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方辛戴着墨镜,握在方向盘上的无名指空空荡荡,他高贵冷艳地“嗯”了一声,“往后看。”
  林齐脸上的笑都到耳朵根了,从后座拿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他之前说喜欢的一块表,“谢谢辛宝,我特别喜欢。”
  方辛一直绷着的小脸也笑起来,给他戴上表。
  上车前,方辛在窗户里偷偷摸摸看了林齐好久,那人手上空空如也,夹着的包里也是瘪的,像是完全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往饭店开的路上,方辛看了林齐好几眼,那人跟没事人似的,还问方辛怎么了,气得他不想说话。
  到饭店停车场停下,方辛就甩上了门,一肚子委屈地往饭店里走,林齐好像没察觉,乐呵呵跟在他身后,方辛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方辛。”林齐在后面叫他。
  “干嘛?”方辛没好气道,他现在眼睛有点红,不想让林齐看到自己要哭不哭的表情。
  “你回头。”林齐无奈的声音传来。
  方辛回过头,林齐单膝下跪,从兜里拿出戒指,方辛这才注意到,林齐今天的无名指上多了枚素戒。
  林齐有点无奈地说:“我想着要玫瑰和戒指齐全了才能求婚,我让饭店准备了玫瑰,本来准备在饭店里求婚的,没成想有个爱哭鬼忍不住了,我索性提前求了。”
  “方辛,你愿意嫁给我吗?”
  方辛有点想哭,他看了眼周围黑黢黢的地下停车场,摇了摇头,“你能不能进饭店再求一次,这太黑了,没有仪式感。”
  林齐无奈地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
  郁向文今天发来的消息很少,闻汾有点着急和不安,郁向文不会出轨吧?
  他们刚在一起不到两周年,郁向文最近对他有些冷淡,每天回家都是早早睡下,不躺在闻汾怀里,也不摸着闻汾的腹肌睡了,他感到一阵恐慌,难道是自己的身材不吸引郁向文了,郁向文碰上别的帅哥了?
  难道有一天,他忽然回到家,发现郁向文正摸着别人的腹肌,见到他也不躲避,冷冷道:“我腻了,分手吧。”
  郁向文新找的alpha肯定会嘲笑他,让他滚出自己和郁向文的家。
  太恐怖了,闻汾立马站起身,拎起公文包往外走,碰上王秘书,看着行色匆匆的闻汾,他疑惑道:“怎么了闻总?地震了?”
  闻汾摇摇头:“要恐怖得多。”
  王秘书:“……?”
  闻汾停车到郁向文公司楼下,发消息问:“宝宝,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郁向文:“……你疯了?还有半小时才下班。”
  闻汾:“今天是七夕节,宝宝。”
  “我知道,什么节也得按点下班啊。”郁向文回复,“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好。”闻汾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纸袋,纸袋里是一本相册,记录了他们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照片是闻汾一张一张贴上去的,小心翼翼贴了很久。
  里面还有郁向文前段时间很想要的游戏机,一并放在纸袋里,闻汾合上袋子,用手机处理信息,十多分钟后,车窗被敲了一下,郁向文俯身,漂亮的脸蛋对着闻汾,敲了敲他的车窗,语气轻佻:“帅哥,有男朋友了吗?”
  闻汾惊喜道:“怎么提前下班了?”
  郁向文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将怀里捧着的一大捧花塞进闻汾怀里:“七夕节快乐,男朋友。”
  闻汾盯着那捧浅蓝色的花,看向郁向文的眼睛很亮,藏不住的惊喜之色,“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我花。”
  “你要是喜欢,我一天送你一捧。”郁向文财大气粗地说。
  闻汾将纸袋送过来,递到郁向文面前:“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郁向文拿出那本相册,翻开第一页——从过年那天开始,郁向文拿着手摇花,穿着冬装站在雪地里,烟花在他手上绽放,光芒映射到他脸上,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除了背景里站着鬼鬼祟祟注视他们的郁父。
  第二页,郁向文睡在沙发上,脸被抱枕挤压成一团——郁向文犹疑道:“这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闻汾摇头:“觉得你很可爱,就拍了。”
  郁向文:……
  第三页,郁向文坐在阳台旁边的躺椅上,朝镜头瞪了过来——郁向文惊疑不定:“……这又是什么意思?”
