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起个什么,你要是想让他留下大可以出口挽留。”谢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楚溆生只装作不知,“有你一人护着朕就行了。”
  谢容闻言顿时嗤笑,把牢里的事翻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硬气,口口声声说着不需要我保护。”
  楚溆生附和他的话,就好像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真是不识好歹。”
  谢容也是佩服他,“陛下,你脸皮真厚。”
  楚溆生微微一笑,“容容这是在夸朕?”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谢容随口道,注意到楚溆生的话还是多说了一句作为提醒,“陛下,在外面还是改改你的口头禅吧。”
  楚溆生不置可否地笑笑。
  两人达成了合作,暂且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谢容也就从楚溆生口中知道了当下的情况。
  如果走到的剧情点正是楚国大乱,皇权旁落他人的时候,谢容这个角色死在楚溆生手中,只说了掐死,所以他对这段剧情的发生知道的很少。
  事实上在他入狱前,楚国就有了动荡的前兆。
  异姓王殷凫早已生出了异心,先帝在位时就格外忌惮对方只是还未彻底除掉对方先病逝去了。
  这个因病逝去其中有没有对方的手笔在那就无从得知了。
  先皇帝子嗣不多,只剩下一个皇子,在先帝去世后这名皇子扛不住风雨,都不需要殷凫多做什么他就精神崩溃了。
  总担心有人要杀自己,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慌失措半天。
  刺客还没来呢,他就精神衰弱、情绪崩溃了。
  等后期殷凫真的派人来处理他,他大叫着有刺客,外头的护卫都不太信这名皇子的话,可想而知第二天看到的就是对方的尸体。
  殷凫处理了所有拦路石,谁知道半途杀出来一个楚溆生。
  对方长着一张温雅君子的脸,说话都是含笑有礼,没有一点皇室的架子,偏偏手段凌厉、狠毒异常,满腹算计,城府不输于殷凫。
  足足斗了一年多,就在前期才栽了跟头。
  楚溆生早在布局设计杀了殷凫,却在临门一脚被人泄露了计划。
  殷凫将计就计打算让他在这,谁料到楚溆生并没有完全把计划告诉他的手下。
  多疑的帝王从没有完全交付他的信任,却也不曾想到救了自己的正是这多疑的性子。
  不过遭到背叛,楚溆生元气大伤,如果留在那他很难逃出来,所以玩了招金蝉脱壳,混进了入狱的宫妃中。
  谢容消化这些消息的时候,楚溆生走到他身侧,语气含笑,“慎刑司就算有万般不好,但也能活下来。”
  “私通嫔妃乃是死罪,容容若是我想杀你,早就杀了,何必将你送去慎刑司呢。”
  谢容神色凉凉,“难道不是陛下准备让我生不如死吗?”
  “怎么会。”被人拆穿楚溆生也是波澜不惊的神情,活像他说的就是事实,“谢家毕竟曾经收留过我。”
  那怎么落魄到如今份上了?
  谢容最不喜欢跟这种人说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陷阱,永远听不到对方嘴里的实话,他冷下脸看向楚溆生,“陛下,容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既然是合作关系就不要对我耍心眼。”
  “你那些伎俩拙劣又惹人烦,奉劝你收好了,我无所谓你对谁着用,但要是用在我身上。”
  他眼皮轻掀,狂妄嚣张,“别怪我把你打跪下,到时候可不是一个玩笑了。”
  话说完了,谢容抬步就走,把楚溆生扔在后面。
  他走在前头,头也不回一下,楚溆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太舒服,很轻微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却存在感十足。
  这人当真是嚣张,丝毫不顾及他的身份,明明谢家已经落没了,无人给他撑腰,明明...
