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张雷说，“让你一个人请多不好，还是aa吧，上次任务的奖金有不少呢。”
  卫柠闻言看向祁春茗，等她回答，斐青柃却忽然开口，“让小茗她来吧，她可以的。”
  柳张雷犹豫，“这……”
  祁春茗点头，“嗯嗯，这次我来，下次你们来嘛，我相信我们会一起进入齿面小队的。”
  斐青柃闻言一摆臂，“这次就是第五小队的首次聚会，下次就是齿面小队！走走走，我要等不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卫柠和祁春茗往前跑。
  柳张雷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跑着追上她们三个，“确实有点来不及了，离最近的一班地铁只剩5分钟了，下一班还得等两个小时。”
  斐青柃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跑，“不用等，不用等，小茗有车！”
  祁春茗被带着跑，步子没调准好，乱得几乎要摔了，急得声音不自觉放大，“所以到底吃什么呀？！”
  柳张雷跑得喘气，“不……不知……不知道啊！”
  “谁管吃什么呢？！跑起来再说！”，斐青柃猛猛往前跑，连什么时候被卫柠挣脱了手都么发现，只是一味喊着，“冲啊！我是第一！”
  跑得比格斗还累！
  斐青柃实在是跟不上了，喘着粗气停下来，忽然感觉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起头，和卫柠对上了眼睛。
  是一双闪着细碎的光的眼睛。
  祁春茗一瞬间想到了太阳底下的冰川流水，很耀眼，让人希望这里永远不被阴霾笼罩。
  她愣住了，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甚至猛地生出了一股逃跑的冲动。
  但。
  卫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盯着祁春茗的眼睛，说，“吃火锅怎么样？”
  祁春茗愣愣地回应，“……嗯，好。”
  “总算是追上你们了。”，柳张雷走过来说，“斐队呢？她去哪里了？”
  哔哔哔——！
  卫柠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辆超跑漂移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斐青柃坐在上面挑起眉，“上车。”
  柳张雷瞪大眼睛，“斐队，这是你的车？”
  “小茗的。”，斐青柃见人都坐上来了，猛地一踩油门，尾音和空气一齐被托得变形。
  祁春茗一摸口袋，无奈道，“小姨，你又摸走我身上的东西。”
  卫柠和柳张雷闻言一齐看向祁春茗，“小姨？！”
  斐青柃迎着风说，“是啊，小姨，怎么啦？队里也不只我和小茗是熟人啊，小卫柠，你之前和小茗在预备役
  还是一个营的呢。”
  柳张雷闻言更伤心了，直接迎风落泪，“原来你们都认识，只有我没有姓名。”
  卫柠愣了下，看向坐在身边的祁春茗，“我……”
  祁春茗听到声音，刚一回头就被头发糊了满脸，好不容易整理好了，猛地又是一股风吹来，更乱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小姨，斐队！开慢点！”
  斐青柃喊着说，“慢就不是超跑了！”
  耳边是风声，是人声，很吵，很热闹。
  卫柠眼睫下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抬起手，帮祁春茗理好头发，注视着她说，“抱歉，我没有认出你。”
  祁春茗垂下眼睫，小声说，“什么没认出，你是根本不知道营里有这么一个人。”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了，卫柠没听见，刚俯下身，斐青柃突然猛地刹车，“我们到啦！”
  斐青柃见无人回应，纳闷地回头去看，直直对上两双幽怨的眼睛，再往上看，铮亮两颗大包，“抱……歉！”
  她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两拳袭来！
  斐青柃条件反射弯腰躲下，开了车门一溜烟跑了，“打不到！”
  卫柠握着拳头和祁春茗对视一眼，忽然轻声笑了。
  祁春茗摸摸头上的包，疼得她一下子收回手，也笑了，“走吧，一起去吃火锅。”
  柳张雷从副驾下来，摁着晕沉沉的头，“我要多吃点肉压压惊。”
