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陈珂不知道答案，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缄默。
有时候，沉默就已是回答。
………
“很晚了，休息吧。”蒋行掀开被子，陈珂躺进去，如同过往一样，蒋行蜷缩起来，将自己嵌进陈珂的怀抱，陈珂也拥住他。
从始至终，蒋行一直低着头，陈珂也没去看他的眼睛。
两个人相拥而眠，身体彼此靠近，灵魂却在远离。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过了很久，久到星星都躲进了云彩中，久到月亮都在西沉，蒋行靠在陈珂鼓动的胸膛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珂的声音含糊不清，在半梦半醒间，迷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什么。”
蒋行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这个问题像强效安眠药一般，在回答完的瞬间，陈珂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照顾蒋行的这几天，他谨言慎行，又要看护着蒋行避免对方发疯，今天是整整一周中，蒋行第一次主动愿意和他交流，任医生说过，只要肯说话，蒋行的情况就会很快好转。
陈珂也能尽快的得到想要的自由，今晚他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在去会周公前，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好。”
陈珂这一晚睡的非常好，他做了一个梦，在一个阴冷的沙漠中，独自徒步许久，走的浑身又酸又累，在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汪泉水，温暖湿润，在他刚动了想泡一泡的念头时，那汪清澈的泉水就自动的从泉眼中，旋转着流出裹住了他的全身。
滚烫、温暖、阴凉。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陈珂就体会到了脱离泉眼后，水的变化。
“肾上腺素1mg，速推！”
“陈先生，陈先生醒醒，麻烦您先下来，给我们腾出空间。”
陈珂从睡梦中骤然惊醒，疲惫的大脑混沌不堪，他无力思考，只是听从着，不知何时冲进来的医护人员的指令，跌跌撞撞的下床，没发现自己手上的镣铐是何时被解开，呆呆愣愣的被人挤到墙角。
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力睁开被光刺的酸痒的眼，从不断交错的人影中去看，去努力的看，直到眼睛看到那些画面，红白色的床上躺着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对方仰面躺在那里，看不清面容，只有来回奔波的人，有按住手腕的，有打针的，有上吸氧面罩的，甚至还有翻身上床按压胸腔的。
眼睛接收了画面，大脑却没能处理信息。
直到另一个护士走过来：“陈先生，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陈珂这才把酸涩的眼睛转动，低头落在自己身上，入目的是半身沾满血迹的睡衣，衣摆处还在向下滴着水珠，在脚边留下一汪小小的水窝。
爆裂的红色冲击了他的眼球。
是血，是大量的血。
大脑深处轰然作响，陈珂开始头晕目眩，他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看到了什么，也嗅到了这满屋浓重的血腥气，医生在抢救蒋行。
他刚刚，割腕自杀。
第75章 真相1
沉疴成疾75真相1
比自杀的消息更快传到白榆那的，是蒋行的遗嘱。
白榆走进公司大门，见到蒋行的专职律师时，眼一闭头一歪，皱眉撇嘴恨不得夺门而出，那名看起来比他还沧桑的律师，掏出一个文件袋：“白先生，事关重大，能给我们彼此一个私密空间吗？”
十分钟后，白榆抓狂的连头发都散了，一路疾跑出来：“蒋行，我他*的要杀了你！！！”他自己开车，运气不好，一路上全是红灯，足足开了一小时才到医院楼下。
一路上他挂了十几个甘麟的电话，到站时更是直接将手机关机，脱了外套，挽起袖子，一甩车门气势汹汹的冲上顶楼病房，忙了一夜的医生见到白榆这个样子，跑过来迎他：“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情况稳定，正在输血。”
白榆气血翻涌，怒气积蓄，一路从小腹涨到脑袋，但凡此刻有一根针扎在他太阳穴，他就会如被扎破的气球，一路从陆地炸到大气层。
即便如此，白榆依旧微笑着面对医生：“麻烦你了，但现在我需要单独见一面蒋行。”
医生有些为难：“这病人的情况才刚稳定，还有第二袋血需要”
白榆直接抬手打断，脸上的笑隐去，气场全开，面无表情的通知他：“我说，我需要单独见他一面。”
