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32节
  刘丽娘把碗接过去放林知了枕边:“太热, 待会再喝。”
  薛理看向小孩:“还喝吗?”
  “水,姐夫,水!”小孩挣扎着下来。
  薛理抱着他到外间倒一点水,水是凉的不敢给他喝太多。小孩喝下去就不敢再进去,一脸怕怕的看着里间。
  刘丽娘奇怪:“你看什么呢?”
  薛理:“不敢过去,怕染上病喝苦药。”
  刘丽娘好笑,随后宽慰林知了两句就去厨房刷药罐。
  薛理抱着小孩进去,小孩看一下林知了又转过头,过了片刻又忍不住打量林知了。林知了被他看得一头雾水,“想说什么?”
  “阿姐,你要喝完吗?”
  林知了点头。
  小孩抿着嘴忍了片刻抬手抹泪。
  林知了顿时哭笑不得:“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就像你学武,很累很累,但你的小手越来越有劲。”
  薛理:“你阿姐说的很对,就像你写字很累,可是你的字越来越好看。”
  小孩止住眼泪:“不可以不喝吗?”
  林知了:“不可以!”
  “那那我不要生病!”小孩带着哭腔说道,“也不要阿姐生病,也不要姐夫生病!”
  薛理给他擦擦眼泪:“不生病。你阿姐这次是因为粗心大意。没有下次。我们也该走了。”
  “可以不去吗?”
  全城唯有万松书院的俸禄高且可以带小孩。再说,林知了还等着他拿到束脩置办衣物。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份差事。
  薛理:“你在家你阿姐也要陪你。我们都走了,她可以安安静静睡觉。”
  听闻这话,小孩乖乖点头:“阿姐,你,你好好睡觉啊。”
  林知了抬抬手。
  薛理拿起他的荷包和小孩的书包匆忙出去。
  到城里打听一下,城门打开不足一刻钟,薛理算着时间来得及,先带小孩吃早餐。薛理把小孩放地上买两碗羊汤,结果一回头小孩没了,薛理脸色骤变不由得心慌。
  卖羊汤东家指着隔壁。薛理看过去,顿时想给他一巴掌:“看什么呢?”
  “姐夫,可以买油饼吗?”
  薛理点点头:“两张!”
  小贩拿两张不烫的,薛理把钱递过去,有一只小手也递过去几个铜板。薛理堪称震惊,谁能想象到前一刻还抹泪的小孩懂得花钱买饼,“哪来的钱?”
  “阿姐给的啊。”小孩拍拍胸口的小荷包,“婆婆给我做的。阿姐给我十个钱。阿姐说读书不可以没有钱。”
  薛理:“收起来吧。我这里有钱,也是你阿姐给的。”
  小孩毫不客气地塞回去,又把荷包塞衣服里。
  薛理看到他的动作顿时有点后悔。
  拉着小孩到羊汤铺子,薛理看着他一手饼一手汤匙,如此熟练至少喝过三次,“以前你阿姐带你进城是不是都会给你买一碗羊汤?”
  小孩点头。
  薛理发现他竟然毫不意外,林知了当真不舍得委屈自己啊。
  小孩奇怪:“姐夫怎么不吃啊?”
  “我也吃。”薛理拿起汤匙。
  小孩咬一口饼:“我们回来阿姐就好了吗?”
  薛理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晚上睡你的小床,离你阿姐远点。”
  小孩:“我什么时候可以跟阿姐睡啊?”
  天气愈发寒冷,薛理不敢叫小孩睡外间,离房门太近,冷风吹进来一晚上就病了,“过几日。”
  小孩伸出三根手指。
  薛理无奈地点了点头。
  小孩喝一口汤:“阿姐也爱喝羊汤。”
  薛理看着他懂事的样子,摸摸他的小脑袋:“替你阿姐多喝两口。”随即想起他家那些不懂事的,担心二婶和大嫂趁人之危。
  刘丽娘也有此顾虑,是以大嫂陈文君一脸关心地打听林知了病得重不重,刘丽娘只说着凉,喝了药发发汗就好了。
  话音未落薛二婶进院,又惊又喜地问:“病了?谁病了?”左右一看,薛珀和薛璋兄弟二人在院门外,薛瑜在洗漱,唯独少一人,“理儿媳妇?她也会生病?真是苍天有眼!”
  刘丽娘气得嗓子疼,她一向不敢忤逆长辈,仍然忍不住说:“二婶,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又没说你!”
  薛母眉头微蹙:“丹萍,你是长辈——”
  “二婶,我是病了不是死了。”林知了披着薛理的外袍出来,刘丽娘慌忙过来,“怎么穿这么薄?快进去。现在不是跟她置气的时候。”推着林知了到屋里就掀开被子,“你这脾气,理她干什么?只当她放屁便是!”
  薛母没有听到林知了的声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可不像平日里的她。抬眼看到妯娌幸灾乐祸的样子,薛母选择忽视。
  薛二哥不愧是济世堂做了十年的郎中,用药准且及时,傍晚再喝药时林知了身上轻快多了,不出意外明早再来一副药便可痊愈。
  薛理认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如她心宽,不准她进城买藕。林知了没有解释日后不再卖桂花藕,只答应他在家好好养病。
  林知了昨日躺了一天躺的心烦,看着薛理领着小鸽子去隔壁检查薛瑞的功课,她去找刘丽娘。
  林知了每次主动找刘丽娘就是带她赚钱。刘丽娘颇为可惜地把头发包起来——昨日把头发剪了,打算趁着今日不能进城赚钱把她的头发卖了。
  林知了见状说道:“下午再去。我不想喝粥,做点别的。二嫂,有蒸包子的蒸笼吗?”
