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袁母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这里,是福是祸,还是那个人派来给她的某种警示?
  她试图从墨某的脸上寻找答案,但对方的表情却如同西山的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袁母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依旧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她连忙闭上眼睛,试图驱散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但内心的不安却像是一股暗流,不断涌动。
  “就是山脚边镇小村。”墨堇刚好捕捉到袁夫人神色变化,心中疑问升起。“袁夫人,你怎么了?”
  看着袁母那紧绷的面容,眉头紧锁,骤然闭眼,像是突发心疾的迹象。
  “无妨,我没事。”袁母扯了扯嘴角,连忙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却发现杯中已空。
  墨堇更是怀疑,既然无事,那便是原因出自西山,难道她和西山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袁夫人,莫非你以前去过西山?”
  闻言袁母微微一怔,没想到墨堇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连忙否认道:“不曾去过。”
  “哦!是墨某多心了。”墨堇有些失望,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只见袁夫人明显松了口气,这更加让她疑惑不解,可惜对方的神情很快就恢复如常,实在是无从谈起。
  “墨大夫,你家中可有何亲人?”袁母继续问及她家况,眼里满是对她的探究之意。
  “只余我和家兄二人相依为命。”她不太想回答,出于礼貌随便对付几句。
  “你家兄长如今人在何处?”袁母再次追问。
  墨堇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微变:“他自然是在西山老家。”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留在老家,而你却一人来京州?”
  袁母的追问如同连珠炮一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气势咄咄逼人,似乎要将对方逼入死角。
  “西山之界距离京州,少说也有几万里地,墨大夫,你为什么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给村长的女儿治病?”
  墨堇眉头一皱,这袁夫人实在是烦人至极,总是千方百计想要套出她的话。
  村长也已察觉气氛不太对劲,担心袁母再这样追问下去,会惹得墨大夫大发雷霆,连忙打断袁母的话,缓和气氛笑道:“袁大姐,你搁这审犯啊,盘问得这般细,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随口一问。”袁母早就已经看出墨堇不耐烦,偏就故意装作看不见。
  “墨大夫不必介怀,我这个人惯来就是心直口快,什么话都敢问。”
  “告诉袁夫人也无妨,墨某自幼家徒四壁不得依靠,家兄留在舅家寄养,迫不得已,墨某才会背井离乡来京州投亲,顺道在此学医救世谋生。”墨堇已经想好对策,拱手回道。
  听到她如此凄惨的经历,袁母自然是半个字也不信,但仍然虚礼以待:“对不起,墨大夫,提起了你的伤心之事。”
  “袁夫人有何不明,尽管问墨某便是。”墨堇不怕她来招,淡笑以对。
  “啊,想不到墨大夫你年纪轻轻,便四处行医救人,可见医术精湛了得。”袁母无话可说,继而虚与委蛇。
  “夫人谬赞了,墨某只是略懂皮毛,算不得精湛。”墨堇谦虚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有意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袁夫人的命脉之疾,墨某还是有把握能治好的。”
  没想到,袁母的心态却出乎意料地平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墨堇的话对其来说并不震惊,早已知晓自己的病情。
  “墨大夫真乃不世之材,”袁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但态度稍微冷淡,“但我无疾,就不劳墨大夫费心了。”
  她的话虽然简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她对自身状况了如指掌。
  这种态度让墨堇感到一丝困惑,本以为自己的诊断会让她感到惊讶,甚至感激。然而,袁母的反应却完全出乎预料。
  “夫人,或许您对自己的病情有所了解,但请允许墨某再次为您诊断,以确保万无一失。”
  墨堇充满了诚意,希望袁母能够接受自己的帮助。然而,她的反应依旧冷淡,仿佛在告诉墨堇,她并不需要帮助。
  “墨大夫的好意我心领了。”袁母的话虽然客气,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拒绝。墨堇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袁母接受诊治,只能无奈地点头,表示尊重她的决定。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讳疾忌医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不想重铸筋脉?
  “若是有一天袁夫人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墨某。”墨堇叹道。
  袁母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她的沉默,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让人无法窥探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有人从屋内步出,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母亲。”
  墨堇听到这声音,心中一震,视线落在那个刚刚从屋内走出的身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惊喜地发现,此人竟是方才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小公子。
  “公子,又见面了。”墨堇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脸上洋溢着微笑。
  袁三郎知道有客人登门,但没想到竟会是这个人,惊诧得双目瞪圆。
  不得了,这登徒女,竟敢找上他家门来!
  “你这人来我家想做什么?”他叉着腰怒瞪墨堇。
  “三郎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还不快奉茶招待客人?”袁母温柔斥责他两句,软绵绵的力度毫无威严。
  袁三郎不太情愿地“哦”一声,便转身去沏茶招呼他们。
  茶杯端至墨堇面前时,他用凶恶的眼神警告她,“哼”了一声才慢慢把茶杯放下。
  墨堇却觉得他这般甚是可爱,心跳竟加快不少。
  她捧起手中的茶盏,继续与众人寒暄几句,视线的末端却不时往袁三郎那边飘了飘。
  聊至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便不再逗留,和袁母等人告辞离开。
  等人离开了,袁母微微蹙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袁三郎的身上,轻声问道:“三郎,你和墨大夫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袁三郎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回答道:“谈不上认识,那人只是向我问过路而已,顶多就是路人。”
  声音虽然平静,但在袁母看来,她儿的话已经掺杂了复杂的情绪。
  “原来如此,既然墨大夫与你并无过节,那你为何对人家以恶待之?”
  袁母早就把方才那一幕收尽眼底,就怕是墨大夫暗地里欺负了她儿,三郎才会处处针对墨大夫。
  “母亲,她…”袁三郎声音低沉,轻咬下唇,他脸上的红晕逐渐蔓延开来,羞涩得难以启齿。
  “她怎么了?”袁母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见三郎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心中隐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不对劲之处,自然是三郎。
  袁母心中暗自思忖,她何曾见过他这般含羞带怯的时候?
  以往的三郎总是无所畏惧,而今日却显得异常拘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袁母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决定要弄清楚这一切,温柔地对三郎说:“三郎,无论发生了什么,娘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告诉我,墨大夫对你做了什么?”
  “墨大夫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话到嘴边依然说不出口,袁三郎脸红好半天了才低声挤出这句话来。
  袁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三郎少男怀春的心思儿她总算是看出来了,而墨大夫方才在厅里,也是明目张胆盯着她儿不放…
  她自诩阅人无数,却不能看清墨大夫为人,可见对方处事圆滑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墨大夫一表人才,才貌出众,只可惜她孤身一人并无世族,且穷得分文不名,不是好妻主的人选。”
  袁母一点也不看好她,先不说家贫如何能够养夫育女,就凭她是西山那边的人,万万不能让三郎上当!
  即便墨大夫家住在西山小村,也很难否认她不是万玑阁的人,还是离得越远为妙。
  万玑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被誉为天下第一邪派。其神秘的总部据说是坐落在西山之巅,一个常人难以触及的险峻之地。这个邪派不仅以它的邪恶行径著称,更因其门派中人精通各种诡异的技艺而闻名遐迩。
  这个帮派是一个集卜卦、邪术、医术、毒药、蛊术和媚术等万术于一身的神秘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