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不变心,我更不可能变心。”
姜月萤故意抬杠:“倘若我变心了呢?”
谢玉庭当即捏住她的后颈皮,语调幽深:“好啊小公主,你
居然打算变心。”
后颈传来一阵酥麻,姜月萤缩缩脖子,委委屈屈说:“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嘛。”
“我就当真,你就是想变心,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坏女人,玩弄孤的身心以后就打算——唔!”
姜月萤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搅蛮缠,干脆踮起脚,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巴,所有话语消隐于一个吻。
她面颊沾着泪痕,耳根滴血般红,双臂不自觉圈住男人脖颈,踮脚拼命贴近他,以维持身体平衡。
谢玉庭反客为主,箍住少女腰身,吻得更深。
微微喘不过气,姜月萤舌根发麻,迷迷糊糊想,自从恢复原本的性子,她就越来越受欺负了……随便说句话,对方就找理由“惩罚”她,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坏。
谢玉庭咬住她的下唇,辗转间隙低声:“专心点。”
姜月萤闭起眼睛,睫毛如蝶翼闪动。
月光如水,萤火幽幽。
静谧庭院内,唇齿交缠的声音久久不歇。
……
不知不觉过去大半个月,转眼已到春末。
姜月萤闲来无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她一件一件擦拭多宝格里放的珍奇物件,小心翼翼,格外认真仔细。
偶尔会有上锁的匣子,不过谢玉庭已经将卧房里所有钥匙都交给她,现在屋里没有她打不开的箱笼匣柜。
她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翻出一个小匣子,掂起来几乎没有分量,就像个空匣子,可是空的为何要锁?心下好奇,干脆比对着符文,用钥匙打开。
咔嚓,锁应声而开。
匣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张薄薄的纸片。
姜月萤眨巴眨巴眼睛,难不成是什么机密信函?
她取出里面的薄纸,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她自己的的字迹:和衣难寝思君语……
后面又添了一行字,她认出是谢玉庭的笔迹:月下流萤入玉庭。
姜月萤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当初她学作诗的时候写的吗?而且谢玉庭说这张纸被漆漆给吞了呀。
可恶的谢玉庭,居然诬赖小狼!
漆漆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嗷呜嗷呜对着她叫唤,姜月萤揉揉小狼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知道你被冤枉啦。”
姜月萤把上下两阙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甜滋滋的,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谢玉庭就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把两个人的名字写进同一句诗词中。
捏捏小狼的耳朵,她对着它念叨:“我的运气真好,对不对呀?”
小狼:“嗷呜!”
“不要不服气嘛,虽然谢玉庭经常欺负你,”姜月萤安慰背锅的小狼,“可是他也经常欺负我呀。”
小狼瞥她一眼:“嗷呜。”
“孤欺负谁了?”谢玉庭慢悠悠摇着扇子进门,明显只听到最后几个字。
姜月萤把纸条塞进袖子,睨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明白……”
谢玉庭笑着上前,托住少女的臀,把她抱坐到案面上,修长双臂撑在两侧,让人逃无可逃。
“你、你又要干嘛,不可白日宣淫!”她的耳朵染上殷红,说话结结巴巴。
“啧,抱一下都不行,”谢玉庭捏捏她挺翘的鼻子,语调亲昵,“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吃饭上朝睡小公主的淫.魔?”
“谁让你上次在轩窗……”姜月萤脸颊瞬间涨红,声音越来越低。
他垂首亲亲滚烫的小脸,没再继续逗她,否则急了非得咬他两口。
“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都是好消息,听哪个不一样?
姜月萤小声嘀咕,说随便。
“你的身份可以告知天下了。”谢玉庭盯着她的双眸。
姜月萤瞳孔一缩,险些从案上跳下来,幸好谢玉庭提前挡在身前,把她牢牢按住。
“不、不行的,这是梁姜两国的大事,万一父皇震怒,出兵姜国怎么办……”
姜月萤不在乎姜帝,可是她在乎姜国的百姓们,起战事必定生灵涂炭,她不愿看到百姓们无家可归。
“替嫁是姜馗的主意,现在父皇想找姜馗算账只能去姜国冷宫捞他了。”
“啊?!”
