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床板发出一声轻响。姚盛意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看着宋温河俯身压下来,眼神里的情欲像烧得正旺的火。他的衬衫被扯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宋温河的吻落在上面,带着灼热的温度,一路往下。
  “温河……”姚盛意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抬手想去解宋温河的皮带,指尖却在触到金属扣时顿住。他忽然想起什么,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个小盒子,指尖有些抖地撕开包装。
  就在这时,宋温河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姚盛意手里的东西上,瞳孔骤然收缩。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窗外的虫鸣都消失了。姚盛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被攥住,力道大得有些疼。
  “你……”宋温河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也是攻?”
  姚盛意愣住了。他看着宋温河眼中的惊愕,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避孕套,忽然明白过来。一股尴尬的热气猛地冲上脸颊,他下意识地想把东西藏起来,却被宋温河死死按住手。
  四目相对,眼底的情欲瞬间被惊愕取代,像被泼了盆冰水。
  宋温河苦笑一声,松开手瘫倒在床上,双手捂住脸。“这叫什么事啊……”他的声音从指缝里钻出来,带着点自嘲,又有点哭笑不得。
  姚盛意也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抽屉,指尖蹭到发烫的脸颊。“我……我以为……”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刚还炽热的空气里,现在只剩下尴尬在弥漫。
  两人沉默了很久,久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我周日要回去了。”姚盛意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宋温河猛地转过头,眼底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早班船?”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姚盛意点点头,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时间过得真快。”
  “不能不走吗?”宋温河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又立刻后悔了。他别过脸,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又说胡话了。我这种人,怎么配求你留下。”
  姚盛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宋温河的手背,对方的手很凉,还带着点颤抖。“你可以试试求我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像个同龄人那样,撒个娇,或者耍赖,说不定……我就心软了呢?”
  宋温河的睫毛颤了颤。他转过头,看着姚盛意认真的眼睛,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我从来不求人。”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都没求过他们别走。”他攥紧姚盛意的手,指节泛白,“我怕……我求了,你还是要走,那我以后……再也不敢对谁有期待了。”
  “温河……”
  “你别走好不好?”宋温河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再也不早上叫你起床了,也不打扰你工作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像在讨价还价,又像在卑微地乞求,“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走。”
  姚盛意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软。他伸手把宋温河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大狗狗。“傻瓜。”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眶却也跟着红了,“你不用改变什么的。我喜欢听你早上叫我起床,喜欢看你故意逗我生气的样子,喜欢……所有的你。”
  宋温河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猫。“真的?”
  “真的。”姚盛意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答案,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宋温河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交织成最温柔的旋律。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姚盛意松开宋温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是沈榆发来的消息:“我后天出海,能来送送我吗?就当……给我曾经的喜欢一个结局。”
  他抬头看向宋温河,眼神里带着询问。宋温河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机屏幕,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去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伸手握住了姚盛意的手,“我陪你一起。”
  姚盛意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笑了。他反手握紧宋温河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好。”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的尴尬早已散去,只剩下脉脉的温情在悄然流淌,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温柔而坚定。
  第21章 :没有身份,吃醋都要把握分寸
  码头上的风带着海特有的咸腥气,卷着白色的浪沫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珠落在姚盛意的手背上,凉丝丝的。他立在栈桥上,米白色的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宋温河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双手插在裤袋里,指节却无意识地蜷着——他看着沈榆站在甲板上的身影,像株挺拔的白杨树,正朝着这边挥手。
  “要走了。”姚盛意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他的目光落在沈榆身上,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告别一段未曾开始的过往。
  宋温河“嗯”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黏在姚盛意的侧脸上。晨光漫过他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弧度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忽然想起昨夜姚盛意在他怀里睡着的样子,呼吸均匀,像只温顺的猫,指尖还攥着他的衣角。
  “姚盛意!”沈榆的声音隔着海风传过来,带着点少年人的执拗,“能再抱一下吗?”
  姚盛意愣了愣,随即转过身,朝着甲板上的人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海面上的薄雾。他迈开长腿走上跳板,木质的板子在脚下微微晃动,宋温河下意识地往前跨了半步,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指尖悬在半空,像只被冻住的蝶。
  沈榆张开双臂时,姚盛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常年出海,总备着这些东西。拥抱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肩头,沈榆的下巴轻轻磕了下他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三日游的公费,记得去拿。”
  “你自己留着吧。”姚盛意推开他,眼底带着释然的笑意,“祝你一路顺风。”
  沈榆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朝他挥了挥手。船笛声悠长地响起,螺旋桨搅动着海水,泛起层层涟漪,缓缓驶离码头。姚盛意站在跳板上,直到船变成远处一个模糊的白点,才转过身往回走。
  宋温河还站在原地,双手依旧插在裤袋里,只是肩膀绷得更紧了。他看着姚盛意走过来,海风掀起对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吃醋了?”姚盛意走到他面前,忽然停下脚步,嘴角扬着促狭的笑。他微微仰头,视线刚好对上宋温河的眼睛,那里还残留着未散去的落寞,像被潮水漫过的沙滩。
  宋温河别过脸,望着翻涌的海浪,声音闷闷的:“我哪有资格吃醋。”他顿了顿,指尖在裤袋里蹭着粗糙的布料,“连身份都没有,吃醋都得看别人脸色。”
  这话像根羽毛,轻轻搔在姚盛意的心上,痒得他想笑,又有点心疼。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宋温河的手背,对方的手猛地一颤,像被烫到般缩了缩,却没抽回裤袋。
  “那你想要什么身份?”姚盛意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试探,“男朋友?”
  宋温河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见姚盛意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伸手想去捏对方的脸,却在半空中被抓住手腕,姚盛意的指尖很暖,带着海风的潮气,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
  “逗你的。”姚盛意笑得更欢了,眼底的狡黠像偷了糖的孩子,“不过……可以考虑。”
  宋温河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像被风吹得不成调的帆。他看着姚盛意转身往回走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咸腥的海风里,都掺了点甜。
  周日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姚盛意拉开窗帘时,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了满室。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清脆得像玻璃珠子落在玉盘上,可他却觉得这热闹里,藏着说不出的落寞。
  他坐在床边,指尖划过床单上的褶皱——那是昨夜宋温河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他想起凌晨时对方悄悄凑过来的吻,轻得像羽毛,带着点试探,却烫得他心口发颤。
  “哥,哥!”
  楼下传来馆主的声音,带着点急慌慌的调子。姚盛意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正看见宋温河叼着根青草站在院子里,眉头皱着,像是有心事。晨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青石板上,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