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后 第43节
  何况季松发了话。季松道:“松手。”
  沈禾抬头看着季松,果然乖乖地松了手。
  也果然看见了季松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与失落。
  沈禾又掉了一颗泪珠子。她心头安定了下来,低头望着季松的手,自己的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靠近了季松的手。
  又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抓住了季松右手的小指。
  似乎是害怕季松再呵斥她,沈禾握得很轻,只松松抓住他的小指;见季松没有抽回手,她胆子大了些,用五根手指圈住了季松的小指。
  季松喉结滚了滚,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指。
  季松垂眼看着——他手掌肤色很深,是灿烂的蜜色;她手指很白,白嫩细腻得像酥山上的奶屑。
  他手指粗些,也长些;她手指又长又白又细,十分漂亮。这就是古人说的手如柔荑,指若削葱吧?
  两人的手……瞧着还真是截然不同,又莫名得很搭。
  怪不得她说两人的手不一样。
  季松眉头舒展了些。
  沈禾看他一眼,心头底气越发足了。
  “子——夫君,”她声音带着哭腔,湿漉漉地压了过来:“夫君想我疼,对不对?”
  季松一愣,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方才气急之下他捏着沈禾下颌,冷笑着嘲讽了她一句,问她也会疼?
  季松又看着沈禾,见她肩膀不住颤抖,声音也有些抖。她问:“夫君,我疼了,你就会原谅我,对不对?”
  季松动了动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这丫头……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是又玩苦肉计吧?
  季松不说话,沈禾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说话时便更可怜了:“夫君……这次是我错了,你打我消气,好不好?”
  “好,”季松终于笑了。他手腕略一用力,沈禾便被他拽到了身上。他低笑着道:“这么不乖,是该打。”
  “我想想怎么打你——嗯,打屁股好不好?那里肉多,不会把人打坏。”
  沈禾有一瞬间的愣怔。她万万没有想到季松会真的打她,居然还如此认真地思考打她哪里。
  可她放出了话,这时候再说不行,恐怕会更加激怒季松。
  她想了想,声音越发颤抖了:“……好。”
  这回……她怕是真的要挨打了。希望季松别太生气,别真的把她给打坏了。
  季松忍不住笑了——
  他确实爱在她腰臀处动手,但那是调情,从没有真的动手打过她;方才他故意说要打她,就是想知道她说要他消气,是否是真心的。
  没想到她愣怔着,眉头拧着沉思了片刻,一看就知道有一肚子的小心思。
  他这位夫人啊,倒是有不少的主意,偏偏这些主意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季松有些好笑。季松虚长她两岁不算,还在朝堂战场上磨练了许久,哪里是她这久居深闺的人能对付得了的?
  这会儿见她愿意为了穗儿对付他,一时间也有些气恼,便拍了拍自己的腿:“趴过来,乖乖挨打。”
  沈禾愣愣看着季松,满心都是一个字——
  逃。
  季松这回气坏了,她要是乖乖趴了下去,季松一定不会手软,到时候她怎么办?
  “过来*,”季松又说了一遍,见她迟迟不动,又沉声问了一句:“还不过来,那方才的话都是骗我的?”
  沈禾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摇了摇头,眼泪汪汪地、手脚酸软的、慢吞吞地一点点挪了过去,又被季松一把摁在了他的腿上。
  沈禾想哭。这会儿她真的害怕了,可全没办法,只两手紧紧抓着季松的衣裳,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子劲——你轻点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松:……她把我当蒙古人整啊[爆哭]
  松:老子生气了,老子不管她了,老子要狠狠地收拾她[化了][愤怒]
  所有人看季松:[白眼][无奈][托腮][问号]真的吗我不信
  第44章
  季松愈发想笑了——
  她这会儿终于装不下去了?
