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像是药膏。
他先是将她手心的黏腻清洗干净,然后将药膏抹匀在她泛红的手心处,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心。
她像是无所事事的孩童,在一旁添乱。
她微微弯曲手掌,用手掌当做瓢,向身后的沈竹漪泼了点水。
水流顺着他突起的喉望向流淌,最后汇聚在他锁骨的那一个小窝处。
她盯着他分明的锁骨,终是没忍住,踮起脚尖,将他锁骨处的水泽舔干净。
云笙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只是觉得他身上香,可是后来,两个人待久了,她越来越喜欢他肌理间散发出的香气,甚至总是想要舔一舔,或者咬一口。
她想到这里,自然也这样做了。
她对着他突起的喉结处便咬了一口。
没控制好力道,留下了一圈牙印。
沈竹漪的呼吸一下便乱了。
他摸了一下喉结处,她留下的那一圈浅浅的牙印。
她的一侧虎牙尖锐,陷入皮肉之中时,有些许痛。
可沈竹漪却从这细微的痛意之中,尝到了难以抑制的愉悦之情。
他咽下喉间的轻吟,反复地摩挲着她咬出来的那道牙印,直至那块肌肤变得通红,他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掩饰眼底的幽光。
在清澈的水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尚在玩水的云笙忽的觉察到了什么,朝水底看了一眼。
她的面色骤然变了:“你怎么又……”
他忽的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汤泉旁几盏错落的雁鱼灯亮了起来,昏暗的光线在水面上映照出点点碎金。
夜色庭院一阵风拂过,桃花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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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笙起了个大早。
她手持算盘清点着贺礼。
特别是沈府的,不知沈嵘那老狐狸怕了,妄图用贺礼收买云笙,他这次倒是出奇的大方。
从沈府敲诈来的那一大笔嫁妆,云笙悉数捐了出去,用以安抚那些战死将士的遗孀们。
沈竹漪端着她的早膳过来,见她一直没用膳,缓声道:“忙着做什么?”
云笙看了他一眼,道:“我清点的这些,都是要捐出去的。”
清点完贺礼之后,云笙便去了红袖城。
恰逢百花楼内举办上元宴会,主要是燕辞楹书信一封,云笙新婚,想见一见她。
百花楼中的蓝楹花垂落如瀑布一般,恰逢春日,各色的花叶顺着楼内攀缠绽放。
楼内的各式花内含有不同的花谜和绛纱灯,一如既往地座无虚席。
红姑说了,为了宴庆云笙新婚,百花楼宴内的酒席都由楼主买单。
燕辞楹将云笙叫过去,送了她许多闺房内的东西,结果一问,得知两人还没正式圆房。
燕辞楹知晓,少女少年脸皮薄,这般试探来试探去,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她将云笙叫来,一来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双亲都早逝,并无人教习他们房中之事,她便想指点一二。
二来,是红袖城内,女子多会在新婚之后纳第二房,燕辞楹想帮云笙张罗一下。
糕点很快被吃完,沈竹漪起身去外头拿。
等他回来之时,便看见这么一方景象。
熟料歌舞过后,分别有四位男子自珠帘后走出来,一人抱着琴,一人吹着萧,还有两人翩翩起舞。
这四位男子都出脱得俊美,风格迥异,且各个眉间都点着守宫砂。
在外头端着糕点的沈竹漪,唇边的笑意冷了许多。
红姑在一旁劝解道:“沈小公子,女子哪有不纳二房的呢?若云姑娘有看上的,沈公子你也要大方一些,妒夫的做派可是不好看。”
沈竹漪长睫垂落,乌黑水润的眸子覆上一层晦暗。
他对红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笙。
看她的眸光在何人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好在,云笙只是忙着吃桌上的糕点,对几人的暗送秋波没有半点反应。
其中一位名为黛青的优伶道:“云姑娘,可喜欢听戏曲?”
云笙变相拒绝道:“我只喜欢听女旦唱曲。”
黛青没有气馁,反而道:“我屋里备好了茶水,待我换上衣裙扮作女娥,为姑娘唱戏曲如何?”
另一人忙不迭道:“云姑娘,你可想看扇子舞?今夜来我房中,我跳给你看……”
“云姑娘,我没有哥哥们那般多的技艺,但我做的糕点和汤羹绝佳,云姑娘现在吃的就是我做的云片糕,可好吃?”