五分钟不到，蒋母被喊走谈后续治疗，陈珂去接受心理辅导，白榆直接推开了关闭摄像的病房。
他的动态视力5.2，推门的瞬间，就看到蒋行那张因着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唇色铁青，左腕绑着绷带被拴起来，右腕扎着留置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听到动静，蒋行第一反应不是看来人，而是把脸撇过去，用头发遮住：“别看我。”
“我现在不好看了，你别看我。”
白榆狠狠翻了个白眼，又踹了一脚被嵌在墙上的桌子：“矫情个屁，老子不是陈珂。”
这熟悉的声音，蒋行都没从床上抬头看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这是迄今为止，白榆听到最令他肺炸的五个字，他又踹了一脚同样被焊在墙上的衣架，把手里攥皱的文件袋用力一摔：“我来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让你的律师给我送遗嘱干什么，问问什么叫你名下的财产，一半给你父母，一半给陈珂，还我来干什么。”
“好家伙，我白榆在你这就是个大冤种呗，让我来处理你的遗嘱后事，替你护着陈珂，避免有人追究这件事，再拿陈珂开刀，**，老子才不会给你擦两辈子的屁股！”
一直挨骂，死气沉沉的蒋行，毫不在意白榆的这些话，他知道白榆不管嘴上再怎么狠毒，真出了事，对方还是会遵循自己的遗愿，好好保护陈珂。
白榆见蒋行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跳到床上摇着蒋行的肩膀怒吼：“老子费劲吧啦的重开，不是让你来玩什么自杀游戏的。”
蒋行真是沉得住气，两辈子，重开这种一个个怪力乱神的词接连蹦出来，都面不改色，看都不看白榆一眼。
再火爆嘴毒的人，也不会赢过一个擅长冷暴力的畜生的。
白榆绝望的拽了把椅子过来，他彻底没招了，把脑袋埋进掌心，开口就是王炸：“蒋行，这已经是第二世，我们不会再重来了。”
蒋行徐徐抬抬眼皮。
“我们是在一个主神创造的名为《榆生甘霖》的世界线中，通俗点来讲，就是我们是这本小说中的人物。”白榆耸耸肩，露出一个苦笑：“《榆生甘霖》，呵，听这个名字，你也能知道，在这条世界线中，我和甘麟是主角。”
“不好意思，天凉钱破的你———蒋行，只是个配角。”话一开始，白榆的各种情绪都藏了起来，好像刚刚没有发过疯一般。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他现在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
蒋行依旧波澜不惊。
“在上一世，我十八岁成人礼那天，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它自称是系统，说什么奇怪，这个世界的剧情线怎么还没开始的屁话，说我已经十八岁了，怎么还没遇见另一位男主，反倒是天天和你这个男二混在一起，这样不行，它要拨乱反正。于是，它寄居在我的大脑里，向我发布任务。”
“每一个任务完成不了的惩罚，将随着任务的难易程度升级，直到最终接管我的身体。”第一世，十八年来顺风顺水，从出生就在罗马的白榆，在成人礼的仪式上，颠覆了自己整个世界，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白榆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世界中一个名为主神所创造的生物，是为了主神的设定而产生的角色，他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取悦另一个“生物”而存在的衍生。
谁也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十八岁的白榆忍了下来，既然系统对剧情失败的最终惩罚，是接管他的身体，取代他，那就说明这个系统，拥有抹杀他人的能力。
哪怕白榆已经被迫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他依旧愿意为自己感受过的亲情、友情而买单，他不能拿父母兄长和蒋行来冒险。
为了自己的真实，他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第一世，我改了志愿，在大学里遇到了甘麟，我们两个‘一见钟情’，系统沉寂了一段时间后离开，说它会在大结局，也就是四年后，我大学毕业与甘麟结婚时来验证结局，我问过它这本小说的结局是什么？它说‘当然是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咯，王子成为国王，公主相夫教子，幸福一生。’”
时至今日，回忆至此的白榆，恨意依旧掩盖不住从目光中流出：“公主，相夫教子？！”
