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
  许默联想到脾气暴躁的雷电捕手们：“Erik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吧？”
  “那是当然。”
  刘昱偷偷说：“Erik自然是不服气的，组织雷电捕手们私下使了不少绊子，也让这个项目吃了些瘪。不过……”
  去。
  刘昱惋惜说：“不过，后来，Erik也不好不卖这个面子，动了。”
  “原来如此。”许默并不意外。
  。
  组织召开了现场会，对风险
  约定好回旅馆的时间，众人便开始各忙各的。
  正好他讲完不久，天空就下起小雨。
  雷云密布在山谷后方。
  趁此机会，许默决定试飞和调试一下雷暴监测无人机。
  跟着雷暴出现的方向，她远离试验场，抵达格伦希尔的荒野。
  风卷着沙砾低啸而过，许默半蹲在地上，指尖快速划过平板屏幕，校准着无人机的最后参数。
  “风速12米每秒，电场强度正在上升……”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实时数据流。远处，雷暴云像一堵灰黑色的巨墙，缓缓压向地平线。
  她按下启动键。
  无人机群嗡鸣着升空，骨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笔直地刺向翻涌的云层。
  许默紧盯着传回的画面。
  云层内部，电光如蛛网般闪烁，数据流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她放大频谱图，指尖悬在记录键上方。
  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从侧面射来，刺得她眯起眼睛。
  “立刻关闭所有设备！”扩音器的德语撕裂风声。
  许默猛地抬头。
  三辆迷彩越野车不知何时已呈三角阵型将她包围，车顶旋转的红色警示灯。
  身穿防暴服的人员下车向她走来，威胁之意昭然。
  有些意外。
  她敏锐瞥见那几人背着的家伙，立刻举起双手，透露出自身没有反抗的意思。
  为首的胡子男大步走来，作战靴碾碎地上的枯草：“你是什么人？”
  许默赶紧掏出工作证递过去，用德语回答：“应对气候和大气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奥若拉。”
  胡子男检视了下她的工作证后，朝手下比画两道手势。
  后面几人才按着背后的家伙重新坐回车上。
  “这个区域不适合研究，”胡子男将证照还回来说：“下次不要来了。”
  “下次不会了。”
  许默答应下来，果断将无人机全部返航。
  在对方的注视下收拾好装备，迅速驾驶着拖车离开雷云覆盖的区域。
  自始至终，对方一行都没有透露任何身份。
  但许默瞥见了他们的肩章。
  回到试验场。
  许默才心有余悸地朝雷云方向瞥了几眼。
  格伦希尔本是代表自由的地方。
  世界各地的年轻人聚集在这里，肆意追逐雷暴。
  而现在……
  几股暗流在背地里涌动。
  许默一时间也判断不出这之间的关联。
  傍晚。
  Erik邀请曾经的好友在镇子里的酒馆小聚。
  许默回到镇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迟到的罚三杯！”
  Erik手里拎着的六扎黑啤“咣当”砸在桌上，泡沫从杯沿溢出来。他瞧见姗姗来迟的许默咧嘴一笑，金发在脑后扎成小辫，活像个北欧海盗。
  克里斯从手机屏幕前抬头，挑眉道：“你确定不是自己想喝？”
  谢盛祈和刘昱也在。
  一群人重新聚集在一起，仿若还是昨日。
  与在京城时的精致不一样。
  此时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狂野。
  不在乎啤酒洒在衣领，也不在乎弹得难听的手风琴。
  谢盛祈脱下一本正经的西服，重新穿回休闲装。
  现在的装扮，反而更适合对方一些。
  许默也不扫兴，在众人的欢呼中举着酒杯豪饮一大口。
  克里斯仰着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刘昱一把将她手中的酒杯截走：“你可悠着点儿吧。”
  说完他转头朝许默说：“奥若拉，你是没看到。上次喝这个，克里斯差点把酒馆的手风琴拆了。”
  “那是它先攻击我的！”克里斯拍桌，震得椒盐脆饼蹦起来，“那破曲子我从小听到大，最见不得它弹跑调！”