  闻汾回答:“那天你跟我生气,冷战了很久,我找你和好,你跟我发脾气。”
  郁向文惊了:“这你也要拍?”
  “……很可爱,挺难见到的。”闻汾一板一眼地回答。
  郁向文不抱希望地翻到第四页,这张照片眼睛半睁不睁,像是在翻白眼,头靠在靠背上——郁向文震惊了:“这又是什么?你到底拍了多少奇怪的照片?”
  “这是你太困了,在车上要睡着了。”闻汾回答:“都很可爱,也很漂亮,你这么漂亮的人,再怎么拍也难看不到哪去。”
  郁向文一点一点翻完整本相册,有点惊讶于他们有这么多美好的瞬间,被闻汾的镜头记录下来,他摸了摸闻汾的头:“谢谢,我很喜欢,也很爱你。”
  闻汾憋了半天,问道:“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不喜欢我了吗?最近你特别冷淡。”
  郁向文的表情空白了几秒,冷笑一声,“为什么冷淡你不知道吗?没让你在沙发睡你都得谢天谢地了。”
  闻汾忽然想到了什么:“是我那天晚上……”
  “滚。”郁向文当机立断道:“今天晚上还想上床就消停闭嘴。”
  闻汾委屈道:“你就是不爱我了。”
  郁向文叹了口气,靠在闻汾身上,摸了摸他的腹肌:“我最爱你了,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会尽力弥补你的,乖。”
  “我也爱你。”闻汾亲了亲郁向文的头顶,“七夕节快乐。”
  第23章 枯萎
  “你知道?”盛盼闻言看了郁向文一眼,眼底情绪无波无澜。
  郁向文忍不住道:“你可以去找他,让他给你住持公道。”
  盛盼闻言忽的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郁向文不理解:“为什么不可能?李永言这种人渣还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就是对社会稳定最大的威胁,闻汾……闻总总能分得清是非吧。”
  “郁先生,你真的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盛盼说:“把希望寄托于资本家,这件事说出来都很荒谬吧。”
  郁向文皱眉道:“闻汾他……”
  “郁先生,你可能对我们公司不太清楚,我们公司abo的比例大概在5:4:1,我们都很清楚,beta占人口的绝大多数,那么为什么alpha这种稀少的优势人种会在公司占据一半的比例呢?”盛盼平静地望着他:“因为职场歧视,公司对beta和omega人种的要求很严苛,很多部门明令要求了只要alpha,我进到这个公司就面临层层筛选,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至于我的处境并不稀奇,公司内所有有生育能力的员工都面临相同的困境,怀孕后被强制降薪,架空,最后逼迫辞职,哪怕工作能力再优越,只要怀了孕,在公司眼里价值就大大下降。很多对公司做出卓越贡献的omega,在生育后因为身体原因屡遭歧视,各种规定法规堪称冰冷没有人性。”
  “李永言在闻汾刚开公司的时候就在了,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感情好着呢,跟他求情,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盛盼最后说:“郁先生,你似乎和闻总相熟,那么,你真的了解他吗?有时候一个人展现在你面前的,只是想向你展示的。”
  郁向文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罗合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道:“想什么呢。”
  郁向文回过神来,“没什么。”
  罗合了然,搭上他的肩膀,叹气道:“你这样想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去问他。”
  郁向文没说话,转过头来静静看着罗合,罗合被看得汗毛直立,“干什么?”
  “你觉得闻汾怎么样?”郁向文问。
  罗合心里犯嘀咕,郁向文从来不关注别人的私生活,他这样问自己觉得一个人怎么样也是第一次,不会是……
  “我觉得……”罗合坦白说:“我不太了解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第一次和他相亲的事,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郁向文静静听着,罗合说:“文儿啊,其实你自己也清楚吧,他的那些观念想法,对omega群体的不尊重和不理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就算他有所改变,也不会这么快。你以为把这些东西放下了,暂且忘了,能接受他了,其实根源还埋在土里,你压根没忘,观念的分歧会在大大小小的事里慢慢显现,你再回头看过去,经年累月形成的不安全感和三观不合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郁向文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我没放下,我都知道,这个坎过不去。”
  罗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及时止损,他不是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