云笙咀嚼的动作一顿。
就在此时,她肩上一沉,她垂眼看见一双苍白的分明的手,覆在了她的双肩处。
云笙顿觉口中的云片糕索然无味,她抬眼,对上一张笑吟吟的俊俏面庞,只是仔细看去,眼角眉梢处流露出凝结的冷意。
沈竹漪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她唇角糕点的残渣,他幽幽道:“怎么不回话。”
他半蹲下来,顺势取过桌上的锦帕,将他的五指擦干净。
他擦拭得极其用力,磋磨得那五根纤长玉白的手指都泛起红,仍未停止。
一面擦拭,他一面抬眼,似笑非笑道:“可好吃?”
第103章
云笙囫囵一口咽了进去,猛地被呛到。
沈竹漪的宽大的手拂着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
他为她递上茶水,云笙抿了一口,咽进去,喘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有些饿了,所以多吃了几块。”
说着,她连忙道:“你们走吧,我这里不需要有人伺候,我也不想看。”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有一人嫉妒地盯着沈竹漪,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道:“他除了一张皮囊,有何值得女郎如此?说来说去,我们便是没他那个好命,若是早先遇见女郎的是我,他哪有这机会?”
沈竹漪眉眼舒展,长指按着桌上的无花果,用一把银色的小刀将其对半切开,里头浅红色的果肉露出来,渗出清甜的汁液,顺着他曲起的指节缓缓流淌。
听着同伴的低语。
黛青伏在地上,怔愣地盯着云笙的裙摆。
她的缎鞋从裙摆间露出一点,她的鞋尖处的绢花上缀着白色的珍珠。
黛青盯着那朵绢花,耳边响起红姑话——“这位小姐,可是真正金枝玉叶的贵人,她性情温润良善,家里更是无外室,你们若有那个福分讨得她欢心,洗手与她做羹汤,可就是真的福来运转了”。
他一时之间看痴了,自地上慢慢爬过去,鼻尖绢花只有一步之遥。
他仿佛能闻到少女罗裙之下的芬芳,他闭上眼,刚想吻过去——
眼前一道清凌凌的寒芒闪过。
他额间的一缕发丝悠悠落下。
黛青一怔,盯着眼前刺入地面的刀刃。
那刀面上还残留着无花果胭脂色泽般的汁液,像是鲜血般汩汩流淌而下。
黛青一惊,仰起头。
沈竹漪支颐而坐,他懒散地垂眼看过来,那双眼里分明丝毫感情都无,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眼波缓缓一转,唇角掀起来,漫不经心道:“这刀不太趁手。”
云笙侧过头道:“不趁手就别用,很危险知道吗?”
黛青转向云笙,一脸恳切。
转而又见云笙拾起他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没有伤着自己吧?”
黛青面色一僵,见二人凑在一起悄声说着话,他也不好自讨没趣,只得缓缓退下。
见几人都走了,云笙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何苦为难他们?我改日便去与楼主说,叫她别往我跟前送人了。她们红袖城同我们规矩不一样,她也是好意,怕你一人忙活不过来,便想多派几个人来伺候。”
她苦口婆心,他却只听到了两个字。
“为难?”他将这二字重复一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却只是笑了笑,“他都要舔你鞋底了,换作以前,我会削了他的舌头。”
他现在已有家室,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恣意。
云笙没说话,只是蹙了一下眉头。沈竹漪忽的也顿住了,他幽幽看过来:“你在心疼他?”
云笙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有。”
她*心里腹诽,成婚几日他装了几日乖顺,如今这般快就原形毕露。
话音刚落,云笙便觉得自己的脚踝一紧。
他的指骨牢牢钳制住她的脚腕,将她拖入怀中。
他将她打横抱起,旁若无人地走过帘后,一路走到了他们所住的厢房内。
面对旁人暧昧不清的打量,云笙只得将脸埋起来,瓮声问:“你干什么呀。”
沈竹漪道:“伺候你洗浴。”
“我不需要你伺候。”
进了屋,将房门牢牢阖上。
沈竹漪乌黑的眸子盯着她:“那你要谁?需要我去替你叫么?”
云笙一噎,气恼道:“和你说不清了。”
沈竹漪试好水温,很快便将她的衣裙剥了。
云笙半推半就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