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的实验重点已经转移了，被污染成为异种生物后的士兵对他们来说有很大用处。”，程七伪补充，“特别是和普通人比起来。”
  普通人……
  卫柠读懂了程七伪的言外之意，开口问，“实验项目是什么？”
  “目前只知道不多，但一直在进行切片，从皮肤，血肉，到器官，一层层地分开观察。”，程七伪说，“我不知道你要走到哪一层，但齿面小队队长必须是你往上爬的第一步。”
  脑中的思绪有了结论，卫柠在程七伪的注视下点开终端发信息，头也不抬地说，“走吧，一起去吃饭，这是你的奖励。”
  耳边没有回应，卫柠疑惑看向程七伪，他脸色苍白，脊背也不似刚才挺直，感受到她的视线后也没有抬起耷拉着的头颅。
  从卫柠的角度，能看见他脖颈上生出的冷汗，渗入衣领深处，最终被锁骨表层暴起的青筋拦下。
  卫柠眼睛微眯，“你的锁骨上有针眼，刚结束治疗？”
  眼前的男人抬起头，将被冷汗沾湿的刘海撩到脑后，“嗯，刚刚结束，走吧，吃点好的，预祝你成为齿面小队队长。”
  “卫柠，你想当队长吗？”，祁春茗看向终于出现的卫柠，小声说，“怎么来得这么晚？”
  卫柠低头穿戴好作战服，“中午吃饭吃得慢。”
  “执行力这么差，可不是队长的作风。”
  卫柠和祁春茗看向说话的人，是刑无千，他身边坐着第三小队的其他几位成员。他们对于刑无千的突然搭话没有什么反应，大多数继续闭眼休息着。
  刑无千还等着卫柠的回应，等着等着，等到她收回视线，眼皮一动闭上了眼睛。
  刑无千嘴角一抽，也收回了视线，这卫柠看起来更应该来第三小队才是，和他这群队友搭多了，一样的不想搭理他，
  卫柠三人的插曲被摁下后，飞机仓内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衣角摩擦的声音，低沉，接连不断，让人不安。
  像是风暴来临前躁动的云层。
  “他们还有15分钟到达荆棘危地，这十人的相处氛围倒是和我们想的一样。”，王遂晋看着面前巨大的电子投影说。
  “空气里到处都是躁动的竞争因子。”，斐青柃说，“说到底，都年轻气盛的很。”
  坐在斐青柃身旁的付酒站起身，“该走了，我们得在他们到达这里前在荆棘危地潜伏好。”
  “不急，这不还有15分钟？”，斐青柃不急不慢地换了条腿搭在膝头。
  王遂晋站起身，“斐青柃，你对你的队员的说辞是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是评委。”，斐青柃说，“他们不会想到我会是他们的对手。”
  “之一。”，付酒严谨补充，“荆棘危地028自发现以来，联邦对它的危险评估从没降低过，甚至有提升的趋势。”
  “就是因为这样，联邦才放他们进去。”，一道声音在付酒等人背后响起。
  付酒闻言看向身后的人，顾上影领着身后的人走进来。付酒接着往下说，“万一他们中有人被污染了……”
  “那不是更好吗？更有研究价值。联邦不会忘记他们的奉献。”
  付酒闻言皱眉，视线落在顾上影身后的影子上。那道影子缓缓动起来，付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会是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抬起头，面对在场众人的眼光丝毫不怯场，兀自走到电子投影前，锁定那张熟悉的脸，“联邦需要他们被污染，异种生物也需要他们被污染，他们的身体是宝藏。”
  王遂晋低头看向那个孩子，“士兵比异种生物的价值要高得多。”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吗？”
  斐青柃对上那个孩子的视线，脸上神情沉了下去，一字一句说，“士兵永远忠诚于联邦。”
  “最好如此。”
  “最好不如此。”，柳张雷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我们十个人，没人接应，我们进去后才能发布选拨赛规则？最好别了。”
  祁春茗内心也有些焦急，她转头看向卫柠，却发现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的荆棘危地，眼神晦暗，令人看不懂。
  “028，第28只。我们上次杀死的那只异种生物的编号是什么？”，卫柠忽然问。
  祁春茗回应，“169，它死亡的地点被封锁了，成为了荆棘危地169。”
