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时渊忙把杯子放到一边,再次蹲下来:“抱歉,烫着你了吗?”
  但很快,时渊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眼睁睁见阮逐舟俯瞰着自己,笑了笑。
  “跪下来,”他缓慢而清晰地道,“帮我擦干净。”
  说着,他还示意地抬了抬那条被打湿裤脚的小腿。
  时渊微怔。
  他瞥了眼不远处还半敞开着的门。此刻这扇门化作全世界最危险的陷阱。
  青年终于明白过来阮逐舟的本意。他脸色不可控制地变得阴鸷。
  没有哪个alpha会甘愿接受这种程度的捉弄。
  然而他别无选择。
  须臾思考过后,时渊侧过身,面向阮逐舟,单膝跪下。
  阮逐舟看着alpha拿出手帕,微微颔首。
  “真听话。”
  他的语气温和而蛊惑,不像在说给人听,倒像是驯服一条聪明的狗。
  时渊置若罔闻。他忽略对方戏谑嘲弄的语气,一只手轻轻握住阮逐舟的脚踝。
  果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omega的跟腱硬而纤细,他轻而易举就单手攥住对方的踝骨,像骑士握住一柄剑。
  他稍低着头,另一只手用手帕擦拭阮逐舟湿掉的裤脚。
  此刻若是有人碰巧路过,一定会为这场景而呆若木鸡。
  堂堂阮氏集团的贵婿,能力出众、高大帅气的顶级alpha时总,居然在给一个仗着家世空降公司的二世祖omega单膝下跪,擦拭裤脚的污渍。
  大约是察觉了这份隐秘的担忧,阮逐舟垂眸看着alpha,勾唇: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在我看来,自尊心才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时渊像个麻木的机器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阮逐舟又道:“时渊,以你的能力和这三年在集团积累的人脉,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死皮赖脸留在这。莫非你这人是个受虐狂,就喜欢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时渊仍旧头也不抬:“阿阮,你说这话,是在变相赶我走吗。”
  阮逐舟冷笑。
  “在你最需要钱的时候,我父亲的基金会供你念完大学,而我又给了你需要的竞赛资金。你得到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多?”
  他倾身凑近:“这三年的婚姻,还没让你看清我们之间应该有的关系吗?”
  时渊动作一滞,抬眼:“阿阮——”
  他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阮逐舟小腿轻轻一挣,从时渊手里抽出,皮鞋尖动了动,轻轻抵住时渊喉咙。
  时渊彻底愣住。
  他就这样看着阮逐舟维持着这种姿势抬了抬脚,迫使时渊被挑起下巴,与他四目相对。
  第49章 abo16(营养液加更)他是我的妻……
  时渊喉结上下剧烈一滚,如同被刀架住脖子,慢慢放下手,不敢再动。
  坦白来说,这个姿势没什么危险系数,却格外耻辱。
  耻辱之外,还让人嗅到一丝挑逗、暧昧的味道。
  他呼吸不自觉地加重,眸光渐黯。
  “阿阮,”他只能小幅度地动动嘴唇,低声说,“外面会有人看见,你别胡来……”
  震动感顺着鞋尖传来,阮逐舟不为所动,懒洋洋靠在沙发里,脚踝稍微用力,尖头皮鞋挑着青年的下巴,轻微摩擦两下。
  皮鞋随着这具身体主人的动作抬起,露出漂亮的鲜红色鞋底。眼看着就要沿对方喉结起伏的弧度向下,抵住对方最脆弱的咽喉——
  一只手猛地抓住他脚踝:“……阿阮!”
