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61节
  薛理毫无防备,差点脱手,气得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孩愣了一下,没想到姐夫打人,狠狠瞪一眼他就朝林知了伸手。
  林知了接过他:“我抱着你只能走一会啊。”
  小孩搂住她的脖子:“我可以下来走。”
  看来真生气了,都不嫌自己走什么都看不见。林知了拍拍他的背安抚:“你姐夫是怕你摔着。”
  小孩的小脑袋埋在她肩上,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发笑。
  薛理梦中没有孩子,妹妹薛瑜像小鸽子这么大的时候正好赶上薛理备考,薛母担心薛瑜打扰他背书写文章,不许薛瑜找他。薛理不曾跟这么小的小孩相处过,见状有些担忧地看着林知了,哭了吗。
  林知了微微摇头:“先去买鱼。”
  背篓被拿回去,没法买虾、蛤蜊等小海鲜,林知了买了一条长长的带鱼和一条黄花鱼。小孩看到带鱼稀奇,薛理要抱着他拿带鱼,小孩犹豫片刻就把手递过去。林知了腾出手来就去挑花灯。
  花灯到手,林知了准备回去,盖因还要拿盆出来买生汤圆,忽然隐隐听到“牛肉”不由得停下,确定没听错抬手把花灯塞给弟弟,“提着!我去看看。”
  薛理下意识问:“看什么?”
  “我听到牛肉,定是今日有人杀牛。”林知了说着话朝左右看去,几个男女朝南跑去,她二话不说拿走弟弟脖子上挂的荷包跟上去。
  小鸽子愣住,直到林知了拐弯他才回过神:“姐夫,阿姐怎么了?”
  “你阿姐不能听见吃的和能卖钱的,否则就像换了个。”薛理不禁摇头,说好了东西送回家吃了晚饭去县衙前街看花灯,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两炷香,她忘得一干二净。
  薛理可不信她买到肉不做。如今虽说天凉,可是鲜肉过夜也会变得不新鲜。届时留她一人在家炖肉,他带着小鸽子出来,薛理做不到于心无愧。
  恐怕林知了回来找不到他,薛理和小鸽子移到路边等着。
  约莫一炷香,林知了出现在街上,薛理抱起小孩,小鸽子喊一声“阿姐”,林知了艰难地走过来。薛理心底震惊,她买了多少啊。薛理赶紧放下小舅子单手接下背篓。饶是他有所准备手腕也险些脱臼。
  林知了把背篓放地上就捶肩。薛理愈发好奇,打开篓盖呼吸停滞,最少五十斤!她上辈子饿了多少年啊。
  薛理叹着气把鱼递给林知了,弯腰提起背篓又想叹气,不止五十斤!“买这么多怎么吃?”薛理实在好奇。
  林知了:“看着多,其实都是骨头。”
  即便全是骨头也要炖两锅。即便全是骨头,这些啃完也要半个时辰。薛理想起小鸽子的荷包里只有几十文钱:“哪来的背篓?多少钱买的?”
  林知了:“卖牛的人来店里吃过面,背篓是他给我的,说先放店里,改日他来吃面再拿回去。拢共不到五十文。便宜吧?”
  薛理知道牛肉价比猪肉、鸡肉和鸭肉低,甚至不如河鲜,五十文买一背篓不贵,也不比往日便宜。可是林知了的样子很像捡到了金子,薛理不想扫兴佯装钦佩。
  小孩仰头问:“阿姐,什么时候做肉啊?”
  林知了牵着他的手:“回去就做。”
  到家后薛理把背篓倒出来以为眼花了,仔细看了又看:“这是牛胃吧?”
  林知了点头:“相公会不会清洗?”