  “那是一所剧院，而028的死亡地点是一座寺庙。”，刑无千说。
  “寺庙？现在还会有寺庙？我以为只存在在废土时代前。”刑无千身后的队友面露疑惑。
  俞双久闻言说，“寺庙是自然教徒的聚集地，他们抵制机械义肢的出现，赛博科技的不断发展，认为冰冷的机械和代码污染了他们天然，自然的血脉。不过，自从出现异种生物后，联邦对寺庙进行了全面封锁迁毁。”
  刑无千看向俞双久，“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在俞双久开口前，人工智能的声音突然出现，“请齿面小队选报赛成员查看终端，点击抽签程序。”
  “抽签？”，越一元不解。
  机械的电子音解释，“此次选报赛形式为小队对抗，小队成员由抽签随机分配。小队成员互相确认后，宣布选拨赛规则。”
  祁春茗点击终端，查看抽签结果，显示——您的小队为A队。
  她看向卫柠，“卫柠，你是哪个小队的？”
  “C队。”，卫柠说。
  “好可惜，我们竟然不是一个队的，不能和你一起作战了。”，虽然这么说，祁春茗的眼睛却是瞬间亮起。
  卫柠没有错过祁春茗神色的变化，但并不意外，转头看向柳张雷，“你是哪个小队的？”
  柳张雷面色铁青，引得祁春茗，俞双久几人看过来，他眼睛一闭，心一横，“我是D队的。刚刚我已经问过第三小队的几个人，一个小队里有三个人。”
  “十个人，三个人为一队，我是落空那个。”
  祁春茗等人对视一眼，俞双久开口安抚，“不一定D队就是一人一队，还没互相确认完呢，说不定你其实有队友？”
  柳张雷闻言睁眼看向俞双久，“你是哪个小队的？”
  “B队。”
  柳张雷：……
  人工智能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抽签结束，小队成员互相确认已完成，现再次确认各小队成员。”
  “A队：祁春茗，陈醒，柯问言。”
  “B队：俞双久，越一元，易坐新。”
  柳张雷的脸色随着人工智能的宣布，一点点惨白。
  有一个人落单的局面已成定然。
  卫柠没有侧头去看慌张的柳张雷，只是缓缓调整音轨头盔下的面罩，等着C队的名单。
  第74章
  人工智能的电子音传到耳里的声音额外清晰。
  “C队：刑无千。”
  祁春茗闻声看向卫柠，和同时向这边看过来的刑无千对上视线，同样冷淡的眼神只在锁定卫柠的瞬间发生变化，没有听到下一个人的名字。
  “D队：卫柠，柳张雷，周中玄。”
  电子音落下的一瞬间，柳张雷紧绷的情绪瞬间松懈，拍着胸前大口喘气，“太好了，幸好不是我一个人，太好了……”
  对分队名单满意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注视着电子投影的分队队长和高层们对此也很满意，特别是端坐在椅上的孩子，脸上神情很是愉悦，圆圆的眼睛笑得弯起来。
  她的愿望实现了，终于和卫柠见上面了，真是……额外轻松。
  斐青柃收回落在那矮小身影上的视线，和王遂晋，付酒等人先行进入荆棘危地028。在彼此分别前，她忽然开口，“那个孩子姓什么？”
  调整音轨头盔上里传来王遂晋的声音，“她姓李。”
  斐青柃闻言身体一顿，联邦副总统就姓李，他唯一的孩子叫做李壹潮，是个难得的生物科技天才。但可惜，天才的大脑通常是透支了身体的。
  “各小队成员再次确认完毕，公布选拨赛规则。”
  人工智能的电子音机械冰冷。
  “选报赛限时4小时，在荆棘危地028中藏着24面旗帜，一面旗帜2积分，获得积分最高的小队获得道具，小队积分每一小时刷新归零，个人积分不刷新。”
  “限时结束后，击杀人数和个人累计积分总和最多的参赛者排名在前六的，成为齿面小队成员。”
  “参赛者如若中途弃权，可点击终端左侧，红色信号灯亮起示意退出比赛，被击杀者同理，请在原地等待场外接引。”
  选报赛规则宣读完毕，顾上影的声音在卫柠等人的音轨头盔内响起，“各小队跟随终端指引分四个方向进入荆棘危地，全部进入后比赛正式开始。”
  终端猛地一震，卫柠
  隔着护目镜和望向她的两人对上视线，入口被他们甩在身后，接下来，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停往前走。
  站在队伍最后的周中玄说，“终端唯一的作用就是弃权，不提供地图，我们没有坐标和方向，要怎么找到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