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夏天怎么还不到呢?”她换了一只手, 游刃有余地把玩,又?拿捏时机用力。
  叶平川死死地盯着她, 视线都?快要烧起来。她却视而不见?,仿佛真是在一心一意地帮忙。
  直到灭顶的时刻来临。她掌心颤动,瞄了一眼叶平川的表情, 很妥帖地双手接住捧起来,“到了这么多。”
  “……”
  她飘然起身,去洗手的路上, 随口一句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好像不到三分钟哦。”
  人果然还是要学会给自己找乐子。她站在盥洗台前?,拿香皂搓洗手指,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还没等她把手冲干净, 叶平川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惊呼声中把她一把扛起,大步扔在床上。
  “你就很行么?”说?话间,叶平川轻而易举地把她扒了个精光。喷洒在腹间的呼吸湿而灼热。“那来看看你有多厉害。”
  …………
  耳边甚至有手机计时器的滴答声响。
  云灯两只手被他按在两旁,被压得抬不起腿,有些恼火。
  只有在被送上云端的刹那,并起腿狠狠地夹了一下他脑袋,给自己出?气。
  叶平川舔了舔嘴唇,松开?一只手关掉计时器,瞥了一眼发?出?嗤笑,“一分五十八秒?还好意思说?我呢。”
  他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余韵缓过去,云灯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打?了个冷颤,“叶平川,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亲我,你就完……”
  难言的滋味渗进嘴里,她只来得及嫌弃了两秒钟,又?掉进目眩神迷的怪圈。
  实在喘不过气,她伸手想推开?,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扇了他一巴掌。
  叶平川一怔,眼睛都?激红了,吻得更狠更深。
  他终归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不止半个吻。
  残存的理智让他在云灯发?火之前?停下来,又?亲了亲她的耳朵,试图用略带沙哑的声线勾引,“我今天想在这里睡。”
  云灯勉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调匀呼吸,“不行。”
  “……为什么?”他身体力行地表达出?不理解的信号,“你又?不是对我没感觉了。”
  云灯往边上挪了挪,不让他抵着。又?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觉得很麻烦。”
  “……”
  叶平川没说?话,一腔热血凉了大半。
  “就算我们这几个月经常待在一起,感情又?好起来了,等这部剧拍完,新鲜感过去就还是会分开?的。”她说?着,坐起身靠在床头,随手捡一件衣服套上,拢起长发?。看起来很适合来一支事?后烟。
  “我们都?已经亲自经历过了不是么?何必再折腾一次呢。明知道人都?是善变的。”
  “只有你是。”叶平川闷声道,“我不是。”
  “好好好,”她无奈地说?,“只有我是。”
  叶平川又?哼了一声,平躺着等身体冷静。躺得很安详。
  “照这么讲,你跟谁都?过不下去。”他说?,“除非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拍戏,才能跟你永远在一起对么。”
  云灯叹气:“你果然还是很喜欢我。”
  “……”
  “但你说?得没错。我跟谁都?过不长。”她说?,“多亏跟你结婚,才让我看清楚这点。还是要谢谢你的。”
  她说?得挺诚恳。
  但叶平川并没有感到欣慰。
  “而且我今晚真的没体力陪你玩。”她又?蔫蔫地说?,“白天骑马颠得浑身疼,腰都?快散架了。”
  “就说?你在马上时间太长了。”身体反应消下去,叶平川本来正要翻身下床,闻言又?坐回来,“拿枕头趴着,给你按按再走。”
  “喔。”
  以前?陪她去做理疗,叶平川还特意找推拿师傅学了几手。
  力度拿捏得很好。云灯闭上眼,被按得骨头缝里都?卸了劲,浑身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困意迷濛。
  “今天的蛋糕没有你去年亲手给我烤的那个好吃。”
  “今天我还排了戏,腾不出?手来。不然酒店里有厨房,有食材,也是可?以再做一个的。”
  “别。要烤那么多人吃的,你腰更受不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还是只给我做吧。”
  云灯听见?了,趴在枕头里笑,又?说?,“去年你许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今天吹灭蜡烛之前?,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她有一点想知道。
  但叶平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她听不清了。
  想说?话,也没有力气再开?口。
  身体似乎在下坠。一片漆黑里,她又?听见?那个轻轻的声音,在试探着询问?。
  你和傅先生认识吗?