  薛理不会,薛理潜意识认为她洗过做过吃过,盖因在他眼中林知了一直很贤惠——贤惠的女子不会被家里的活难倒。“娘子会吧?你教我怎么洗。”
  林知了:“那相公先打水,我把骨头炖上。”
  原本想买脊骨,然而脊骨有肉又比牛肉便宜,林知了没有抢过阿公阿婆。轮到她只有下水、大骨和几块牛肉。林知了原本不想要,担心是老牛或病牛,得知牛摔断了腿报备官府后宰杀的,便要了许多下水和两根牛骨以及两斤牛腩。
  卖牛的人也在林知了店里喝过骨头汤,他看到林知了买骨头想起自家也可以用牛骨炖豆腐和笋干,剩下的牛骨就自己留着。
  这个时候薛二哥和刘丽娘以及薛瑜也从周嫂子家出来——给周嫂子送菜钱和木柴钱。
  周嫂子家在薛家前面,三人到路边往北十几丈,再往东十几丈就到家门口。饶是三人因为心里不安很磨蹭,也没能磨叽一炷香。
  到院门外薛二哥停下,叮嘱妻子和妹妹:“待一炷香就走?”
  刘丽娘点头。
  “你看,我说不用担心,他们会回来过节,你还不信。”
  熟悉的声音传到门外,薛二哥猛然抬头,薛母、薛二婶和大嫂换下平日里做事的短衣,换上鲜亮的窄袖襦裙,大哥也换上了青色长袍。薛母和薛二婶坐在厨房门外摘菜,大哥和大嫂在二人对面,大嫂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小孩一身红彤彤的很是喜庆。
  不过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薛二婶怎么在这里。薛二哥转向刘丽娘低声问:“我没看错吧?”
  刘丽娘不禁说:“我也以为眼花了。”心里庆幸薛理和林知了没回来。
  “璋儿,丽娘,怎么不进来?”薛母放下手中的青菜起身问。
  薛二哥后悔回来,可是都到门外了总不能不进去吧。薛二哥拎着肉和点心先进去。薛母很是高兴:“回来过节还买什么东西啊。我买肉了,还杀了一只公鸡。”说话间朝他身后看去,“理儿在后面?”
  薛二哥料到薛母会问起薛理,也准备好说辞:“今日城里人多,我们店里东西多,担心有人翻墙进去,三弟就没回来。”
  二婶张丹萍哼一声:“我看是不想回来!”
  薛二哥心说,让你说对了!
  刘丽娘想说,回来打你一顿吗。
  然而俩人都不如林知了敢做敢为,只当没听见。薛二哥把点心递过去:“娘,肉放在哪儿?”
  二婶看过来:“店里生意那么好,你们兄弟俩只买这点肉啊?”
  薛二哥顿时感到羞愧。
  刘丽娘不敢跟薛母这个婆婆吵架不等于怕薛二婶:“二婶买了几斤肉?”
  薛二婶噎得张口结舌:“我,我没有铺子。要是我开店做生意,天天请你娘吃肉!”
  刘丽娘无法反驳有些心急,不禁回想弟妹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婆婆,这块羊肉少吗?”
  多少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薛母笑着说:“人回来就行。”
  刘丽娘瞥向二婶:“听见了吗?二婶,婆婆不嫌少。再说,也不是买给你吃的。婆婆杀了鸡买了肉,还有我们买的肉,就这些我们一家几口都吃不完。”
  薛母闻言觉得应该说出来:“丽娘,今天我们一起过节。”
  刘丽娘神色一怔,看向薛二哥,三弟都那样说了,婆婆怎么还跟二婶亲如一家啊。
  薛瑜讨厌二婶,但以往不敢想说什么说什么,只因薛母说过她没了父亲,日后要指望几个兄长姐姐,不能惹别人生气。
  如今日日练字学算数,日后可以依靠自己,薛瑜立刻说:“娘是不是又忘记三哥说过,这个家有他没二婶。”
  薛母叹气:“他不是没回来吗。再说,你三哥说的都是气话。”
  薛瑜感到窒息,三哥三嫂恨不得杀了二婶,她竟然认为是气话。她顿时明白三哥为何突然讨厌母亲。
  薛瑜后悔回来:“娘——”
  薛二哥看出妹妹想说什么。然而有些事不应该让妹妹出面,她还是个孩子。薛二哥打断:“我先把肉送去厨房。”
  薛母叫刘丽娘坐下,薛大哥闻言把板凳递给弟妹,又去堂屋搬来两把,随即他一把薛二哥一把。
  薛二哥接过去但没坐下:“娘,天色不早了,家里没有床铺,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薛母心慌了一下:“回,回哪——回城?怎么才来就走?”