  时渊终于忍无可忍,动手制止他。
  阮逐舟忍俊不禁。他脸上露出一种孩子般无知而天真的残酷。
  “看见就看见。”他说,“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做什么都不奇怪吧。”
  时渊闭了闭眼,手上用力:“至少不能……这样真的太过分。”
  阮逐舟忽然收敛笑容。
  “把你的味道收一收。”他语气魅惑。
  时渊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现下的姿势已经不能只用羞辱或调教来形容。几乎已经到了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充满情//色暗示的地步。
  时渊咬紧牙关,气息开始一点点粗重,与此同时屋内古龙水味道的alpha信息素艰难地退了潮。
  阮逐舟用鞋尖磨了磨,催促:“继续啊。”
  时渊胸膛起伏一阵,后背僵硬着,攥紧手帕。
  他兀自思想斗争了许久,继续擦拭那块濡湿的西装裤脚。慢慢的,他的手上移,轻轻捧住对方的小腿,像捧住一朵脆弱的云。
  几乎是一瞬间,青年敏锐地察觉到,掌心握住的肌肉轻微收缩。
  时渊抬起头,他惊讶地看见阮逐舟眯着眼,随后稍稍转过头,力道很轻,却幽幽地吐了口气,面露靥足。
  “刚刚有句话我说得欠妥,”他懒洋洋地瞭了时渊一眼,“你还不算太一无是处……至少在取悦人这方面。”
  时渊单膝跪地的身姿彻底僵住。
  阮逐舟不理会他,享受地闭上双眸。
  虽然隔着层衣物,但在这个世界顶级alpha与omega的接触甚至靠近,都会在生理上真实地对omega产生愉悦的感受。
  然而这闭眼的一瞬,他恰好错过时渊眼中生出的一丝不同寻常的热切颜色。
  等到他再睁眼时,只看见时渊呼吸沉重,却恢复往日面无表情的模样,避开阮逐舟的视线。
  阮逐舟舒缓地叹了口气:“不错,还蛮舒服。”
  时渊手背上用力到泛起青筋。他余光看见阮逐舟脸上浮起迷离的神色,却又从这短暂的沉溺中迅速抽离,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
  时渊的手贴着小腿内侧,轻轻上移,而后不轻不重地一捏。
  “唔……”
  阮逐舟发出一声有些忘情的chuan息,明明耽于这感官享乐的是他,时渊的眼眶却率先沉淀起暗红色。
  “阿阮。”他低声提醒。
  阮逐舟哼笑,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深黑而莹润,仿佛含着情丝。
  阮逐舟深望着他:“医生说过,像我这种天生腺体有缺陷的omega,要么找到一个心甘情愿被征服的对象,要么就永远不能被标记。而你,时渊,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不值得让我高看一眼。”
  他脚背勾了勾,逼迫时渊和自己对视。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得我心,那就是你的信息素。有一个顶级的alpha伺候着,让人愉快舒服,何乐而不为呢。”
  时渊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似乎不敢相信阮逐舟真的如此直白地将心声讲了出来。
  比起身体上的轻辱,似乎揭开二人之间这最后一层遮羞布才是时渊更不愿接受的结果。
  阮逐舟抬膝,鞋面堪堪蹭过时渊肌肉咬紧的侧脸。
  “如果你不是我的丈夫,而是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员工,刚刚我就不只是让你把水擦干,而是让你把它舔干净了。”阮逐舟用一种怜悯的口吻说,“与其说你能忍,不如说其实我们也是各取所需,对不对?”
  良久的沉默,时渊绝望地闭上眼睛。
  忽然办公室外走廊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时渊身体动了动,可阮逐舟全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静静垂眸看着他。
  “这报告是拿给时总看的吗?”
  “唉,你傻啊你,现在集团里谁是大小王还看不出来吗?当然要拿给小阮总过目……”
  两个无关人员从门口一闪而过,阮逐舟平静地转过头,与其中一个惊讶地瞪大眼睛的男人对视。
  四目交汇持续了不到三分之一秒。那人忙将另一个跟着的员工往身后一拽:“走,先走!”
  “喂,怎么了哥?不是你说要来找——”
  “闭嘴,一会儿再跟你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窃窃私语地走远。
  阮逐舟轻笑,大发慈悲地坐直身体。
  下一秒,时渊感觉到那条纤细笔直的小腿也跟着撤开。
  从刚刚的角度,他隐约可以看见对方裤管里那流畅紧实的腿部线条,似乎只消他将手伸进去,就可以顺着摸上那一把常年不见光而格外光滑细腻的皮肤。
  “猜猜今天会有多少人知道,咱们在办公室做的事?”
  他听见阮逐舟问。
  时渊抬起头:“你指的是什么事?”
  阮逐舟挑挑眉,似乎也惊讶于对方有勇气指出他话里别有深意。
  时渊:“你刚刚说我们是各取所需。所以阿阮,你也承认我是不可替代的,你需要我,对吗?”
  空气里某种看不见的气息逐渐蠢蠢欲动,像是已经拧到最紧、再旋转一度就会零件四散崩落的发条。
  阮逐舟无奈地轻轻吁了口气。
  “出去吧。”
  他说,忽视掉时渊怔愣的脸。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对你的需要和在意,于你都是一种负担。”阮逐舟道,“走吧,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
  办公室门关上了。
  阮逐舟没有立刻从沙发上起身,仰头跌进松软的靠背里,重重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