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们荤素不忌的话语,令沈竹漪的面色更加阴沉。
  他想起了昨晚的梦,不,自从目睹了那一场风月后,不止是昨晚,这些日子的每夜,他都会做这种梦,醒来时便会昂扬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梦中在上的,是云笙。少女的乌黑的发散落下来,遮掩一片白皙的肌肤,俏生生的下巴,垂眼看着他,她蹙着眉,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抓着他的肩:“你别…”
  他攥着她的下颌,细密的吻落下去,卷走她的泪珠,近乎不给她吐息的机会,纵使如此,比起其他动静也算是称得上温柔,可她还是红着眼哭了,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似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被褥里。
  她的眼泪并未换来他的怜惜,他的手拭着她温热的泪水,他兴-奋得手都在抖。
  他手腕上缠着一根红绳,只消他一动,便会有清脆的铃声响起,那根红线紧绷的时候,云笙的身子也会跟着紧绷起来,她整个身子剧烈战栗,而后无力地瘫在他身上,任由他掌控,铃声急促地响个不停。
  梦中的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她耳朵,哄着道:“坐下来。”
  她被他的假意温柔迷惑,却丝毫看不见他眼底藏匿的恶劣。
  这幅美丽的皮囊之下,是狰狞的怪物在蠢蠢欲动。
  叫嚣着要将鞭笞她,碾碎她。
  沈竹漪狠狠闭上了眼,试图将那些画面抛之脑后。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刃,额角的青筋直跳。
  经过这么多日,他仍无法接受梦中的那个自己。
  浪-荡,沉溺在欢愉之中,满脸红潮。
  他周围的男宠们仍在喋喋不休。
  在他起了杀意的时候,那群男宠们突然停止议论,相继惊呼起来。
  从他们这个角度能看见城门口,一匹通体雪白的的照夜玉狮马受了惊,朝人堆里冲去。
  那马匹显然是灵草喂养出来的,马蹄处还有灵宝加持,落下时风驰电卷,一脚便能要了人命。
  人群被冲散,首当其冲的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鹅黄色齐胸衫裙的少女立刻冲出来,将女孩护在怀中,另一只手祭出符箓。
  沈竹漪瞳孔一缩。
  云笙。
  他手中的蝴蝶刀立刻变换了方向,朝着马匹飞旋而去。
  刀柄处错乱的铃声落下,人群中飞出另一个火红的身影。
  云笙祭出的符箓拖拽了马的速度,在蝴蝶刀刺入马匹颈部的经脉时,那火红的身影抽出长刀割断了马蹄,另一手护住了云笙。
  马匹发出一声悲哀的嘶鸣,便倒了下去。
  沈竹漪赶到时,就看见了云笙被另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抱在怀里。
  那女子长眉入鬓,轩然霞举,身着红色劲装,提着一把漆黑的长刀,云笙在她怀中显得格外娇小。
  红衣女子先是和马匹的主人确认情况后,低头看向云笙:“姑娘,可有受伤?”
  云笙红着脸摇摇头:“谢谢你。”
  赵缨遥甩去长刀上的血:“不必谢我,你那张符箓厉害,就算我没有你亦可全身而退。我看你并非红袖城中人吧?”
  云笙睁大眼:“你如何知道的?”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凌凌的声音。
  “小姐。”
  云笙侧过头,看见沈竹漪面无表情走过来,自倒在地上的马匹上抽出了他的蝴蝶刀。
  清脆的铃声一响,刀刃带出的血迹溅在了他的脸上,他幽幽抬眼望过来,脸侧的点点血迹像是一簇冷花红,漂亮阴翳,“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要先入城去寻客栈。小姐。”
  他的声音透着微渺的冷气,后两字的“小姐”咬字明显加重,音调上扬,*像是一把蛰伏在阴暗角落的锋利钩子。
  他面色平静,可云笙却能感觉出他的不悦,像压抑着一股暗火。
  想到尚要寻找客栈,云笙便有些失望地冲那位红衣女子拜别:“这位姑娘,我们尚有要事,先告辞了。”
  红衣女子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第37章
  缘分有时很奇妙,云笙尚在感慨与她一见如故,只可惜人海茫茫,也许便就此一面了。
  可就在傍晚入住客栈时,她们竟又再度相遇了。
  那背着长刀的红衣女子正在角落中喝酒。
  二人对视时,皆错愕了一瞬。
  沈竹漪尚在楼上卸包裹,云笙便很自然地和她交谈起来。
  这位红衣女子名叫赵缨遥,来自昆仑宗一带,也是来红袖城办事的,便连客房都在他们的斜对面。
  按照云笙小时候的憧憬,她计划的是成为像赵缨遥这样的女侠,提着刀,拎着酒,去过许多地方,有很多的故事可以讲给旁人听。
  所以,云笙特别喜欢她,那种想与她结交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云笙听她讲自己的经历,来了兴致,也学着喝起酒来。
  赵缨遥见云笙喝得自然,便也习以为常,和她把酒言欢。
  直到云笙说的话开始变得无厘头,甚至小声哼起歌,赵缨遥才意识到不对劲起来。
  沈竹漪姗姗来迟,便看见面色通红的云笙抱着赵缨遥的胳膊不松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姐姐,你可真好看呀。”
  沈竹漪站在木阶梯上,自上而下望过来,鸦青色的羽睫低垂,眸色黑得格外纯粹。
  而后,他跨过阶梯,阔步走过来,将云笙抓着赵缨遥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不顾她的挣扎,径直弯腰将她腾空抱起。
  云笙挣脱不开,生气地抓着他的马尾的小辫子:“放开我,你走!”