  他说那句话,只是想让谢容少讨厌他一点。
  楚溆生眸光晦暗了一瞬,在谢容的身影快消失在眼前时,他收敛了情绪跟了上去。
  楚国皇宫翻了天,传出陛下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殷王派兵搜查刺客,定京城在天子脚下,百姓人心惶惶,整个城透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谢容和楚溆生都是重点通缉犯,两人以自己的脸进去就是找死。
  前脚进去,后脚人头落地。
  这时候楚溆生的人皮面具就派上了用场。
  本来这面具被谢容扔在了地上,但陈平川一心想着闯荡江湖对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那是心驰神往。
  悄悄把东西捡起来揣自己怀里了,临走前为了让谢容多勾搭点人绿了楚溆生塞到了他手上。
  该不该说陈平川为了抱大腿还真是大方,直接塞了两张过来。
  谢容和楚溆生分了分戴上,这面具是特制的,十分普通的一张脸,唯一的缺点长的一模一样。
  两人只好对外称同胞兄弟,又用楚溆生身上的玉佩跟一户人家换了些许银两
  置办了身衣裳,在城外盘查大半天才混进了定京城内。
  城内衙役在街上巡视,个个带着佩刀,气势沉沉的行走在街道上,路过的人都要被盘问一番,连街边的店面都没能逃过,只见一波又一波的衙役进进出出。
  第15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5)
  客栈更是重点盘查地,跑堂小二颤巍巍地领着一队衙役到了木门前,紧张道,“各位官爷,小店今儿入住的都住在这一层。”
  闻言立即有衙役上去拍门,略为陈旧的木门哐哐作响。
  “里面的人出来,官府盘查!”
  里面传来两道脚步声,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两个长相一样的男人走出。左边那个气质温和,见了外外间的衙役,面上闪过诧异,歉意道,“几位官爷久等了,可有事?”
  “见过这人吗?”
  衙役举起画像,画像上的人眉眼温润,唇畔含笑,他瞥了一眼,还未说话,等在外边的衙役一窝蜂的冲进去,对着厢房搜查起来,手法粗暴。
  “诶,你们做什么呢?”
  跟他长相一样的男子,眉眼带着着急,上前阻止却被不耐烦的衙役掀到一边,等搜查完了,出来的衙役摇了摇头,举着画像的衙役这才重新看向男人。
  “…不认识。”
  对方似乎是吓到,回答得慢半拍。
  几人对着两人的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走向下一个厢房,哐哐敲门,等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出来,抓着盘问。
  门一关,外头盘问的声音渐渐小去。
  “东西拿到了。”
  谢容扔过去一块令牌,楚溆生伸手接住,指尖摩挲了下令牌,边缘有三道划痕,像是不小心磕碰出来的。
  “是你的人”谢容见他翻着那块令牌。
  楚国的巡城衙役都会在巡逻期间挂一块令牌,谢容理解为打工人的员工卡。
  刚才楚溆生忽然对他说拿到其中一个衙役的令牌,谢容立即照做,靠近对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腰间那块令牌拽走,一会他还得悄无声息地还回去。
  “还不确定。”
  楚溆生低头看着那块令牌,“单一块令牌还不足以说明。”
  只能知道他留下的部下还在找他这件事。
  谢容听懂了他的意思,的确单是一块令牌确实还不足以证明对方是楚溆生的人。
  宫变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投靠了殷王,毕竟对方连陈康这样的心腹都能撬走。
  虽然在谢容看来,陈康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楚溆生重复着这两字,唇角微动,“先确认未投靠殷凫的人有哪些,那些叛徒...”
  尾音含着习惯性的笑意却透出令人生寒的冷,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美玉生瑕的神情。
  “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楚溆生厌恶背叛,他是个吝啬到不愿给予信任的人。
  所以每给出一分信任就要对方百倍回报,上位者的劣性发挥到极致,这些人背叛他就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楚溆生不会放过他们。
  他心中闪过一个个名字,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重,摁住令牌的手发紧。
  倏地,手上的令牌被人抽走。
  他一怔,不禁侧头看去,就见谢容抛了下令牌,凌厉的凤眸上挑着,斜来一眼,漫不经心道,“陛下,你手流血了。”
  手流血了,楚溆生慢半拍看去自己的手,准确来说是在胳膊上。
  粗糙的麻衣渗透出零星的红,那是他在慎刑司时受的伤,只随便拿布缠了一下,刚才情绪波动过大用了劲,现在伤口应该是裂了。
  有些许疼,但还能忍耐,楚溆生想道。
  更让他心思紊乱的是谢容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关心朕?
  上回两人闹了不愉快,气氛就一直不尴不尬地,你要说互不搭理那也没有,一路走来,该怎么商量怎么来。
  对于楚溆生的计划和指令,谢容都有在完成,谈起后续行动来效率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