  “跟蒸年糕的一样吗?”
  林知了脑海里浮现出原身的记忆,她点了点头:“一样。”
  “那我去拿。”刘丽娘去薛瑞先前住的那间房中。
  林知了把她先前买的小碗找出来拿去厨房。刘丽娘进来见她要刷碗,就叫林知了歇着去。
  林知了把豆薯粉和澄粉拿到厨房,用喝粥吃饭的碗挖一碗澄粉,又挖一点豆薯粉。剩下的粉送回卧室书柜旁,林知了又把她买的白糖拿过来。
  随后林知了到灶前边烧水边教刘丽娘调浆。刘丽娘看着澄粉太多,担心第一次没做成糟蹋了,“弟妹,先做一半试试?”
  林知了注意到她心疼的看着案板上的粉,“那你把去了面筋的麦面留一半,我做别的。”
  刘丽娘跟她恐怕她反悔似的,快速挖出一大半。
  薛瑜进来:“三嫂,娘叫我过来帮忙。”
  林知了:“相公今日休息,去跟他习武写字。”
  “可是,你不是叫我学做吃的吗?”
  林知了:“明日还要做,明日再学。明日你三哥又要去书院做事,没有时间教你。”
  薛瑜只因不想读书,这几日都不敢靠近她哥嫂,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薛瑜一想到她三嫂拳打二婶脚踹堂兄就不敢跟她顶嘴。
  百般不愿还是去隔壁找三哥。
  薛理活了二十年没有跟人动过手。五岁以前他被兄长护着,薛父发现幼儿过目不忘就送他去读书。在村学有先生爱护,到了城里万松书院希望他光耀门楣,自院长到厨娘都很宠他。
  虽然厨娘怕他吃苦受罪是为了赏钱——万松书院若有人中举,再过了会试,哪怕是最后一名,知县和知府都会拿出一笔钱赏给万松书院。
  院长精通人情世故,自然会拿出一份分给厨娘护院等人。先前薛理中举,厨娘就得了两百钱。
  总而言之,薛理一直没有机会动手。哪怕他拳脚功夫极好,也因为不习惯而常常忘记。然而自从面对薛瑞,薛理几次想动手。
  今日也是如此。
  薛瑞背的那本书换成八岁的小鸽子早背会了。可他才背一半。薛理罚他抄的书抄了七成暂且不说,最后几页潦草的竟然不如林知了。
  薛理和林知了的大堂兄当了几年同窗,以前薛理问他林蜻蜓读过几本书,要不要他置办一套新的。大堂兄告诉薛理不必,几个妹妹只是认识几个字。
  并非大堂兄谦虚,而是认为他在薛理面前都不入流。薛理信以为真,再次感到窒息。听到脚步声,薛理以为林知了又不舒服,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带着小鸽子出去,“鱼儿,你三嫂让你来的?”
  薛瑜满脸惊恐,三哥怎么猜到的?怎么比三嫂还聪慧啊。
  薛理感觉她有点反常,心说难不成这么一会林知了又跟二婶打起来,“叫你找我做什么?”
  薛瑜不敢阳奉阴违:“习武,识字!”
  难怪妹妹害怕!薛理不禁放松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回家!”
  薛理带着两个小的到家就把文房四宝找出来,先教他俩两句八个字,然后手把手教他们写出来,再让他俩自己写。
  薛瑜想挠头:“三哥,怎么有人说女子不用读书啊?”
  “他无知!”
  薛瑜的呼吸停顿一下。
  刘丽娘出来倒脏水,闻言脚步停一下,感觉这话像说她,随后安慰自己,不读书又不是我的错,我爹娘没钱。刘丽娘把刷碗的水倒牛食槽里,到薛理和林知了房门口停下:“瑜妹妹,好好学,我们给你做好吃的。”
  这些日子二嫂说的好吃的就没有难吃的,薛瑜顿时不敢偷懒。
  刘丽娘到厨房就问剩的半碗粉怎么做。林知了叫她挖面粉,跟没了面筋的粉放一起加水搅成面糊。随后又找个盘子,把面糊糊倒入菜盘中,笼屉上再加一个笼屉蒸熟。
  以前没有做过,林知了担心粘盘上揭不掉,在盘上刷一点点油。
  刘丽娘心里疑惑就想问,转念一想,做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一张张泛黄的面皮揭出来,用小碗蒸的东西也熟了。林知了先喊薛理,薛理拎着小鸽子出来,林知了叫薛瑜去找婆婆。然而她话音刚落,大嫂陈文君从对面卧室出来。
  林知了假装没有看见,她先前做的竹签还有一些,拿出四根竹签,她和二嫂、薛理以及弟弟一人一根,把只有一点甜味的钵仔糕挑出来。
  薛理在京师一年,参加过琼林宴,也参加过几次宫宴,林知了就让他点评。薛理:“味道我说不出好不好,只是颜色差点。现在这一碗只值三文钱。”
  林知了:“这一点我想到了。我准备过两日进城选几样东西加进去。”
  薛理点头:“可以。”
  林知了又递给他和弟弟各一个,刘丽娘不禁说:“给你二哥留一个。”
  “我尝尝看。”陈文君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