  赵缨遥面露愧疚之色:“对不住,我不知她酒量不行,这酒也烈……”
  沈竹漪面无表情仍由她又咬又啃,一双眼睛像两丸沉沉的黑水银。
  赵缨遥有些不放心,提刀跟上去。
  这时沈竹漪淡淡回眸扫了她一眼:“小姐之事,就不劳阁下操心了。”
  他眼尾柔韧,似一弯锋锐的柳叶刀,眸光清冷。
  赵缨遥蹙眉,欲要说些什么,却只是驻足,望着二人离去。
  待到厢房时,沈竹漪的辫子已经被云笙扯松了,发尾的铃铛一骨碌滚落在床上,叮铃铃得响个不停。
  云笙也跟着倒在床铺上,髻发散落,将脸埋在衾被里,整张脸红红的,像是在生闷气。
  沈竹漪提着她的后颈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浑身都是酒气,别睡我这里。”
  云笙径直看向他:“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再给我三两银子。”
  沈竹漪眉眼平静,从包裹里将她的衣物一件件翻出来,丢在她身上:“你现在很脏,去洗干净。”
  衣裙盖在了云笙头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好在她是喜洁的,听到“很脏”二字,她低头闻了闻袖子,闻到有些冲鼻的酒气后,脸微微一皱,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朝着屏风后的浴池走过去。
  沈竹漪则是慢条斯理地将被她弄乱的发束好,从衾被里找出那颗铃铛,再度系在发尾上。
  几声鸣叫响起,沈竹漪瞥过去,窗口停着一只送信的乌鸦。
  他起身,将信上的禁制解开,展开一行行读过去。
  片刻后,他收起信,将其放在烛台上燃成灰烬。
  他擦拭着腰上的蝴蝶刀,而后拿起角落的剑,朝着门口走去,准备去处理信上的人。
  就在这时,屏风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的声响。
  沈竹漪的面色淡漠如常,不偏不倚走向门口。
  直至那声响变成咕噜噜的声音,连同着呛水般的咳嗽声传来。
  “救命……救命!”
  沈竹漪的脚步才微微一顿,他不耐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护腕,片刻后,才面无表情地折返回来。
  他走至屏风后,看见云笙像是鸵鸟般将脸埋在轻易便能触底的浴池中,格外浮夸地扑腾着,喊着“救命”。
  他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将她捞起来,扑腾出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他拂去眉眼的润泽的水渍,垂眸看向湿了大半的衣襟,微微挑了一下眉。
  云笙咳嗽了几声,看见是他,有些失望:“怎么是你啊……其他人呢,那个很好看的红衣姑娘,没来救我吗。”
  见他不说话,她生气了,将他胸前垂落的辫子揪过来,扯掉了上头刚编好的银铃铛。
  沈竹漪伸手要夺回来,她偏不给,干脆张口将铃铛塞进了嘴里,翘起下巴挺胸抬头挑衅他。
  眼见她要就要吞下去,沈竹漪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伸手探进她口中。
  他的食指在她的唇舌之间翻搅,修长的指节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她发出呜咽可怜的声音,可是他却仍旧面无表情,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肆-意,往里摸索、抠-挖,没有丝毫留情。
  她唇角流出一点晶莹,想要闭上嘴,却被他曲起的指节抵住了上颚的软肉内壁,合不拢嘴,只能发出“啊啊”的不成调的破碎声音。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舌根的凹陷处,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似乎还要继续侵-入,通过她柔软的喉咙,钻进她的身体里,吞吃她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