“就因为一个结婚，就失去了自己的事业、梦想，就从一个独立的人，变成了一个依附别人的藤蔓，王子能成为国王，而公主只能相夫教子！”
有时候，沉默就已是回答。
………
“很晚了，休息吧。”蒋行掀开被子，陈珂躺进去，如同过往一样，蒋行蜷缩起来，将自己嵌进陈珂的怀抱，陈珂也拥住他。
从始至终，蒋行一直低着头，陈珂也没去看他的眼睛。
两个人相拥而眠，身体彼此靠近，灵魂却在远离。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过了很久，久到星星都躲进了云彩中，久到月亮都在西沉，蒋行靠在陈珂鼓动的胸膛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珂的声音含糊不清，在半梦半醒间，迷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什么。”
蒋行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这个问题像强效安眠药一般，在回答完的瞬间，陈珂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照顾蒋行的这几天，他谨言慎行，又要看护着蒋行避免对方发疯，今天是整整一周中，蒋行第一次主动愿意和他交流，任医生说过，只要肯说话，蒋行的情况就会很快好转。
陈珂也能尽快的得到想要的自由，今晚他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在去会周公前，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好。”
陈珂这一晚睡的非常好，他做了一个梦，在一个阴冷的沙漠中，独自徒步许久，走的浑身又酸又累，在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汪泉水，温暖湿润，在他刚动了想泡一泡的念头时，那汪清澈的泉水就自动的从泉眼中，旋转着流出裹住了他的全身。
滚烫、温暖、阴凉。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陈珂就体会到了脱离泉眼后，水的变化。
“肾上腺素1mg，速推！”
“陈先生，陈先生醒醒，麻烦您先下来，给我们腾出空间。”
陈珂从睡梦中骤然惊醒，疲惫的大脑混沌不堪，他无力思考，只是听从着，不知何时冲进来的医护人员的指令，跌跌撞撞的下床，没发现自己手上的镣铐是何时被解开，呆呆愣愣的被人挤到墙角。
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力睁开被光刺的酸痒的眼，从不断交错的人影中去看，去努力的看，直到眼睛看到那些画面，红白色的床上躺着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对方仰面躺在那里，看不清面容，只有来回奔波的人，有按住手腕的，有打针的，有上吸氧面罩的，甚至还有翻身上床按压胸腔的。
眼睛接收了画面，大脑却没能处理信息。
直到另一个护士走过来：“陈先生，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陈珂这才把酸涩的眼睛转动，低头落在自己身上，入目的是半身沾满血迹的睡衣，衣摆处还在向下滴着水珠，在脚边留下一汪小小的水窝。
爆裂的红色冲击了他的眼球。
是血，是大量的血。
大脑深处轰然作响，陈珂开始头晕目眩，他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看到了什么，也嗅到了这满屋浓重的血腥气，医生在抢救蒋行。
他刚刚，割腕自杀。
第75章 真相1
沉疴成疾75真相1
比自杀的消息更快传到白榆那的，是蒋行的遗嘱。
白榆走进公司大门，见到蒋行的专职律师时，眼一闭头一歪，皱眉撇嘴恨不得夺门而出，那名看起来比他还沧桑的律师，掏出一个文件袋：“白先生，事关重大，能给我们彼此一个私密空间吗？”
十分钟后，白榆抓狂的连头发都散了，一路疾跑出来：“蒋行，我他*的要杀了你！！！”他自己开车，运气不好，一路上全是红灯，足足开了一小时才到医院楼下。
一路上他挂了十几个甘麟的电话，到站时更是直接将手机关机，脱了外套，挽起袖子，一甩车门气势汹汹的冲上顶楼病房，忙了一夜的医生见到白榆这个样子，跑过来迎他：“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情况稳定，正在输血。”
白榆气血翻涌，怒气积蓄，一路从小腹涨到脑袋，但凡此刻有一根针扎在他太阳穴，他就会如被扎破的气球，一路从陆地炸到大气层。
即便如此，白榆依旧微笑着面对医生：“麻烦你了，但现在我需要单独见一面蒋行。”
医生有些为难：“这病人的情况才刚稳定，还有第二袋血需要”
白榆直接抬手打断，脸上的笑隐去，气场全开，面无表情的通知他：“我说，我需要单独见他一面。”
五分钟不到，蒋母被喊走谈后续治疗，陈珂去接受心理辅导，白榆直接推开了关闭摄像的病房。
