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橙闻言点头，“对啊，我都看出来了。”
  车吉兴奋了，“是谁啊？”
  元夕橙一指卫柠，“肯定就是她啊。”
  “为什么啊？怎么看出来的？”，车吉问。
  “就凭她这么胸有成竹。”，楚子粟说，“虽然她很少和我们说她的推断和计划，完完全全就是一头独狼，但是……”
  车吉接着问，“但是？”
  “独狼往往能捕到最大的猎物。”，楚子粟盯着一点点靠近自己尸体的卫柠低声说。
  卫柠屏息静气，她和卫敛女都清楚彼此都在这里，她知道卫柠在靠近。卫敛女耳尖一动，落在虚空的视线仍旧死死跟随着卫柠，最后缓缓落到了那具长满了人皮的尸体上。
  卫柠自己钻了进去。
  那是一具完全贴合她身体的容器。
  在剥开第24层皮后，卫柠透过漩涡般的皮肉边缘看向眼神晦暗的卫敛女，唇形无声变化，“我赢了。”
  气音刚落下的一瞬间，透明的卫柠消失了，卫敛女耳边的声音少了一道，在她瞳仁转动的一瞬间，反倒是眼前尸体又多出一层人皮。
  第25张人皮。
  这具层数似乎无尽的人皮身体终于望到头了，卫柠坠落到了漩涡的最低处。
  十二生肖和十二妖魔，共24张，茂星音独占两张——红毛怪和花尾狗，卫柠的身份是她的扮演者。
  她拥有最后一层皮——大耳猪。
  可加起来应该还是24，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呢？
  那第十三位生肖不就是多出来的一个么？这是第25张皮。卫柠和卫敛女对此非常清楚。
  “是第十三位生肖！”，江院长指着人皮尸体惊呼。
  不，不能叫做人皮尸体。
  这具身体已经褪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肉，与此同时，透明的兰春呦和沈放吻等人也都消散不见了，李壹潮和秦散对视一眼，她微微有些愣神，但很快笑了，“秦散，你的名字挺应景的。”
  秦散看她一眼，反应却很是冷淡，“嗯。”
  李壹潮水挠挠头，在再次开口之前也消散了。
  崔逢和程七伪两人同时迈步走向卫柠的身体，由于过于迅速，两人肩膀撞到了一起，卫柠没有看到这两人疼得眉头紧蹙，以至于消散前最后的虚影都是面容扭曲的，一如初见时作怪的鬼脸。
  一切都消散开了，卫敛女听着耳边减少的一道道声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江院长看着她的表情，不由一喜，“她们都彻底消失了？！轮回彻底结束了？！”
  不等卫敛女回答，一道冷沉的声音说，“是啊，你们也结束了！”
  江院长正要顺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眼球转到生理最极限也看不到身后的人，她转啊转啊转啊，终于咔擦一声她看到了身后的人，是卫柠！
  她眼球几乎翻到眼眶背后才看到了卫柠的下巴，她就知道是她！
  欸？她为什么看卫柠看到这么废力？
  原来是她的脖子被切断了，头落到地上，只能这么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卫柠一脚踢开身前五官扭曲的头颅，就在下一秒感受到了一股强烈至极的崩裂感，那是来自她身体表面每一处的。
  像是被冬得青紫的耳尖和手指，已经彻底硬质化了，皮肤表层裂开无数细纹，一碰就碎。
  卫敛女走近僵直在原地的卫柠，俯身直视她布满碎纹的眼睛，“还是我赢了，谢谢你，这位……第十三位生肖。”
  【恭喜玩家触发隐藏任务——第十三位生肖，该隐藏任务请玩家自行探索，失败无惩罚，成功则获得隐藏道具和1500积分。】
  听着耳边的电子音，卫柠眼中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令人不安的镇定，而是过于明显嚣张的笑意。
  这份隐藏任务的答案和阵营获胜的关键她已经提前知晓了。
  第67章
  笑意从眼角不断蔓延，卫柠脸上的纹路也在不停地生长，血液从纹路下渗出来，滴在地上。
  卫敛女看着这一幕微皱眉，非人的身高让她能够轻易将手掌放在卫柠的头上。
  不能让你破坏我的计划。
  什么第十三位生肖，什么新的神，只有被她吃进肚子里，将这些能量纳为己用，才不枉费她精心布的局。
  但猎物不听话，只能舍弃独属于鲜活的那番风味，吃死的了。