  许默偷笑两声。
  与谢盛祈相视一眼，两人都带着重回格伦希尔的喜悦。
  酒过三巡。
  趁着几个男生去买酒的空档。
  许默看向被醉意烘红脸颊的克里斯。
  克里斯“不小心”碰倒了盐罐，许默赶忙伸手去扶，两人的指尖在玻璃盐瓶上短暂相触，又同时缩回。
  “奥若拉……”克里斯有些尴尬地唤了她一声。
  许默轻轻一笑，用对方的口吻说：“Workiswork，right？”
  克里斯诧异地看向她。
  手指攥在掌心打转。
  许默嘴角向一侧拉扯：“除了工作以外，我们仍然是朋友，对吧？”
  克里斯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嘴角咧开，像是被这句话骤然点亮。
  她用力点头，玻璃杯“叮”地撞上许默的杯子，清脆的声响像是击碎了最后一点尴尬的余韵。
  “喂！你们俩居然不等我们就开喝？”Erik的声音从身后炸开，他怀里抱着三杯摇摇欲坠的啤酒，一路小跑过来，鞋底在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太不够意思了！”
  谢盛祈倚在吧台边，目光越过杯沿，无声地落在许默身上。
  他嘴角微挑，笑意若有似无，像是一道藏在暗处的弧光。
  “我提议——”刘昱猛地站起来，酒杯高举，脸颊已经染上醉意的酡红，嗓音里带着微醺的亢奋，“敬自由！”
  “敬他妈无边无际的自由！”Erik大笑着接话，酒液在杯子里激荡，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干杯！”众人的声音撞在一起，玻璃碰撞的脆响混着酒馆里嘈杂的背景音，像是一场短暂而热烈的狂欢。
  灯光昏黄，映着每一张鲜活的脸，仿佛这一刻，所*有的阴谋、压力和未解的谜题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只剩下此刻，酒液滚过喉咙的灼烧感，和短暂却真实的自由。
  第63章 Aurora【VIP】
  在近乎无限的资金支持下,格伦希尔试验场的建设进度堪称奇迹。
  奥地利政府特批的绿色通道让各类审批文件以惊人的速度流转，来自全球顶尖供应商的设备材料源源不断运抵这片荒原。
  人力、物力、审批，通通大开绿灯。
  许默抵达格伦希尔的第十五天。
  试验场迎来首次设备调试。
  这座由三十七座改良型特斯拉线圈组成的电荷聚集塔阵列巍然矗立,银灰色的金属塔身在戈壁的烈日下泛着冷光。
  这些高达八十米的巨塔通过量子共振技术,能够高效捕获大气中的自由电子。
  厚重的金属塔。
  在地广土稀的格伦希尔黄土上,增添了几分重金属的味道。
  许默一行人站在山谷外围。
  “雷霆计划”团队的成员几乎全在现场。
  当低压云团开始在天际聚集时，现场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
  “首轮设备调试，启动倒计时……五、四、三……”
  紧跟着传呼机里的倒计时。
  许默的视线穿过弥漫着静电的空气，落在对面的陈行身上。
  对方抱着手，黑色西装完美融入身后翻滚的雷云，脸上裹挟着某种金属般的冷意。
  “设备调试启动——”
  随着指令下达，电荷聚集塔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空气在强电场作用下产生可视的扭曲。
  许默猛地抬眼。
  陈行恰好抬腕看表。
  两道视线在充满带电粒子的空气中相撞。
  许默的眼角因强光刺激微微抽动，瞳孔里烧着某种压制的怒意。
  陈行的眉骨在顶灯照射下投出锋利的阴影,嘴角保持令人不适的微笑。
  云层中的电荷在人工引导下开始暴动。
  大气的反应比她预想得还要大。
  这次设备调试仅运行总功率的20%，很难想象,如若功率全开会是哪般模样。
  焦灼的空气似乎要变得沸腾。
  直至乌云间响起闷响，受到塔顶导流针的指引迸发出蓝白交错的电弧。
  噼啪作响的弧光如毒蛇般从云层窜向聚集塔阵列。
  Aron的声音响起：“设备已正式运行,各小队开始监测。”
  许默在监控仪表上读了下数。
  释放早就准备好的监测无人机。
  二十架无人机先后围绕山谷边缘上升,以网状形式包围在试验场周围。
  在不影响设备运行的情况下收集数据。
  “电场强度数据正常,电流峰值正常，CAPE值在可控范围内，SRH未超过预设值……”
  平板屏幕上出现监测无人机收集到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