他的动态视力5.2，推门的瞬间，就看到蒋行那张因着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唇色铁青，左腕绑着绷带被拴起来，右腕扎着留置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听到动静，蒋行第一反应不是看来人，而是把脸撇过去，用头发遮住：“别看我。”
“我现在不好看了，你别看我。”
白榆狠狠翻了个白眼，又踹了一脚被嵌在墙上的桌子：“矫情个屁，老子不是陈珂。”
这熟悉的声音，蒋行都没从床上抬头看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这是迄今为止，白榆听到最令他肺炸的五个字，他又踹了一脚同样被焊在墙上的衣架，把手里攥皱的文件袋用力一摔：“我来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让你的律师给我送遗嘱干什么，问问什么叫你名下的财产，一半给你父母，一半给陈珂，还我来干什么。”
“好家伙，我白榆在你这就是个大冤种呗，让我来处理你的遗嘱后事，替你护着陈珂，避免有人追究这件事，再拿陈珂开刀，**，老子才不会给你擦两辈子的屁股！”
一直挨骂，死气沉沉的蒋行，毫不在意白榆的这些话，他知道白榆不管嘴上再怎么狠毒，真出了事，对方还是会遵循自己的遗愿，好好保护陈珂。
白榆见蒋行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跳到床上摇着蒋行的肩膀怒吼：“老子费劲吧啦的重开，不是让你来玩什么自杀游戏的。”
蒋行真是沉得住气，两辈子，重开这种一个个怪力乱神的词接连蹦出来，都面不改色，看都不看白榆一眼。
再火爆嘴毒的人，也不会赢过一个擅长冷暴力的畜生的。
白榆绝望的拽了把椅子过来，他彻底没招了，把脑袋埋进掌心，开口就是王炸：“蒋行，这已经是第二世，我们不会再重来了。”
蒋行徐徐抬抬眼皮。
“我们是在一个主神创造的名为《榆生甘霖》的世界线中，通俗点来讲，就是我们是这本小说中的人物。”白榆耸耸肩，露出一个苦笑：“《榆生甘霖》，呵，听这个名字，你也能知道，在这条世界线中，我和甘麟是主角。”
“不好意思，天凉钱破的你———蒋行，只是个配角。”话一开始，白榆的各种情绪都藏了起来，好像刚刚没有发过疯一般。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他现在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
蒋行依旧波澜不惊。
“在上一世，我十八岁成人礼那天，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它自称是系统，说什么奇怪，这个世界的剧情线怎么还没开始的屁话，说我已经十八岁了，怎么还没遇见另一位男主，反倒是天天和你这个男二混在一起，这样不行，它要拨乱反正。于是，它寄居在我的大脑里，向我发布任务。”
“每一个任务完成不了的惩罚，将随着任务的难易程度升级，直到最终接管我的身体。”第一世，十八年来顺风顺水，从出生就在罗马的白榆，在成人礼的仪式上，颠覆了自己整个世界，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白榆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世界中一个名为主神所创造的生物，是为了主神的设定而产生的角色，他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取悦另一个“生物”而存在的衍生。
谁也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十八岁的白榆忍了下来，既然系统对剧情失败的最终惩罚，是接管他的身体，取代他，那就说明这个系统，拥有抹杀他人的能力。
哪怕白榆已经被迫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他依旧愿意为自己感受过的亲情、友情而买单，他不能拿父母兄长和蒋行来冒险。
为了自己的真实，他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第一世，我改了志愿，在大学里遇到了甘麟，我们两个‘一见钟情’，系统沉寂了一段时间后离开，说它会在大结局，也就是四年后，我大学毕业与甘麟结婚时来验证结局，我问过它这本小说的结局是什么？它说‘当然是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咯，王子成为国王，公主相夫教子，幸福一生。’”
时至今日，回忆至此的白榆，恨意依旧掩盖不住从目光中流出：“公主，相夫教子？！”
“就因为一个结婚，就失去了自己的事业、梦想，就从一个独立的人，变成了一个依附别人的藤蔓，王子能成为国王，而公主只能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