  要怎么样?……
  才能离开?他呢?
  十七岁那一年的记忆,比人生中任何一年都?更加鲜明。
  她跟在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傅先生身后,踏入一片未知的土地,去面对陌生的世界。
  新鲜迷人,又?充满危机。
  要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里活得很好呢?
  要怎么样?才能永远不会被别人欺负,永远都?不受到伤害?
  她听见?那个熟悉的,绅士的声音,悉心地教导。
  要伪装,要隐藏。直到你自己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样?。
  让我来为你挑选,打?造一只最?适合你的面具。
  有我喺度,唔使惊。
  还有我,会帮你记起你是谁。
  只有我。
  **
  噩梦中惊醒的滋味并不好受。
  云灯疲惫地睁开?眼睛,身边被子是乱的,可?是空无一人。
  叶平川很听话,给她按完腰就去隔壁睡觉了。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扯进怀里,很想要一个热烘烘的拥抱。
  梁天也以为生日当晚,两人会睡得比较少,还很贴心地多留了些时间,踩着点过来叫她。
  没想到叶平川跟平常一样?,从她隔壁出?来,打?了个呵欠说?早。
  梁天肃然起敬。
  敬业,太敬业了。
  这两口子不红天理难容。
  今天要拍的戏里有一场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沈言秋与谢凭渊的定情戏。
  夜幕降临,两人忙完公务,一起在草原上散步,累了就躺下来看星星。
  谢凭渊把披风铺在她身下,送了她镯子当定情信物。两人在星空下接吻。
  剧本里寥寥几行,片场实际拍摄却很有难度。
  邓晓琼也纳闷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是成熟演员了,以往很会把握分寸感,今天眼神一对上,就跟冒火星子似的。嘴唇一碰,难分难舍。
  “分开?分开?,你俩是不是昨天晚上做爽了?”
  她忍无可?忍地打?断,“上班时间,亲嘴禁止夹带私人感情!我要的是青涩,不是色.情。”
  “……”
  云灯打?落腰间的手,“听见?没有,叫你分开?。”
  “分开?了啊。”叶平川无辜道,“这不躺下了么,不这个姿势我俩都?难受。”
  “难受才是对的。”邓晓琼说?,“谢大人,你头一回谈恋爱,非要这么熟练么?回忆一下你还是个处男的时候,情窦初开?那个感觉!你找找。”
  云灯都?快不记得了,也好奇着,“你找找。”
  “……”
  叶平川扪心自问?,确实是有点忘本了。
  第一次谈恋爱就是跟云灯在一起,所有事?情都?发?生得恰到好处,水到渠成。
  一般人们谈恋爱时磕磕绊绊的摸索阶段,他都?没有经历过。他动心时很清楚云灯也对他有意思,他告白时从没想过云灯会拒绝。甚至他求婚,都?是云灯先提出?了这个念头,给了他可?以这么做的暗示。
  他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引导,全?程都?是由云灯精确控制每一次节奏,给予他的完美?体验。
  但他经历了离婚。
  同样?是云灯带给他的,感受却是天翻地覆。
  他记得云灯提出?要离婚的那个夜晚。自有记忆以来,他从没体会过在面对一个人时那么不自信,不敢相?信曾经无比确定的爱意,居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他才知道,除了自己,他无法断定任何人的感情是永恒不变的。
  一旦把自己交付出?去,他的命运就握在了她的手里。全?凭她做主,天堂或地狱只在一念之间。
  恰恰这种不确定性,危险又?迷人。
  为了一颗瞬息万变的心,人类总是甘愿冒全?天下最?大的风险,去做粉身碎骨的事?。
  “殿下。”他凝望着挚爱的公主,在她掌心里写下两个字,轻吻上去。
  “执我为刃。”
  第19章 消气了吗少爷?
  虔诚效忠的一吻, 比真正的亲密接触还要令人印象深刻。
  导演看完也觉得这一版更有记忆点。
  草原上风大,收工时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云灯又在?人群里?看见申雪舒,对上视线, 隔着不远的距离点了点头。
  没戏的日子?申雪舒也会来片场坐着, 观看其他人拍摄,或是向前辈学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