  细碎的疼像是蚂蚁在咬，额头流下的汗水比体表温度高，途径之地一阵瘙痒难耐，血肉皮肤皲裂得更厉害了，卫柠呼吸不住地颤抖，同样疯狂抖动的，还有她眼睛里的战意。
  在全身碎裂的一瞬间，卫柠轻轻默念，上当了。
  卫敛女微弯起的眼睛却在一瞬间停滞了，这不是最后一层皮肉！为什么会多出这第25层！
  来不及思考，卫柠已经逼近她身前，近得可以听见她呼吸的声音，急促但极具节奏，异常的冷静，“你赢不了我。”
  不好！
  卫敛女下意识退后，与卫柠拉开近乎两米的距离，即便不算远，也能够争取到做出反应的时间。
  可是，本就微乎其微的时间却被压缩到0。
  没有武器，纯粹的肉搏，卫柠抓住卫敛女的头狠狠撞上去，在眼前发黑的一瞬间缠绕到她的身后，双臂用力，是她用惯的一招，锁喉。
  被挤压的咽喉道越来越狭窄，几乎连氧气通过的缝隙都没有，卫敛女脸色通红发紫，在零点一秒内卫柠的手臂已经被她抓破血肉，深可见骨，是新生儿独有的纯白色。
  额外鲜嫩鲜活，似乎刚刚降临世间。
  这是卫柠身上最后一层皮肉——第25层，是她真正的身体，不再是茂星音，不再是扮演者。
  卫柠脸色变化不大，好像手臂上的伤口和疼痛并不存在，继续发力的手臂将她和卫敛女间的距离拉得很近，卫敛女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告诉我，为什么是25层，而不是24……”
  向来不屑于解释的卫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开口了，“兰春呦，沈放吻，元夕橙，楚子粟，车吉……加上我一共25。”
  “呵，自相矛盾。”，卫敛女说。
  卫柠垂眼看她，“不矛盾。”
  过多的话，卫柠没有再说了，只是一味地用力。
  身为茂星音的扮演者，自然和她有相同的特质，卫柠也有双重身份，现在的她自然是第25层，真正的第十三位生肖，而不是卫敛女认为的第24层。
  卫柠向来对自己坦然，情绪，欲望，缺点她都欣然接受，她从不抗拒自己的一切。
  当意识到自己有一瞬间忘记兰春呦等人只
  是游戏副本里的npc时，她知道自己不一样了，具体的地方她说不清楚，对镜自照看不穿人的内心。
  她不如茂星音会解析自我。
  但并不影响她像她一样衍生出新的自己。
  当推导出这一切时，卫柠接受所花费的时间不过零点一秒，她不排斥变化，很快接受自己的第二重身份，即便有一些事情仍旧没想清楚，但没关系，能让她完成任务，离开副本就好。
  利用这难以预想的一点，她蒙骗过了卫敛女，必定要杀死她，顺利完成主线任务——杀死十二生肖和妖魔。
  【恭喜玩家完成隐藏任务——第十三位生肖，获得1500积分和隐藏道具一份，隐藏道具在脱离副本后可查看收入。】
  【恭喜玩家角色探索度达成100%，获得固有技能——双重人格】
  【茂星音，两方阵营，两重人格，两次生命，玩家可以在死亡后重新回到死亡节点之前，机会只此一次。该技能无升级空间。】
  “想杀死我，没这么容易。”，卫敛女的声音和电子音同时在卫柠耳边响起，同样冰冷。
  咔嚓！
  卫柠眼瞳一动，锁定在手腕，脱臼了。
  卫敛女硬生生掰开了她的手臂，再次和卫柠拉开距离，卫柠抬头看她，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和袖口，显然刚才的挣脱对她来说并不费劲。
  故意的。
  卫敛女终于整理好袖口了，看向卫柠，“自己去想，比当事人直接告诉我，要费力些。”
  话音刚落下，卫柠就在她眼前消失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卫敛女往前迈出步子，空气被推拉的一瞬间，她回头看去，却剩下卫柠的残影。
  这一瞬，彷佛有无数个卫柠将她包围起来，围墙里只剩孤立无援。
  卫敛女没有着急捕捉顽劣的猎物，轻笑一声，“这是沈放吻的能力，你是怎么得到的？你也拥有我的能力吗？”
  趁她说话的间隙，卫柠在她身后跃起，一拳对准她的后脑勺，关节间的凌冽气流割破了她的耳尖。
  “在被切割暂停的时间里利用时间差而达到快速移动，这个能力，你用得不错。”，卫敛女说，“但，你现在能割裂开的时间不足一秒吧？还是太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卫敛女就转过身来，不退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