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蒋行跪坐在床上,肩膀下压,他很适合白色,柔软脆弱,让人心生怜悯:“你就这么想我?”
  这个姿态,这个语气,好像在这段被强迫的关系中,陈珂才是那个罪人,他无语凝噎:“我怎么想你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蒋行倔强着问他:“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有什么错?”
  他的平静更衬着陈珂歇斯底里:“我的天!”
  “我们且不说你现在是囚禁我,我早就知道你从前有个喜欢的人,你喜欢的是他,根本不是我,就算现在闹成这样,我也只是个替身,等你玩够了,玩腻了,你就会把我丢掉,你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替身的未来,你只喜欢,”
  蒋行用比他更大的声音打断他:“我不喜欢他!”
  也许有过好感,也许是竹马的情谊,也许是他当年太过年轻,分不清什么是友情和爱情,可现在,他真的不喜欢白榆。
  “不喜欢你找他这么多年,不喜欢你把自己折腾出病,不喜欢你还能因为我有个相同的名字,或是相似的面貌把我抓回来,我说过我不是他,我从来,从小到大,都没来过你的城市!”
  错了,全错了。
  陈珂说的不是白榆,陈珂也不记得自己,所有人包括陈珂,没人相信海上月是天上月。
  一步错步步错,蒋行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言语过于苍白:“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陈珂拂开他的手,从他身旁下床:“你刚刚都没否认有个‘他’。”
  死刑已判。
  陈珂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管它什么红的白的,只要能蔽体就好:“等你玩腻了,放我走,行吗?”
  凌迟开始。
  第66章 天神的爱
  沉疴成疾66天神的爱
  蒋行又开始了。
  在家冷静了一天的陈珂准备换种方式,再和他好好谈谈时,收到了他的通知短信:“今晚有个聚会,先不回去了。”
  抱枕被恨恨摔在地上,陈珂仰天怒吼:“要不要这么幼稚!”说不过就逃跑,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比他更崩溃的是郑朝哲和白榆,蒋行前天刚搅了郑朝哲的局,今天又把白榆从商宴上拉过来。
  白榆穿的一本正经,连头发都往后梳成大人模样,今晚好不容易有个没有甘麟的局,和在场的人还没好好寒暄一下,就被蒋行生生拉回家。
  白榆一口气憋在心头,冷冷瞪着灌酒的人:“你知道我这身造型要多久吗?”
  不愧是总裁中的美妆博主,蒋行上下一搭眼就给了个准确的数字:“三小时。”
  白榆冷笑:“你要是破产了,去给别人当造型师,也能大赚一笔。”
  “承你吉言。”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已经无法对蒋行构成杀伤力。
  白榆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伸脚踹了踹在地上打游戏的郑朝哲:“他又发什么疯?”郑朝哲看了眼蒋行空了一半的威士忌,耸耸肩:“不知道又在哪里受了刺激,三天喝九顿。”
  死掉的蚌撬不开口,在场的就他们三个,打扮的再精致也没人看,白榆直接扔掉领带外套,撸起裤腿坐在地上:“我商宴上没吃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一起送来。”
  郑朝哲盯着游戏大屏幕:“来点串吧,我哥嫌那个油腻,八百年没让我吃过了,多来点辣。”
  白榆对着手机那头:“再来两份烧烤,你看着弄,一份不要辣,一份少辣。”他抬头瞅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蒋行:“再来一份解酒汤和垫胃的食物,直接送到我常来的平层就行。”
  一小时不到,白大少要的东西就到了,半小时不到,郑朝哲已经啤酒就烤串去会周公了,白榆抱不动这一滩烂泥,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两脚:“就半瓶的酒量,学别人装什么情圣。”他随便找了条毯子给躺在地上的人盖住肚子,夏天了,在地毯上睡一夜没事。
  好不容易折腾完这个,再一抬头,沙发上那个眼神也开始涣散,白榆捂着额角怀疑人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跟你们两个当朋友。”
  蒋行空腹喝了一瓶威士忌,胃里吸收的全是酒精,这会儿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都定住了,白榆推了推他的小腿,警告他:“别喝水,喝水催吐。”
  蒋行抬了抬眼皮,眼神都没聚焦。
  这眼瞅着就是断片,白榆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鬼心眼就冒头了,他兴致勃勃的从地上爬起来:“蒋行,蒋行?”再三确定,蒋行确实对他的喊声没反应后,白榆幽幽的开始问他:“你还记得我之前为什么拒绝你吗?”
