌,在百里戏江忐忑不安的偷听中,女子淡言道。
  “是与父亲有关,还是与阿遥有关。”
  能致她痛苦,无非向她的亲人下手。
  百里戏江着急的趴在榻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小叔叔。
  疯狂使眼色。
  不能说啊真的不能说啊。
  阿遥妹妹嘱咐过的。
  沈酌川迟疑一瞬,随后温声答道:“阿遥。”
  他相信,婉儿会有自己的决断。
  她们姐妹之间都在为对方着想。
  也会为彼此退让。
  果然,宋听婉垂下了眸,眼睫纤长如扇,落下了几分阴影。
  百里戏江已经坐了起来,紧紧瞧着他师父,就怕她立马要去找阿遥妹妹。
  可她一直没说话。
  沈酌川接过她手边的茶壶,无声沏茶。
  宋听婉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暗纹繁复,大袖安静垂下。
  她过了良久,这才抿了唇,端起沈酌川倒的灵茶品了一口。
  “茶不错。”女子轻声道。
  沈酌川准备给她添茶的手一顿,倏然抬眸。
  百里戏江也在一旁紧张的像是要哭出来,“可是师父…这不是你自己做的灵茶吗。”
  忽来一阵风,将玉兰花吹得颤颤巍巍,又有花从枝头落下,跌到她的月白裙摆上。
  宋听婉颤着眼,忽而笑起来。
  “抱歉,走神了。”
  沈酌川无声给她添茶,“你要走要留,我都会陪你。”
  “我也是我也是!师父,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妹妹很强的,她进去这么久了,咱也不差这三日。”
  “再说了,指不定三日一过,妹妹就拿着活气果出来了。”
  百里戏江小嘴叭叭的,一下给秃噜全了。
  宋听婉便根据他的话猜到了几分。
  阿遥是为了活气果铤而走险。
  以阿遥的性格,宁可冒险也不会错失那十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自然担心不已。
  可是,既然阿遥决定瞒着她,她若出去破了这半年之期,那便白瞎了阿遥的好意。
  最重要的是,宋听婉担心,对方若是冲她而来,她若是真去了,妹妹才会真的没命。
  宋听婉蹙着眉,陷入沉思。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
  如今只待阿遥飞升,修复天梯。
  怎么又扯到了她身上。
  阿遥才是关键不是吗?
  她想不明白。
  或许真的等阿遥拿到了活气果,复活枫野前辈之后,将传世玉归还于云阙地下。
  若真能沟通上界,便能了解一二。
  宋听婉隐隐有些期待。
  传世玉若真是母亲给阿遥安排的,那么见到的神…会是母亲吗。
  可是为什么母亲会是神呢?
  这个问题…若父亲也能复活,那便也能解答。
  如今关键有三。
  传世玉能否沟通上界。
  父亲能否醒来为她们解一大串的疑惑。
  最后,那便是阿遥飞升。
  若能解决前两个关键,会让他们更明确阿遥飞升之路的阻碍。
  解决掉那些阻碍,便能飞升成功救世。
  还有那星渊…还需要传世玉去沟通上界解惑。
  如此算下来,活气果十分重要。
  “我不会出去。”
  宋听婉沉下心,下了决定。
  “但三日之期一过,我会去寻阿遥。”
  她信任自家妹妹。
  “我们陪你。”沈酌川温声认真道。
  百里戏江疯狂点头,“师父你放心吧,我跟秦禧与阿寂不放心,找了洞明尊者盯着阿遥和晏宗主的命牌呢。”
  宋听婉颔首,如此一来也能安心许多。
  三人依旧在观景台坐着,看着花落,看着小灵物们叽叽喳喳的围过来。
  沈酌川偶尔出声,宋听婉依旧温柔,但不免看出淡笑之下的担忧。
  百里戏江也没怎么闹腾,陪着他师父与小叔叔一起喝茶喂灵物。
  瞧着岁月静好,但唯有他们知道,这短短三日竟这般难熬。
  最后一日的时候。
  洞明尊者传讯。
  宋司遥与晏山君的命牌裂了一条细微的小缝。
  得到消息时,宋听婉端着茶杯,手微晃险些将茶洒了。
  阿遥常出入危险之地,可命牌何时裂过。
  “师父、师父你别慌,一条微不可察的缝而已,妹妹没事的,最后一天了,咱们一定要稳定。”
  百里戏江扑到宋听婉身旁,急得话都有些混乱。
  沈酌川坐在她身旁,仔细瞧着她的神色,皱着眉朝侄子摇头。
  百里戏江收声,等着他师父反应。
  半晌,宋听婉朝他们摇摇头。
  “我没事。”
  她心神不定,心口跳得厉害。
  之后的一整日。
  宋听婉站起来散步,百里戏江都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跑了。
  巫凌父子与宋鹤息、灿星,也都聚在一起,偶尔闲聊,但目光都瞧着凭栏而立的女子,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见了。
  他们都知晓,宋司遥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
  别说是生死,就算是受点伤宋听婉都心疼。
  凭栏衣袍随风,当日落后。
  却是血月当空。
  乃是凶兆。
  当血月临空时,宋听婉回眸,蹙紧了眉担忧不已的看向灿星。
  这般凶的预兆——
  她的阿遥,真的没有危险吗。
  灿星不可说,但朝阿婉姐无声摇了摇头。
  沈酌川起身,缓步站到她身旁,与纤弱的女子并肩。
  “你看,那是谁来了。”
  宋听婉闻声看去,一团恐怖威压的魔气,随后万俟寂的身影在半空凝结身形,踏虚空而来。
  “阿婉,我去寻阿遥,你且在云隐莫要离开。”
  魔气来,露个面,又瞬息间离开。
  宋听婉看笑了,又是血月浓重得欲要滴血之际,秦禧撕着传送符白着脸匆匆而来。
  “好奇怪,我前几日便出发了,但一路上无数阻碍,若不是强行撕了传送符,今夜定是赶不来了。”
  百里戏江扶着秦禧在软榻上坐下,宋听婉也能理解几分,为何方才阿寂来得匆匆,打了个照面便走了。
  想来路上万物所阻,也让阿寂察觉到了不对。
  他担心阿遥。
  宋听婉微微翘了唇。
  连血月都搞出来了,就是想让她出去吗。
  那她偏不如祂所愿。
  后半夜。
  宋司遥的命牌,再次出现了第二道裂痕。
  这回真是裂痕。
  宋听婉凭栏站了整整一日,闻言紧握木栏,她微抬着下巴,瞧着半空散发着不祥之气的血月,冷冷勾唇。
  原来她如此重要啊。
  竟妄图伤害天命女来引她前去。
  女子在黑夜中,闭了眸。
  神识抱着一缕功德金光,不急不慢的钻入天际。
  前路无穷无尽,宋听婉觉得已然过去千百年的岁月,这才到了上回两个气团打架之地。
  但这回,没让她进去。
  略大那一圈混沌之气驱逐着她,但又无法直接插手,只能用身上铺天盖地的威压,欲让她知难而退。
  另一团混沌之气身上却散发着对宋听婉的和善,甚至有些长者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