  反正沈禾面对着地毯,也看不见季松的表情,季松索性直接笑了出来。
  季松笑的时候没出声,沈禾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这会儿季松假装不知道沈禾的害怕,手掌渐渐伸到了沈禾身后,不住地摩挲着她的腰臀,再一寸寸往下。
  腰还是很瘦,臀上略微有了些肉,但不多;至于大腿么,比先前胖了点,程度也十分有限。
  不能打。这么瘦,打人会出事。
  吓吓她就够了。季松如是想着,手又移到了她臀上。
  沈禾身子陡然哆嗦了两下。季松笑着笑着惆怅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臀。
  沈禾抖得更厉害了。
  季松面上的惆怅更甚——她还真觉得他会打她啊。
  一点也不相信他,确实该收拾。
  可惜他季松从来不打女人,这回也不能破了例。
  季松一次次告诉自己,自己不打她是因为她太瘦弱、经不起打,是因为他季松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而不是因为怕她难受。
  想着想着季松不由叹气——
  打个什么劲儿呢,这是折磨谁呢?
  偏偏季松一叹气,沈禾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季松一直叹气,不会是还在生气,琢磨着怎么收拾自己吧?
  沈禾越想越怕,在那只手又一次移动时,忍不住尖叫出声:“季松——”
  季松眼珠子转了转,停了手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沈禾一时语塞,突然大哭起来:“你别打我、别打我好不好?”
  季松低低笑了,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不是说要我打你消气么?”
  沈禾哭得不能自抑。她手指抓着季松的胸襟:“你、你很生气、会打死我……”
  “我怕死……我活不长、不想死、不想这么死……”
  沈禾这会儿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糊住了眼眶,她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见季松的表情。
  她害怕,怕死,在所有人都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的预言里,一步步走向早已预知的死亡。
  季松抬手抹去她面上的眼泪,泪水瞬间将季松的手掌沾湿,湿漉漉地往下滴着。
  季松一时愣住了——这丫头,平常乖乖巧巧的,用最乖巧的态度做最出格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这么怂。
  罢了,夫妻之间,何必非要争个高低上下?
  何况她不喜欢,他不想她难过。
  季松叹息着,又将她抱的紧了些:“害怕?”
  不等沈禾回答季松又道:“既然害怕,那就乖一点,好好地听夫君的话,送你什么礼物你都要收下。”
  “这回是我不对,我气急了,说要收了穗儿,吓得你了;我不至于要你身边的人。”
  “乖,说你收下那段耳坠儿——不对,耳坠儿给我扔哪里去了?是不是找不到了?”
  “如果找不到,那就不要了;夫君给你做了一整套首饰呢,别的乖乖收下,咱们再做一副耳坠儿,这回你挑款式,好不好?”
  沈禾听着季松放柔的声音,慢慢抬眼看着他。
  季松没有生气。
  不对,季松很生气,但还是原谅了她,因为她害怕、因为她哭了;她一哭,季松就没了章法,一门心思地哄她,就连她给季松送人这事都不计较了。
  沈禾抿了抿嘴——季松这人强势,但强势又强势的好,他虽然霸道,但不会往女人身上撒脾气;要不是这回她直接带了女人过来,恐怕季松也不会对那两位姑娘说重话。
  季松这个人……只要不在外人面前下他的面子,他自然不会对女人发火。
  沈禾想着轻轻笑了,可这笑转瞬即逝——
  季松要她收下那套点翠首饰呢。
  沈禾忍不住叹息起来——她不喜欢点翠,总觉得杀戮太重;除了这点,沈禾还有一桩隐隐的担忧。
  季松爱憎太分明了,分明到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地步;他喜欢一个人,可以不惜代价地把一切都捧到那个人面前。是,如今季松喜欢她,可君心似水,漂浮不定,以后要是不喜欢她了,季松又会做什么?
  何况季松这人太霸道。原先不喜欢她时,为着自己喜好让她学跳舞;如今喜欢她,送她礼物照旧不在乎她的感受,即便她说了不喜欢,季松还是送给了她。
  沈禾心头担忧越来越重,担心这回答应了季松,季松以后会变本加厉,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沈禾不说话,季松心头便越来越烦躁——
  他都这么伏低做小了,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还是要践踏他的一番情意。
  她沈苗苗是觉得天底下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季松非她不可么?
  季松烦了:“你还是不收。”
  沈禾轻轻点头,她沉默着去握季松的手,季松想也不想地避开她的手:“为什么。”
  “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沈苗苗。你等着、你等着我——反正我饶不了你!”
  季松气得语塞,偏偏说不出来该怎么收拾她,沈禾便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垂着眼掉眼泪。
  沈禾欲语先叹息:“子劲,我说了你不要生气。”