  “就是可惜大部分都是人工肉，自然肉太少了。”，斐青柃一边往锅里下肉，一边说，“真想吃一次废土时代前的食物啊。欸，小卫柠，怎么吃这么少？”
  卫柠抬起头，“在病房里呆了几天，胃口有些变小了。”
  祁春茗不解，“这样吗……？”
  突然，手腕上一阵震动打断了她，祁春茗低头一看，终端上有短信推送。
  【祁春茗，您好，请在明天下午三点前准时到达危地028参加齿面小队成员选拨赛。】
  “是选拨赛地点推送。”
  卫柠滑动终端，点开第二条短信。
  【卫柠，您好，请在明天早上8点准时到达48层进行转正培训，并和您的培训员安欠会合。】
  读完短信后，卫柠关闭终端，看向斐青柃，“斐队，转正培训一般需要多久？”
  “具体要看培训员的安排。”，斐青柃问，“你的培训员是谁？”
  “安欠，斐队认识吗？”
  斐青柃动作一停，“安欠？他啊，是我以前的队友，挺好相处的，你到时认真跟着他做就好了。”
  以前的队友？
  卫柠心中一动，她原以为白养午说的第五小队重组是指重组成齿面小队。
  现在看来，在她加入后，才是被重组过的第五小队，不然，她不会在预备营里遇见斐青柃。
  第五小队又一次迎来了重组。
  只是，这次，还会存在第五小队吗？
  “不会了。”
  卫柠抬起眼看向身前的人，“培训员，您说什么？”
  安欠低头看向卫柠，“我说，不会了。我不会再当培训员了，这是最后一次。”
  卫柠没有问下去，安欠也没有说下去，两个人只是沉默走进电梯，安静地听着人工智能的电子音——48层已到达。
  “我接到通知，你今天的转正培训必须在12点前结束。”，安欠说。
  卫柠没有在会议室里见到安欠，他不知道选拔赛的事。
  “现在，跟我来。”，安欠说，“预备役和正式役有本质上的区别，区别就在这转正培训。”
  “你要相信你接下来看到的一切。”
  第72章
  滴——
  【培训员安欠，您有权限进入该层，请注意，停留时间不允许超过1小时，祝您拥有愉快的体验。】
  人工智能的声音在卫柠身后响起。
  “呵，愉快？希望如此。”，安欠小声说，在卫柠看过来时抬高音量，“穿上防护服。”
  卫柠学着他的动作穿戴好防护服，经过一层层身体红外线扫描后终于来到一道大门前。
  究竟是什么，需要一层层的掩护，看守，才能被允许撩开它的面纱。说来也是奇怪，在脱离预备役的身份后，卫柠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转正培训的内容。
  先前，她以为只是形式。
  现在看来，她会收获很多。
  在安欠瞳膜验证后，这道大门打开，卫柠往里面看，空无一人，只有数不清的玻璃皿，几乎将地板和天花板连接在一起。
  安欠带着卫柠走近到一个玻璃皿前，“眼熟吗？”
  卫柠定睛细看，玻璃器皿里飘浮着一条殷红的，游动的……触手，这条触手的表面长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肉瘤，有的中央泛白，像是有什么液体要从中爆出来。
  “这是我上次任务杀死的那只异种生物。”，卫柠肯定。
  那只像是香蕉一样的异种生物。
  剥开长满触手的臃肿表皮，里面是类人形态的怪物，卫柠曾经钻进它的咽喉里。
  “准确地说，这是它的一部分。”，安欠纠正卫柠，“只有这一部分被允许放置在这里给你们这些新人参观。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安欠和卫柠两人离玻璃皿很近，那条触手似乎对他们的交谈声有了反应，原本是在中央浮动着的，在一个眨眼间，就已经贴近器皿表面，卫柠可以看见触手吸孔在不断张合，吸孔里还有细小的肉芽在蠕动。
  “它还活着。”，卫柠说，可她之前明明杀死了它。
  安欠知道卫柠说的“它”并非是指这条几乎一人高的触手，而是指那只异种生物，那只生命体还活着，尽管并不完整。
  “异种生物是杀不死，杀不尽的。”
  安欠突然拍了拍手，声音回响在这一片空间，回声震得耳膜生疼，像是吹响号角一般，无数从异种生物上切割下来的头，触手，血肉，毛发，眼球，开始躁动。
  对准安欠和卫柠两人就开始拍击玻璃表面。
  卫柠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能每一个方向感受到出于本能的饥饿和最纯粹的恶意，来自无数只不同的异种生物。
  “联邦的士兵的职责就是抓住它们，带回来，不让它们逃出去。”，安欠接着说，“当然，看管好这么一所规模庞大的监狱是很累的。所以，我们需要报酬。”
  “一味的压榨最终只会引起暴乱和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