  蒋行的手臂搭在沙发上,只在白榆上来的时候,撤了撤手臂。
  “傻缺,你当时根本不喜欢我,你自己不知道吗?”白榆一想到当初蒋行和陈珂的初见,就忍不住想笑:“你他爹的当时在健身房第一次看见人家陈珂,眼都直了,进了电梯,在一群人当中,你愣是看的眼都不眨一下,你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你魂都飘了。”
  “只是,”白榆开了瓶啤酒,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这样了,你还没意识到自己一见钟情,转头给我表白,大哥,两次了,之前也就算了,这次都让你提前遇见,你怎么就是分不清友情和爱情?”
  “智商就不能分给情商一点?”
  他摇摇头,想到这次再相遇的甘麟,笑容有点苦:“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半斤八两的,我也不该笑话你。”
  同为天涯沦落人,白榆却只能独享清醒,易拉罐轻碰酒瓶,他饮尽此杯,喃喃自语:“蒋行,这次你要的,是怎样的结局?”
  “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与此同时,别墅区的保安队打不通蒋行的电话,只能把内线打到家里,陈珂正坐在客厅等着蒋行回来质问,接到内线视频时还带有一丝怒气,“户主你好,这里有位叫谢焕成的访客要求拜访,请问是否放行?”
  春天到夏天,这个名字隔了一个季度。
  “谁,谁?”
  保安队负责重复:“访客是谢焕成先生,如果您不想见,我们可以让他先行离开。”陈珂抱住显示屏,语无伦次道:“不,不,不要让他走,让他进来,我要见他。”
  “好的,我们派车送他过去。”从门口到别墅区,大概需要半小时。
  陈珂站在玄关,傻傻的愣了一会儿,突然就乱了起来,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家居服,不,不行,他们再次重逢,这套衣服不合适,他转身往楼上跑去,蒋行虽然不让他出门,但给他准备了一整个衣帽间的衣服。
  卫衣休闲裤?太简单。
  西装领带?太正式。
  衬衫短裤?这件太白,那件太花,另一件又太繁琐,怎么搭好像都不合适。
  不合适,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再次重逢。
  陈珂看着硕大的衣帽间,看着摆了一地的衣服,终于从能见到谢焕成的惊喜,和有人来救他的希望中,被不合适三个字狠狠砸醒。
  谢焕成怎么会突然拜访,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陈珂尝试过多次与外界联系,或者报警,却从未因为想逃跑而被惩罚,不是因为蒋行心软,是因为这栋别墅牢固的毫无破绽,铁桶一般的连试探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一次。
  不该有人,能够找到他的。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突然迅猛,房间里的陈珂听不到外面急促的雨点。
  他被囚禁在这间别墅的那一天起,家里的内线就从未响过,蒋行彻底掐断了他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可能。谢焕成或许有能力找到他,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此刻他独处的时间?
  蒋行,是真的毫无所觉吗?
  暴雨突袭。
  陈珂人间蒸发,谢焕成还是第二天去学校找人,才得知他当天辞职的事情,动作太过干脆利落,不符合陈珂的行为逻辑。
  他当下就给陈珂打了无数电话,因为他明白这份工作对于陈珂的意义,谢焕成被吓坏了,想向对方保证:“不要放弃自己的事业,我可以再也不来打扰你,只是请你,不要因为其他任何,放弃你自己的梦想。”
  “我们没有人,会比你本身更重要。”
  陈珂一个电话都没接。
  随后谢焕成报警,不是因为失望或是骚扰,而是因为他了解陈珂,了解对方壮实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柔软的心,连分手对方都没有攻击其他人,他给两个人保留着体面,不是因为尊严,而是因为温柔。
  所以陈珂不会因为报复,故意失联。
  时隔月余,谢焕成拨开雨幕,踏水而来。
  陈珂不可否认,当谢焕成浑身湿透,推开那扇他提前打开的门,站在玄关对他轻轻一笑:“能给我拿一条干毛巾吗?”那一刻沛城的花香与草气,随着飞溅的水珠扑面而来,撞的陈珂鼻尖发酸。
  他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转头:“当然。”
  陈珂给谢焕成拿了一套没人穿过的衣服,又倒了杯热水,递给在会客厅擦着湿发的谢焕成:“喝点热水,驱驱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