谢玉庭说:“礼王的亲弟弟敬王起兵造反,联合你舅舅安阳侯把姜馗生擒,如今正把他关押在冷宫之中,成了阶下囚。”
“现在姜国乱成一团,借机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正是最佳时机。”
姜月萤听得一愣一愣的,舅舅和其他亲王一起造反了?
听起来像做梦一样。
“你是不是早就得到风声?”
“不错,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把姜玥瑛关在东宫大半个月,”谢玉庭摸摸她的头,“所以你不必担心姜玥瑛掀起风雨,如今她已不再是姜国公主。”
姜月萤深吸一口气,心想恐怕这是对姜玥瑛最大的惩罚,她仗着自己高贵尊贵的公主身份,作威作福十几年,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唉……”
造化弄人,报应不爽罢了。
谢玉庭戳戳她的额头:“先别长吁短叹,问你想不想昭告天下自己真实的名姓?”
“想啊。”姜月萤毫不犹豫。
如何不想,做梦都想,她希望后世的史书之上,她姜月萤的名字永远和谢玉庭紧挨在一起,任凭江山风云更迭,他们的名字都将封于史册,永不湮灭。
“好,那我将此事写成奏章,早朝呈上去。”
姜月萤担忧:“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谢玉庭亲她一口:“放心,父皇才不在乎我娶的到底是谁。”
他巴不得东宫越乱越好。
“对了,那姐姐怎么办?”
谢玉庭说:“自然是从哪儿来就送回哪里去,我梁国可不收留她。
“她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你快去亲口告诉她,光咱俩高兴多没意思。”他拍拍她的肩膀。
姜月萤:“……”
谢玉庭真的很记仇。
“你想什么呢?”
“想你真够坏的。”
谢玉庭挑眉:“孤这么坏你还喜欢?”
姜月萤小脸红扑扑:“哼,谁让我傻呢……”
“快去吧,等你回来用膳。”
她抱起小狼,整理衣着朝外走,一路来到北苑一个上锁的厢房外,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以及姜玥瑛的咒骂声。
“放本宫出去!”
第71章 疯狂你,不再是公主
姜月萤没有打开门,转而打开封住的窗牖,隔着雕花窗棂,与里面歇斯底里的姜玥瑛对望。
日光倾斜,透过窗棂照在姜玥瑛的面颊上,刻下道道斑驳交错的阴影纹路。
这几日她天天闹腾,面上却没有一丝疲惫之色,仿佛有用之不尽的精力。
姜玥瑛也发现了她,暴躁的情绪推向最高潮,一双眼睛变得狰狞。
“姐姐,好久不见。”她无悲无喜地看着她。
姜玥瑛站在屋内,恶狠狠盯着这个罪魁祸首,抬高声调:“姜月萤,你别得意,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你为何总是伤害我在意的人呢?”姜月萤目露哀伤,“你害死我的乳娘,抢走我的小猫,如今又千里迢迢跑来抢我的夫君,到底是为何?”
姜玥瑛嗤笑:“什么你的夫君,难道不是你抢了本宫的东西?”
“是你主动放弃联姻,如今又成了我的过错,世间哪有这种道理?”
“本宫就是道理!”她踩住满地破碎的瓷片,气势张扬地抬脚,再毫不留情碾得更碎,如同把瓷片当成姜月萤本人泄愤。
姜月萤面无表情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残忍无知的孩童。
姜玥瑛从小到大都站在权力的顶峰,一言一行皆是铁令,满皇宫无人敢忤逆,煊赫的身份地位让她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情,人命在她眼里如蝼蚁卑微,随时可以碾死。
至于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别人双
手奉上,谁又敢拒绝她?恐怕她从小到大,唯一得不到的便是谢玉庭。
所以她盛怒,她偏执,她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得到。
姜月萤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带上悲悯。
直白的目光令姜玥瑛暴怒,她瞪大眼睛:“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敢瞧不起本宫!”
自顾自认为那是对她的藐视,尊容十几年的安宜公主,只享受旁人敬怕的目光,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轻蔑与鄙夷。
哪怕姜月萤没有那个意思,她仍旧固执已见,认为她在看低她。
“你说是就是吧。”姜月萤懒得与她争辩。
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平白多费口舌罢了。
此言一出,姜玥瑛更加震怒,认为姜月萤在嘲讽她。
她攥紧手掌,尖锐指甲深陷掌心,掐出纵横交错的印痕,倘若没有窗子拦住,恐怕已经冲出来掐住姜月萤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