  薛大哥:“二弟,城里还有什么事吗?”
  大嫂陈文君劝:“太阳还没落山,待会再走也来得及。”
  薛母拉住他:“是呀,璋儿,坐下歇会再走。要不我去做饭——”
  薛二哥打断:“不用,我们才吃过。”
  “那你坐下歇会。”薛母拉着他坐下。
  薛二哥不曾反抗过薛母,本能坐下。
  陈文君:“是不是因为明早还要卖饭?村里人说周嫂子每日下午给你们送菜,是要头天晚上收拾好吗?”
  薛二哥心里有些慌乱,村里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殊不知早两天村里人就知道了。只因有人进城做事,回来正好碰到周嫂子推着板车从巷子里出来。那个巷子里只有林知了一家店。再加上前几日看到周嫂子推车进城,稍稍一想就猜到周嫂子在城里的主顾是谁。
  大嫂陈文君心说,难道我猜错了:“二弟怎么不说话?”
  薛二婶:“无话可说,你让他说什么?家里种了这么多菜,还找人家买。大嫂,您的两个儿子真是长能耐了。”
  薛母不禁说:“璋儿,丽娘,我正想跟你俩说这事,你看你二婶院子里的菜——”
  刘丽娘:“婆婆,店是三弟和三弟妹的。”
  薛二婶:“你真想用家里的菜自然有法子。”
  刘丽娘:“就算有法子,周嫂子那里我怎么说?”
  “你就说林氏听你娘的话,要用家里的菜,她还能去找林氏?”薛二婶说完翻个白眼,“店里那么多人,她忙起来忘了,你俩不说谁知道?”
  刘丽娘气无语了。
  薛瑜实在忍不住:“二婶这么会说怎么不自己找三嫂?”
  薛二婶心头冒火,怎么这个家谁都敢挤兑她几句:“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你懂什么?二婶赚了钱还能亏待你?“
  刘丽娘不想跟薛二婶废话:“这事不行!”
  薛母见她生气,怕她又要走:“丹萍,这事再说,别叫孩子在中间为难。”
  陈文君打圆场:“二婶,二弟和丽娘难得回来,说这些做什么。弟妹,婆婆说弟妹的店有林家一份,是不是真的啊?”
  刘丽娘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不过把林家大姑娘搬出来应该能让她住嘴:“是的。城里租金那么贵,一次就是一年,弟妹哪有那么多钱。”
  陈文君:“我以为是你和弟妹合开的。”
  薛二婶朝刘丽娘看过来,刘丽娘心里打了一个突,有些心虚,“我什么都不懂,哪敢开店。只是占一半也要很多钱。”
  陈文君:“既然有林家一份,那我就直说了,咱们跟林家毕竟不是一家,有没有讲清楚每月给你多少钱?我们不能因为林家是弟妹娘家就给他们白做。”
  刘丽娘暗暗松了一口气,此刻也不敢由着性子来,老老实实地说:“每月三千。”
  陈文君吃惊:“不是生意很好吗?”看向二婶,她怎么说排队排到巷口。
  薛二婶:“我就说不会给她太多,你和大嫂还不信。”
  刘丽娘心烦,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二婶,房子是弟妹租的,吃不用我们出钱,就是胰子都是弟妹买,我一个月三千还少啊?”
  薛二婶:“每天一百文还多?我听说做早饭半夜就要起,城门打开就要样样都做好。忙到申时才能歇息。可是歇一会就要洗菜。我都打听过,一天两百也不多。”
  刘丽娘立刻说:“以后二婶开个店,每日给我两百,我去帮你。”
  薛二婶:“我哪有钱开店?”
  刘丽娘:“没钱说这么多?相公,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陈文君赶忙说:“弟妹,二婶是心疼你,替你感到不值。”
  刘丽娘起来一半又坐回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