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要求完全出乎徐星辞意料,他左思右想想不到原因,只能又发了封邮件询问。
  对方的回复很简单:我好奇程家人谈恋爱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徐星辞:...
  徐星辞万万没想到,考古所副院长竟然这么的八卦爱吃瓜。
  不过,也得益于对方的八卦,他很快收到了航班预定信息,跟航班预定信息前后脚发来的,还有程九安的座位号。徐星辞赶紧给自己选了程九安旁边的座位。
  第二天一早,徐星辞背着包早早抵达机场。
  过完安检,他特意选了个隐蔽的角落,一错不错朝安检口方向望。就这么望了二三十分钟,他才终于看见程九安高瘦的身影。因为要带骨笛,程九安除了背着背包外,手上还提了个不算小的盒子,应该是挺重的,往登机口走的路上,程九安接连换了三四次手。
  在徐星辞原本的计划中,他要躲躲藏藏到上飞机,到时候顶着程九安诧异的目光,他得意洋洋往程九安旁边一坐,顺嘴再喊句老婆之类的。
  可看见程九安换手的刹那,徐星辞忽然记起来,程九安周末挨过罚,身上应该还带着伤。
  于是,徐星辞火速改了注意。
  他起身迎上去。
  顶着程九安诧异的目光,徐星辞笑眯眯打了招呼,顺势接过盒子:“我来提吧。”
  第45章 邬王孤堆1在徐星辞看来,对于他……
  在徐星辞看来,对于他突然出现这事儿,程九安应该是震惊的,证据是程九安静静看了他好几秒,没打招呼,也没把盒子递过来。
  徐星辞自力更生抢过盒子,笑着打趣:“人家大费周章才得到陪你出差的机会,你好歹说句话吧?”
  程九安还是没啃声,但在徐星辞拿走盒子的刹那,他眼里缓缓涌出丝笑意,片刻后,这丝笑意如初春涌动的溪水般荡漾开来。
  “都说不需要助理,你竟然还是跟来了。”带着眼底压不住的笑,程九安轻轻勾了下嘴角,“你刚说大费周章?”
  “可不是么。”徐星辞把给副所长发邮件申请的事添油加醋讲了,又特意强调了副所长的特别任务,并以特别任务在身为由,表示出差的这段时间,他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盯着程九安瞧,要确保事无巨细,就连程九安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观察,然后再原原本本汇报过去。
  “...大可不必。”程九安笑不出来了。
  徐星辞:“那可不行,来而不往非礼也。副所长特别批准了出差,我就得圆满完成任务,要不下次这口就没法开了。”
  “下次你不用找郑沈。”程九安说,“你直接找我,我批。”
  “这可是你说的,我得留个证据。”徐星辞笑起来,边笑边摸出手机,怼在程九安脸上,点开摄像,“来吧,亲爱的程教授,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程九安:...
  程九安默默翻了个白眼。看着高举手机满眼期盼的徐星辞,翻完白眼没几秒,程九安又忍不住笑了。
  俩人举着手机拉拉扯扯好半天,一直到登机落座,程九安才记起正事。他迟疑地看了徐星辞几眼,清清嗓子:“这次出差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但你来都来了,还是应该先跟你交个底。”
  “什么原因?”徐星辞边欣赏刚刚录好的视频,边随口问,“难不成那个墓特别凶险?进去九死一生?”
  “那倒不是。”程九安摇头,表情有些无奈,“只是这个荥城考古所和北城考古所关系不怎么融洽,我们过去出差,待遇不会太好。”
  徐星辞:“啊?”
  这情况还真出乎徐星辞所料,一路上,他闲着没事,设想了几种被无视、被针对的情况,然而等飞机落地,看着早早举牌等在出口处的工作人员,徐星辞疑惑:“关系不好,还没忘派人来接机?咱们之前去堰州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吧。”
  等看清对方胸牌上“副所长”三个字后,徐星辞更加疑惑:“来接机的竟然是副所长?他们什么意思?捧杀吗?派副所长过来,然后假惺惺发现我们只是普通教授和更普通的助理,再假惺惺给我们扣一顶不重视合作、敷衍了事、甚至学术态度不端正的帽子?”
  程九安也有些疑惑。
  认真看了对方胸牌几眼,程九安微微一愣:“这个人也姓郑。”
  徐星辞:“姓郑怎么了?”
  “据我说知,他和郑沈是亲戚。”程九安说。
  “哈?”徐星辞也是一愣,连忙跟着仔细盯胸牌,这人确实姓郑,叫郑伟,他们副所长叫郑沈,郑伟和郑沈,连名字都简洁有力到类似...而且,政审完变成政委什么的,这郑家怎么看怎么根正苗红。
  不过根正不正、苗红不红的跟徐星辞关系不大,现在的重点是,这郑伟作为郑沈的亲戚,居然顶着荥城考古所副所长名头,就这么水灵灵来接人了?
  回过神,徐星辞满眼不敢置信:“不至于吧?副所长吃瓜吃到这份上了?怕我不据实汇报,还指使亲戚来现场围观?”
  事实上,徐星辞想多了,跟他们成功接头后,郑伟根本没提亲戚不亲戚的事儿,甚至连基本寒暄客套都省了,直接就奔了主题。
  “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是这个墓,它有些棘手。”摸着光秃秃的头顶,郑伟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惆怅,连啤酒肚都愁得跟着晃啊晃,“咱荥城虽然名字带水,但实际上特别的干,一年下不了几天雨,城区外面就是大片的沙漠,这墓就在沙漠里,外面看是很大的一堆沙子,可是吧,它里面是个水洞子。”
  正常墓葬火封、土封、水银封的都有,但除了沉船葬外,一般就没有水封的情况,毕竟古代墓葬很多东西都是木制品,湿度大了不利于保存,而且墓葬淹水,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属于不吉利的。
  不过也有特例,水洞子。
  但水洞子的这种水封,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封,更多的是种意外情况——墓坑里积了水。
  这情况一般出现在降雨量充沛的地方,地下水渗漏或者雨水从崩塌墓顶灌进去。可荥城降雨量并不充沛,就算雨水能灌进去,量也不会太大,地下水渗漏的可能性更是低,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形成水洞子?徐星辞有些好奇。
  “找到水洞子形成原因了吗?”程九安也问,“墓地里情况怎么样?”
  “原因暂时没法找,连水都没排呢,墓地根本进不去。”郑伟唉声叹气,“嗐,等会儿到了现场,你们自己看吧。”
  跟着郑伟朝停车场走的路上,徐星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等坐上车,眼见车子慢吞吞驶出停车场,四周绿化越来越稀疏,渐渐地,目光所及之初都是漫天黄沙后,徐星辞终于想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邀请他们来之前,荥城这边给的原因是正在发掘的某座古墓和黄朗坡骨笛颇有渊源,且墓葬很庞大、也很有研究价值,需要支援。
  可现在,这个郑伟却说很有研究价值的墓是个水洞子,别说挖掘或者研究,这会儿墓坑里积着水,他们就连墓门都没摸着呢。
  “你说,他们把咱们诓来,不会是让咱当免费劳力,帮忙排水找墓道的吧?”拽了拽程九安胳膊,徐星辞嘀咕,“还说什么跟骨笛颇有渊源,照我看,他们可能连文物都没出土一件。”
  他声音不算大,但绝对没藏着掖着,刚好能让坐在前排的郑伟听清。
  “不是不是,不是诓你们。”郑伟尴尬地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虽说是没进去墓道,但这个墓,它在民间有挺多传闻的,县志上也记载了,是真的很大,对了,还有前段时间有村民去那片挖蘑菇,捡到了些东西,真跟你们那个骨笛有渊源。”
  徐星辞:“挖蘑菇?去沙漠挖蘑菇?”
  “对,咱这边的特产蘑菇,就长在沙地里,很大一朵,等会儿午餐你们刚好尝尝,很好吃的。”郑伟解释,“还有村民捡到的东西,也都在项目上呢,你们也一起看看,我真没框你们,这墓不敢说百分百跟骨笛有关,百分之八九十还是有的。”
  对于沙地蘑菇很好吃这件事,徐星辞并不能完全认同,午餐的时候,他带着满满的期待尝了一块,不能说不好吃,但跟很好吃也还是有段距离,就是挺普通的、肉厚厚的蘑菇。
  对于村民捡到的骨制品跟骨笛有渊源这事儿,徐星辞更加不认同,除了都是骨制外,徐星辞甚至看不出这些东西还有哪里相似。
  最终,连程九安都看不下去了。
  吃完饭,看完东西后,程九安温和又不失礼貌地看着郑伟,声音沉了两三度:“郑副所长,东西看过了,现在能说实话了吗?荥城这边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嗐,就知道瞒不过你们,算了,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郑伟叹了口气,“墓道被水封着进不去,进不去就挖掘不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个北城的专家看看这水洞子里的水到底能不能抽。”
  程九安和徐星辞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